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雪山,属于喜马拉雅雪山群,是我国海拔最高的雪山之一,最高峰卡瓦格博峰海拔6740米。


和世界上8000米以上的山峰相比,梅里雪山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但它却是迄今为止人类唯一无法登顶的雪山。

1991年元月初,梅里雪山发生登山事故,17名登山队员遭遇突发雪崩,全员遇难,无一生还,消息一出,震惊世界,人类登山史又添一例惨痛的山难事件,史称“第二大山难”。


山难发生后,救援队整整5个月的搜寻工作,一无所获。

17名登山队员仿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一直到7年后,1998年7月,山下的明永村村民上山采药,在卡瓦格博峰下海拔约四千米的最长冰川——明永冰川上,突然看到颜色鲜艳的东西,走近一看,村民被吓了一跳。


那竟是人体遗骸,安卧在颜色鲜艳的睡袋中,有的还穿戴整齐。

见状,他当即赶回村里叫人,村长赶来,也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很快便联想到在7年前山难中“消失”的17个外地人。

那是1990年12月,村里迎来一支陌生队伍,他们装备齐全,吵嚷着扎营。


当地村民对这帮外地人满是好奇,热情地用好酒好肉招待了他们。

而当在听说这帮外地人是要攀登梅里雪山之后,村民们脸上闪过异样,只是当时满怀雄心壮志的登山者们并未有丝毫察觉。

他们不曾了解的是,他们要攀登的梅里雪山,正是被当地村民奉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山、圣山,是他们的信仰。


20世纪70到90年代时,针对喜马拉雅雪山群的登山和科考行动,已经进入到“群雄逐鹿”的阶段,其中,想要登上梅里雪山的人更是最为激进的。

梅里雪山的最高峰卡瓦格博峰被称作“处女峰”,因为它尚未被人类征服过。

这不禁让欧美和日本等流行挑战人类极限的登山队早生觊觎,想要一展身手。


1989年,日本京都大学山岳学会率先向云南省人民政府提出了攀登卡瓦格博峰的申请,并最终获得了批准。

10月,中日组成联合登山队,对卡瓦格博峰进行了试登踩点,登上了5200米的高度。


同年底,美国登山队从明永冰川登山,但最终只登上了4200米的高度,便原路返回。

一直到1990年12月底到1991年元月初,中日联合登山队再度出发。

不同于一年前的试登,这一次,登山队投入了较多的人力和财力,配备了登山运动必备的现代装备和通讯装备,更派出了精兵强将,队伍中不仅有曾登顶过8000米高峰的登山老手,还有专业的气象学家,可以说是真正做到了“万无一失”。


出发前的一场激昂澎湃的壮行仪式上,17名登山勇者,满怀势在必得的气概,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被感染。

12月底,17名登山者,已经来到了雪山脚下。


对于外地人要登顶梅里雪山的豪言壮语,村民们大为不赞同,也曾大力劝阻,但根本无济于事。

后来的结局大家就都知道了,天有不测风云,17人最终有去无回。

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山,终究还是以它的威严,“回敬”了对它“不敬”的征服者。


当年曾见过那17名登山者的村长回忆起这些,看着眼前的遗骸,当即联系上报了有关单位。

很快,日方也收到了消息,派来了人,中日双方组织了搜寻队,前往明永村,回收遗体遗物,遇难者家属也一并前往。

有关专家在确认了遗骸的身份后,又陆续发现了很多登山遇难者的遗物,包括报话机、照相机,以及海拔表等,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日记。

多年来因为亲人的遇难造成心底永久伤痛的家属们,为了了解当年的真相,翻开了那本日记。


而日记上的记录却令大家头皮发麻,17名登山遇难者临死前写下的内容,十分怪异。

日记上的文字显示,登山队一开始的行动,是十分顺利的,1990年12月29日,登山队员依旧雄心勃勃,从海拔5900米的4号营地,向卡瓦格博主峰发起突击。


此时天晴气朗,雪山晶莹剔透,山顶仿佛触手可及,登山队员见状,放弃了再建5号营地的计划,决定由5名队员组成突击队,率先突击登顶。

很快到这天下午时,突击队就上到海拔6470米处,距顶峰只剩270米,仿佛人类登山史上的新纪录就要诞生。


但就在这时,天气骤变,几乎上一秒碧空万里,下一秒就狂风大作,大雪铺天盖地,满目昏暗。

5名突击队员已经辨不清方向,始终无法逾越6470米的高度,只能暂时搭起简易帐篷,等待风雪过去。

但是天公不作美,风雪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天气越来越坏,风越刮越大,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突击队咬牙坚持到晚上10点左右,乘着月色,摸索着回到了海拔5900米的4号营地。

