“芳芳，咱这周末要不要带孩子去公园？天暖了，他也该活动活动了。”周明一边切水果一边问道，语气平和。
林芳站在阳台上浇花，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周末我可能要去趟我妈那儿，有点事。”
“什么事儿？”周明随口问，走到阳台门口递了一块苹果给林芳，“你妈前几天不是才过来的吗？”
林芳犹豫了一下，接过苹果，低声说道：“我弟弟准备买房，手头有点紧……我想拿点钱给他凑首付。”
周明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林芳，凑多少？”
“25万。”林芳抬起头，看着周明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弟弟结婚后一直租房子住，这次好不容易看中了个小两居，可首付差点钱。”
周明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冷了几分：“25万？你倒是大方！咱家这几年就算宽裕，可你弟弟的事你不能这么干啊！”
林芳有些不高兴，放下手里的喷壶，认真地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妈也说了，这钱他们会还，最多两三年。我弟弟现在正需要帮一把，我们这边省一点就过去了。”
周明冷笑了一声：“省一点？芳芳，你的意思是让孩子学费省一点？还是咱俩平时别吃肉了？”
“周明，你怎么总爱往最坏处想？”林芳叹了口气，“咱家又没那么困难，帮一帮弟弟不过分吧？再说了，这钱我早就攒好了，不用动家里的存款。”
周明把刀重重地放在砧板上，语气里带着怒气：“林芳，钱是你的，可我得告诉你，这么做会惯坏人的！今天是25万，明天呢？你弟弟什么时候会自己站起来？”
林芳不想继续争辩，低头说道：“他这不是才开始稳定吗？再给他一点时间……”
“稳定？”周明打断她，“你弟弟换了几份工作了？一年有几个月是真正赚到钱的？你就不怕，这次你帮了，下次还得来要？”
林芳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显得倔强而无奈。
那天晚上，周明坐在客厅抽烟，林芳洗漱后走出来，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小册子，是他们家去年做的家庭收支预算表。
“周明，你又拿这个干嘛？”林芳疲惫地问道。
周明弹了弹烟灰，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林芳，我最后问一次，这钱非给不可吗？”
“我已经答应了。”林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
周明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林芳：“好，那我告诉你我的决定。如果你非要拿这钱，我走人，这个家我不要了。”
林芳惊讶地瞪大眼睛：“周明，你就为了这点钱，要闹到离婚？”
“不是钱，是原则！”周明的语气比刚才更重，“我能接受你偶尔帮衬家里，但25万，不是小数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你有没有想过，孩子再大点要换学校，咱家还有多少余地？”
林芳哑口无言，她不是没想过周明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会态度这么强硬。
“周明，我弟弟又不是外人，他有困难，我这个做姐姐的能不管吗？”林芳试图平复气氛，“再说了，他以后会还的……”
“以后？”周明冷笑了一声，“你弟弟那些承诺，哪次兑现了？林芳，我不是针对他，是你根本分不清轻重！”
林芳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反驳：“你就这么绝情？你娶我之前，不知道我还有个弟弟吗？你明知道我是个重感情的人，你现在让我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那你也得有个度！”周明的声音突然拔高，“林芳，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你不是圣母！如果你连家里的基本保障都不在乎，我没必要跟你过下去了！”
林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周明，你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周明站起身，把桌上的预算表一推：“对不起我的不是你，是你的选择。林芳，既然你觉得弟弟比这个家重要，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转身回了卧室，重重关上了门。林芳站在客厅，手足无措。
第二天，林芳起床时，周明已经离开了。他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林芳，钱你随便用，但以后别来找我谈未来。”
林芳看着那张纸，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拿起手机给弟弟打了电话，声音有些颤抖：“强子，钱我转给你了，但姐和你姐夫……闹得有点不太好。”
电话那头的林强沉默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姐，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你。”林芳苦笑着说道，“是我自己的选择。”
几个月后，林芳独自搬到了小区的另一间小公寓，过上了清静的生活。林强在一次家庭聚会上，把借款还了一部分，并当着家人的面鞠躬道歉：“姐，我欠你的，不是钱，是这份情。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林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明白，这一切的代价，不仅仅是那25万，而是她婚姻中的信任和平衡。
夜深人静时，林芳会想起周明，想起他曾经对她的好。她不后悔帮助弟弟，但她也开始反思：在感情和亲情之间，有时候，真的不能一味地去取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