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35分,特遣队靠近东溪县,但离预定的3个小时,只剩下1小时15分钟,如果不能按时完成穿插任务,整个作战计划就将失去作用。前线指挥所内,碍于情况紧急,许世友越级向特遣队前卫营发出命令:
“特遣队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攻占靠松山,按时到达东溪。”
大战之初
1972年,尼克松访华,中美关系逐步走向正常化,中美关系的解冻让越南愈发紧张。1975年越南统一,在苏联的支持下,走向了侵略扩张的道路,并时常在中越边界挑起事端,制造多起恶性事件。
1978年,越南入侵柬埔寨,对中国边境造成重大威胁。对于越南不停地蚕食中越边境领土的行为,中方一直保持克制态度,可越南不知收敛,为了维护主权和领土完整,中央下达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命令。
1979年2月,邓小平访问日本,在与田中首相交谈时,邓小平明确表示:
“为了惩罚,冒某种危险也要采取行动。中国有必要对越南进行有力的惩罚。”
是时,做出对越作战的决策是也是极为艰难的,当时中苏关系紧张,中方的主要压力仍在中苏边境和台海一线,对越开战也就意味着,北方压力剧增。然而,毛主席曾经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对越作战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却又是必须要做的。
1979年2月中旬,解放军41、42、43、54、55、50军组成东线兵团,由许世友将军指挥,从广西方向出发,发起对越作战。解放军的第一步,便是高平地区的越军346师和谅山的第3师。
2月17日,43军126师,组成一支多兵种特遣队,任务则是在3小时内,穿插到东溪镇,距离大致有30公里。如果没有阻碍的正常行军,在规整道路的前提下,驾驶坦克在3小时行驶30公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越南道路复杂、崎岖,还有越军沿途阻击,以小股部队穿插敌后,就变得极其凶险。
中国军队的穿插战术早已运用得十分熟练,在朝鲜战争、对印反击战中,效果都十分显著。
坦克撞巨石
在火炮的掩护下,坦克1连出发了,坦克1连是尖刀营的尖刀连,其责任也是最大。东溪是越南边境重镇,北距离高平40公里,南下80公里就可以直达谅山,这里群山环抱,有靠松山作为天然屏障,易守而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
特遣队的任务就是沿班波、那冈、靠松山直插东溪,抢占战略要点,切断高平和七溪敌人的联系,整个战役的成败,全系于特遣队战士身上。
6时55分,坦克连进入出发阵地,此时晨雾弥漫,视线不佳,想要只在坦克内部指挥,不太现实,于是,坦克指挥员全部露头指挥,坦克部队绝尘而去,东溪突击战打响了。
连指导员林梦珠冲在了最前面,为坦克连开路,到了班波,地形愈发复杂,有的地段路宽仅有3米,而旁边就是悬崖峭壁,一个不慎,便会车毁人亡。
指导员的108号坦克不慎掉入越军的反坦克陷阱,由于道路狭窄,后续部队无法前进,时间紧急,部队当然不能在此逗留,经过短暂商议,决定撞翻108号坦克,后续部队就压在坦克车上,通过了这块危险的地域。
先锋部队要做到遇山开山,遇水架桥,作为尖刀连,他们就是要为后续部队开路,不久之后,行至班波西侧的山垭口之时,道路再次被堵住了,越军在此设置了一块巨石。常规武器,不会对坦克造成太大损失,但越军发现了我们特遣队,开始了零星进攻。
很明显,我军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工兵去解决这块石头,于是坦克向巨石撞去,接连撞了5次,才将石头撞碎。后续二营和步兵部队跟上后,马上开始组织火力,压制两侧的越军。
8点35分,尖刀连已经靠近了东溪,但离着预定到达时间也只剩下1小时15分钟。之前的障碍,多少都耽误了些许时间。
我军作战,向来很重视首战的胜利,初战胜利,士气就会大涨,以后的战役也好打一些,况且我军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打过大仗了,所以初战的胜利尤为重要。
在前线指挥所,许世友将军直接向坦克前卫营发来命令:
“特遣队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攻占靠松山,按时到达东溪。”
由此可见,尖刀营在整个战役中起到的作用之大。战士们接到命令大声说:
“时间就是胜利,同志们,继续往前冲!”
