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源阁位于圆明园“水木明瑟”景区以北偏西，是一处水渠环绕的独立院落，南北长82.6米、东西宽51米，占地4212.6平方米。此地雍正时期为四达亭，乾隆四十年将其改建成文源阁，“文源”二字意为礼乐文明之源，是一处以皇家藏书楼为主体的园林景观，专门贮藏《四库全书》。《四库全书》是中国古代规模最大的丛书，前后共抄录七部，分藏于“北四阁”“南三阁”中，圆明园文源阁即是“北四阁”之一。1860年，英法联军焚掠圆明园，文源阁和藏书惨遭损毁。自今年8月26日起，北京市考古研究院联合北京市海淀区圆明园管理处开始对文源阁遗址局部开展考古发掘工作，发掘面积1000平方米。
▲ 文源阁遗址中的蹬道遗迹 刘源隆 摄
“11月初，我们对文源阁遗址局部开展的考古发掘工作基本结束。”北京市考古研究院副院长张中华告诉记者，本次考古发掘出了宫门、碑亭、月台、趣亭、北院门等建筑基址，以及四周的围墙、石板道路、蹬道、供排水涵洞等附属遗存。出土铜、铁、瓷、陶、琉璃等质地文物，包括瓷器、陶器、陶质建筑构件、琉璃质建筑构件等。其中瓷器又分为青花、粉彩、五彩等，建筑构件分为黑釉瓦件、绿釉瓦当、砖雕、铭文青砖等。
“经考古发掘，文源阁遗址保存相对较好，整体布局与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样式雷图基本相符，说明其自建成后，格局未改变。”张中华介绍，宫门、趣亭和碑亭地上建筑已损毁不存，但从“磉墩坑”和“解剖坑”可以看出，人们建造文源阁建筑时精益求精的匠心精神：先挖基槽，底部夯打地钉（柏木桩）防止建筑下沉和移位，地钉上面铺石板，上面再垒砌台基，台基内全部夯打灰土。张中华感叹：“这是目前圆明园考古所见对建筑基础处理最严格的一处遗址。”
“文源阁是藏书功能建筑，因此它设计和建造了完备的防火防洪设施。”张中华说，本次考古发现了大量黑釉琉璃瓦，古人认为，五行黑色属水，是古代人在精神层面上对防范火灾的寄托。
此外，院内挖出一大一小两处水池；在北墙内外设置了一条供水涵洞，又分别在东墙和南墙内外各设置了1条和3条排水涵洞，连接院外河道和院内水池。整个遗址地势院内高、院外低，南墙下设置有沟门，院内地表水可顺势排入宫门前河道。“这些设施既能储水用于灭火，又能在水量大的时候顺利排水。”张中华解释。
文源阁遗址是一处独立院落，四周用虎皮石砌筑的围墙把它与外围环境隔开，使其自成一体。鼎盛时期的文源阁，院内风景独秀、规划井然，园外河道环绕，一派江南水乡景象。其宫门前的河道也模仿了自然山涧的样子，泊岸、底部均采用不规则石块砌成。院内石板路、上下山蹬道、御路、踏跺（台阶）组成完备的道路系统，既把院内各处点位有机连接起来，又将整个文源阁环绕其中。石板路所用石板未加雕琢，且多为玲珑石；蹬道、台阶石条也未经加工，颇具园林野趣。
据了解，北京市考古研究院从2015年开始开放圆明园考古工地，通过现场观摩、专业讲解、模拟考古、发掘直播等形式主动向公众展现考古工作过程和成果，打造“北京考古”公众考古品牌，受到广泛关注。今年9月，北京市考古研究院还在文源阁遗址举办了“北京考古·走进圆明园”考古工地公众开放日活动，向公众普及考古知识。张中华说，今后将深入挖掘圆明园遗址相关历史文化资源，让考古走近公众。
2024年12月13日《中国文化报》
第2版刊发特别报道
《圆明园文源阁遗址考古再添新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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