大难不死,逃过一劫,与此同时,5名突击队员的心理防线近乎被击溃,日记中有这样的一段怪异记录:“帐篷外有人影,仿佛还有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人的笑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登山队决定休整。


次日,17名登山队员全部退回到了海波5100米的3号营地,那是一块范围有限,但同时较平的雪地。

在进退两难之前,17名登山队员在3号营地徘徊待命数日,等待计划着下一个登顶日。


这期间,暴风雪不断,1月3日晚,也就是登山队员定下的下一个登山日前夕,登山队员用扭曲的文字再度写下:

“一位女性队员发高烧,意识模糊,但是在嘴里念念有词:他们要来了,趁还有时间,我们快点回家……黑暗笼罩,他们来了,我们错了,来不及下山了……”


另一边,还有登山队员用报话机向山下的大本营介绍着情况。

“雪很大,有1米多厚,视线不良……”

“我们需要每隔两到三小时扫一次雪,若这个状况持续的话,积雪可能会超过2米。”

直到最后,是一句“终止通信,再见”。

而谁也不曾想到,这段通话,成为了三号营地最后的声音。


当晚10点半,最后一次通话以后,卡瓦格博雪山突发特大雪崩,海波5100米的3号营地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1月4日早上,山下大本营打开报话机,联系登山队。


以往每天早晨开始,报话机就会来时响个不停,但这一天早上,报话机里却再没有了任何声响,任凭山下大本营怎么轮换着,冲着17台报话机呼喊,对面就是没有应答。

一夜之间,17名登山者全部失联。

早上10点,山下大本营当即上报了失联情况,并发出求救电报。


很快,北京、拉萨以及日本京都,都来了“救兵”。

1月6日,登山队失事的新闻出来了,噩耗连续报道多天,所有人仍然希望着登山队员还有生还的可能,哪怕17人中有一个幸存者呢。

但是事与愿违,此后搜寻援救对进行了5个月的工作,一无所获,最终无奈宣布停止。


值得一提的是,山下大本营撤离的那天,又发生了一次雪崩,远处一块1200平方米的冷杉林被夷为平地。

当地村民见此景象,直言:“神山还在气头上,这是神山的警告。”


而遇难者家属对此却不能接受,怎么好好的人去登山,就消失了呢?

另一边,虽然遭遇了此次惨败,日本的登山专家依然不甘心,在云南方面为日本京都大学保留的首登权限期满的最后一年,日方联合中国以及尼泊尔经验丰富的登山运动员,再次向梅里雪山发起了冲击。


但当他们上到当年17名登山队员遇难的海波5100米的3号营地,从这里向上冲顶时,再次遭遇了极端暴风雪天气。

当年的惨败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谁也不敢贸然行动,大家几度进退,因为下撤时见天放晴,欲再折返上山时,山上却又再一次雷雨交加。


最后,登山队还是放弃了,他们在17勇士的纪念碑前长跪不起,满怀悲痛,为亡灵祈祷。

自此之后,日本京都大学登山队宣布放弃梅里雪山。


17名登山队员遇难无一生还之殇却始终横亘在人们心中。

有关故事,口口相传,更通过当地村民对神山信仰的形式呈现出来。

人们感叹,登山队受挫的根源,是缺乏对大自然的敬畏,低估了大自然的威力,而这种威力,“不仅表现为突发的雪崩,更以当地神山信仰的形式呈现出来”,在当地村民看来,是神山的惩罚。


1998年遇难者遗骸遗物被发现,日记中的内容,和村民所言的巧合,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更加证明了当地村民的看法。

但除了当地村民,绝大部分人更愿意将日记内容解释为,队员们在登山后期患了一种高原神经疾病,这种病导致他们出现了日记中所记录的幻听幻视的情况。

最后,有关遇难者遗骸的搜寻情况,继1998年发现11具遇难者遗骸,2003年发现第16具后,此后第17具遗骸一直未被找到,坚持搜寻遗骸工作的日本人小林尚礼,最终在2021年,17名登山队员遇难30周年时,考虑放弃了搜寻工作。


这期间,他辞去了企业的工作,成为了一名自然主题的摄影师和探险者,他几次走进当地村民家中。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当地人对攀登梅里雪山这种行为的排斥甚至憎恨。


而他自己也在一次次走进曾经被他和队友漠视轻视的雪原森林的过程中,和神山达成了和解。

借用一篇报道中说的话,他“因神山而受到的伤害,也不断被神山治愈”,慢慢地,他也从傲慢的外来登山者逐渐转变为了神山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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