时间愈发紧迫,坦克在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飞扬的尘土中快速突进,不过越军再次给特遣队制造了麻烦。班瓮的越军在上游开闸放水,打算用水攻,截断我军进攻路线。
绕道迂回已经来不及了,为此,前卫营营长决定,在水位不是太高的时候,进行强渡,在渡河过程中,有两辆坦克陷入淤泥被河水淹没,其他坦克强渡成功。
2月17日,9时50分,坦克部队终于冲入了东溪镇,提前5分钟完成了任务。
5辆坦克拦住越军一个师
到了东溪镇,兴奋的战士们纷纷从坦克中露出头来,就在这时,一串串子弹打了过来,指导员大喊:“快隐蔽!”
指导员将连长按进坦克仓,待到连长抬起头来,只见指导员已经牺牲了。之所以到达东溪之后,坦克还会遭遇伏击,也是因为坦克上搭载的步兵伤亡殆尽,由于我军不熟悉坦克搭载步兵的作战方式,在山地行军中伤亡惨重。没有步兵配合,坦克的攻坚能力就无法保证。
在解决掉凶手后,连长对战士们说:
“同志们,我们一定要打赢这场仗,为惩罚越南侵略者,也为咱们的指导员报仇!”
在攻克661高地后,尖刀连却收了一个意外的命令,这也是军部传达的命令:
“东溪670号地区的高平大桥南端有越军一个师驰援,立刻阻击。”
越军的一个主力师有9000人,再怎么说,尖刀连也不可能拦得住越军一个师的进攻。连长对军部的命令表示质疑,军部回答:
“只有一个办法,炸毁高平大桥。”
此时,尖刀连就要和时间赛跑了,而他们当时也只有5辆坦克,如果能将高平大桥炸毁,便可以将敌人拦住,否则,那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连队所在地离着高平大桥有5分钟路程,而越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桥头。连长回应:“明白,我们马上出发!”
5辆坦克如雄狮般向高平桥冲了过去,连长催促着驾驶员加快速度,但坦克已经是最大速度。高平桥横跨南北,桥墩很细,连长拿起望远镜,看到零星的越军坦克。
与此同时,越军的坦克已经上了桥面,我军必须马上将桥击毁,坦克在剧烈的晃动,连长马上下令:
“快,穿甲弹,不,碎甲弹。”
穿甲弹可以击穿一定厚度的坦克装甲,用弹片杀伤内部敌人,而碎甲弹则是像锤子一般,重击坦克外部装甲,造成内部装甲碎裂,以碎片杀伤敌人。对于攻击桥墩而言,碎甲弹其效果应更为明显。
移动射击更能考验射手的水平,连长紧盯着瞄准镜,但坦克晃动太厉害,他很难准确瞄准,越军已经到了桥的中心,时间不允许连长再犹豫,砰的一声,炮弹如离弦之箭击向桥墩,可惜的是,没有击中。
越军也发现了我军的坦克,炮口纷纷对准我军坦克,刹那间,一颗碎甲弹落到连长坦克旁边,巨大的冲击力将坦克左侧高高抬起,装填手被撞的昏了过去。
经过刚才的炮击,连长的头也受了伤,鲜血从头上流下,将衣服都染红了。驾驶员大喊:
“连长,对方瞄准我们了。”
“不要怕他们!”
在填装完毕后,连长狠狠地按动发炮钮:
“为了死去了战友!”
一个战士兴奋地大喊:“连长,你打中了!”一发碎甲弹,不足以击垮桥墩,在击中之后,桥墩并没有垮塌。
连长厉声道:“快装弹!”
在坦克的四周接连传来爆炸声,我军坦克已经处于生死一线,待连长第二次击中桥墩时,桥还是没有垮塌。
而此时,坦克内的碎甲弹已经用完了。连长擦掉脸上的血说道:
“没炮弹也要像邓世昌一样撞过去,绝不能让对方过桥!”
话刚一落,大桥缓缓倒塌。过桥的越军坦克,向着我军的就杀了过来,连长的坦克被击中3发炮弹,连长晕死过去。
我军马上奋起反击,不多时,就歼灭了冲过来的少量越军坦克,并坚守到了大部队的到来。特遣队光荣地完成了穿插任务,但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连长也失去了一条腿。
战后,连长对战士们说:
“为了部队的安全,值了!”
军长、师长也来看望连长,说道:
“你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了整个战役!你是国家的英雄,军队的光荣!”
越军的黎猛中将,被中国军队的坦克惊得目瞪口呆,连声说:
“汉军中如此人物,真不亚于当年飞将军李广也!”
此次穿插行动,是我军大规模使用坦克最成功的一次战例,创造了我军装甲兵史上的奇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