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0月下旬,执行宁夏战役计划,红四方面军所属第三十军、第九军、第五军、骑兵师、特务团、教导团、妇女独立团、少年先锋团及总部机关共21800人渡过黄河。11月8日中共中央电示组成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建立根据地。
左一曾传六
为便于统一领导,领导机关称西路军军政委员会,总指挥为徐向前,政治委员为陈昌浩。陈昌浩、徐向前、李卓然、李特、曾传六为常委。曾传六继续担任政治部副主任兼保卫局局长。西路军渡河后,分三个纵队向西进发。曾传六随第二纵队九军行动。
11月15日,红九军占领古浪。16日西北军阀马家军集中3个骑兵旅、2个步兵旅和4个民团,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对九军猛烈进攻,九军伤亡2400余人。中旬,中共中央电令停止西进,在永昌、凉州之间建立根据地。当时总指挥徐向前与政委陈昌浩意见有分歧,陈认为徐对客观军事形势的分析是“右倾机会主义”要对徐进行批斗。因曾传六等坚决反对而作罢。
西路军渡河后,先后在永昌、凉州、高台、临泽、倪家营子等地,同盘踞在青海、甘肃的国民党军阀马步芳、马步青及地方反动民团进行血战,但因孤军深入,没有根据地,得不到武器、弹药、粮食、被服、药品等补给,在河西走廊一带,东回不得,西进不能,困战四五个月,大部分将士相继失散和伤亡。
3月14日,西路军余部退到康隆寺南侧的石窝山,敌骑兵又跟踪而来。经激战,幸存者只有2000余人这时除第三十军外,其余部队的建制已打乱,溃不成军。陈昌浩在山头主持召开军政委员会议,决定:
(一)、将现有人员编为三个支队(包括干部游击队),就地分散打游击;
(二)、陈昌浩、徐向前离队回陕北向党中央汇报;
(三)、成立西路军工作委员会,由李先念、李卓然、李特、曾传六、王树声、程世才、黄超、熊国炳8人组成,李先念统一军事指挥,李卓然负责政治领导。
李先念率第三十军余部及总部机关人员1000余人为左支队,西路军工委会多数成员随左支队行动。
红军时期李先念
当时形势很紧张,要想摆脱敌人,出路只有翻过祁连山。有人说祁连山很高,终年积雪进不去;有人说山南面是死海,就是过去了也无法生存。但是不过祁连山就可能被敌人全部消灭。李先念和李卓然、程世才、曾传六等经过仔细商量,一致同意过祁连山。
接着,大批敌骑兵又来追击,被敌人冲散后,曾传六、黄火青(西路军政治部军人部部长)刘琦(总指挥部情报科科长)带着十几名警卫人员往西行进。在路上又遇到李先念,李先念要他们跟着一起走。由于敌情不明,路途不清,粮食发生极大困难,李先念要曾、黄、刘等先行一步,设法解决粮食,找一找道路并找个向导。
为了摆脱敌人的追击,不走公路,由刘琦(西路军总指挥部的情报科长)等带路进了祁连山。”经过三天急行军,摆脱了敌人尾追。17日到达丰达板。休息两天后,向西进发。祁连山气温常在摄氏零下三四十度。经过大雪山时,远看是一排白墙,走近一看,才看清是冰山。部队无粮、无盐、衣破、鞋破,晚上睡在冰窟雪洞之中。曾传六、黄火青、刘琦等走到考克赛的一个山头上,天将黎明时,议论往哪个方向走。一致认为牧区的牧民熟悉当地的情况,应去找牧民;但担心牧民如发现红军下山,会很快跑掉。于是商定分成两拨,曾、黄等人在山上观察,由刘琦带警卫员下山去探路。
天明后,刘琦在山下发现有模模糊糊的羊和马的脚印和未干的羊粪,判断畜群离此不远,遂即沿着印痕摸索前进。突然山上有个牧民向刘琦开枪,并高声喊叫。刘琦紧急驱马向山沟里驶去,发现前面有百十只羊和一些马,就组织部队来人赶走畜群,同时把畜群的主人牧民(后来查明此人是蒙古族,名叫诺布尔藏木,新中国成立后,他还来看过黄火青)带回部队,通过在生活交往中的不断感化,使畜群主人消除了疑虑,增加了对红军的信任感,接受了赔偿羊、马的金锭,最后他还同意给红军带路。
这样,按李先念所嘱完成了解决吃饭和向导问题。曾、黄、刘3人同向导骑马继续西行。征途中又迷失了方向,于是大家艰难地爬上一座山顶。山上狂风呼啸,卵石飞滚。寒光照单衣,气短腹中饥,令人难以支撑;脚下山岭像巨大银蛇亘卧南北,是个海拔5500 多米的分水岭。
这时左路军电台同中共中央取得了联系,中央指示要他们团结一致,保存力量,并征询是去新疆还是去蒙古;如去新疆,中央派陈云、滕代远到迪化(今鸟鲁木齐)迎接。指战员闻讯后,精神倍增,怀着无限希望,向西进发。
滕代远
过了祁连山,是茫茫戈壁滩,烈日当空,气候极为干燥。大家三天滴水未进,渴得嗓子冒烟,干粮难以下咽。忽然看到远方有一片淡绿色的“汪洋大海”,但走到跟前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原来这乃是沙漠在阳光反射下出现的幻影。这时,一位同志的马不见了,他去找马,发现这匹马在一个方圆约十几平方米的积水潭边饮水,只见水面绿苔丛生,虽有子孓游动,大家仍是喜出望外,喝足吃饱后,商定奔向星星峡。再往前走,隐约看到两山环抱,中间洞开,星星峡依稀可见。忽见对面开来一辆大卡车,担心是敌人的军车。李先念命令大家卧倒,准备战斗。
汽车上的人发现他们后,立即停车,并手摇红旗示意。李先念让曾传六、黄火青和刘琦去探个明白。车上的人自我介绍说:我是副官(中共地下工作人员),陈云同志已到星星峡,特意派我来接你们。为了弄清虚实,刘琦等详细询问了陈云的年龄、说话的口音、身材等情况,以及到达星星峡的同志们的情况,方知确实是自己人。于是左支队指战员就乘车到了星星峡。见到陈云时,每个人都不禁热泪盈眶。陈云说:“你们辛苦了!你们是党的财富,到后方要好好休息,恢复身体。”次日,陈云同全体人员共同庆祝了五一国际劳动节,随后乘车去迪化。从1937年3月12日进梨园口,到4月30日抵达星星峡,一共 49 天。
1937 年,突围后到达新疆的部分西路军指战员在迪化(今乌鲁木齐)合影
到达迪化后,大家住进一个没开工的纺纱厂。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将左支队余部(437人)改称为总支队(对外称新兵营)。军师级领导干部未在总支队内安排职务,主要是学习理论,恢复身体,同时,提高文化、军事素质。
1937年12月下旬,中共中央电示要几名主要领导干部回延安。李卓然、李先念、程世才、曾传六、李天焕、宋佩夫、郭天民等乘飞机直达兰州,然后转乘汽车回到延安。毛泽东主席亲切接见了他们,讲道:西路军是失败了,但这不是说西路军广大的干部和战士没有努力,他们是英勇的、顽强的。
1938年1月曾传六入延安抗大四期四大队学习,5月入延安中央党校学习,同年秋调任八路军一二九师敌工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