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影荷韵
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穿着水晶鞋嫁给白马王子的故事,在我身上上演了。那年秋天,我从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后,在小城一家知名公司做前台,工作虽然简单,但我兢兢业业,认真做好领导交给我的每一件事。我衣着得体,美丽端庄,待人礼貌有加。
那天,公司老董事长从大厅走过,他的后面紧跟着一位白白净净戴眼镜的后生,他西装革履,白衬衣,蓝色领带,温文尔雅。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站在那里,恭敬地迎接他们。后来我听同事说,那位后生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松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要接管整个公司。同事打趣到:“不知道哪位美女会有幸成为新老板娘,华子,你不试试?”我“哈哈”干笑两声:“不敢奢望,要不你试试?”
有的时候,属于你的东西,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可能来找你。松子经常从前台经过,他有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朝我这里看上一眼,我当时就以为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对员工温和有礼。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他,他坐上公司第一把交椅后,我被公司人事部调到他的办公室担任他的秘书,陪伴左右,朝夕相处。在松子面前,我不敢大声说笑,他有时冷冷地,有时却暗暗地热情如火。我极力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唯恐引起他的不满。
有一天,松子好像喝醉了,他把我逼到墙根,胳膊挡在前面,他双手环着我,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问:“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躲着我?”我听了他话,欣喜与恐惧同时出现在心里。过了一会儿,我轻声的反问:“为什么是我?”他说:“你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我喜欢。”
几经周折,我嫁入了豪门。成了人人艳羡的少奶奶。公婆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年后,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公婆更是喜上眉梢。我辞了职,和保姆一起在家看孩子。我相夫教子,是公婆眼中的好儿媳。我的丈夫松子在外打理公司事务。公公看他刚接手公司,时常指导着他。夫唱妇随,松子疼我如疼女儿,我们相亲相爱,如漆似胶,一家人幸福满满。
一晃,我们的儿子都三岁多了。那天,我接到闺蜜林艳的电话。她从南方回来了。大学毕业后,她去了南方打工,我回了小城。林艳是我大学同学,我俩是室友,相依相偎地度过了四年大学时光。
我俩在市中心两岸咖啡厅侃侃而谈,说着分开后各自的生活。她说她不想回南方了,要在本市找个工作,离家近。她说:“你老公的公司不是一直招人吗?你给他说,让我去你家公司,我正好能帮你看着他。”我答应了。我相信她,她是我的闺蜜。
林艳进了我老公的公司。像所有电视剧中导演的一样,防贼防盗防闺蜜。我却没有防住我的闺蜜林艳。那天,我出门办事,刚关上车门。我看到松子和林艳,有说有笑地在大街上走着,我看到松子看她的眼神,如同当年看我的眼神一样。我想起了秘书小王告戒我的话,她说:“姐,你别引狼入室。”我脑袋蒙了,告诉自己:“也可能自己多想了,闺蜜不是那样的人。”
有几次,松子在我面前欲言又止,那天,他终于开了口,他说:“让你的闺蜜离开公司吧,我看她心术不正。不把心用在工作上。”我想起了看见他俩在大街上一起走的情形,又想起了秘书小王的话,我说:“不会吧,她上学的时候可是学霸级的,怎么,她勾引你了吗?”我开玩笑说:“哈哈,蝇子不盯无缝的蛋,你可不要对不起我呦。”松子讪讪地笑着说:“哈哈,怎么会?她可是你闺蜜。”
直到我那次领着孩子从娘家回家,我刚开开防盗门,看到了门口那双红色高跟鞋,而松子和林艳都不在客厅里,我明白了。一切真的来了。我后悔,松子给我说的时候,我就该让松子把她辞退。我定了定神,怕吓着孩子,不动声色地关上门领着孩子来到了我大嫂家。
我失魂落魄,心被撕碎了。我把这一切告诉了我大嫂。大嫂安慰我说:“先稳下来,妹,忘了嫂子怎么跟你说的?”她对我耳语了一番,说:“回家,什么都不要说,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日子照常进行,松子什么也没说,我也不问。我的脑子高速地旋转,思考着我的人生。
那天晚上,大雨滂沱。我开车回家,刚要停车子,一位少女摇摇晃晃地拿着酒瓶子摔倒在我车子旁。我停下来,见是个喝醉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脸上带着伤,她鞋子衣服全湿了。
我把她扶进车子里,又开车把她送到了医院。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感激地抓着我的手,说:“姐,你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说:“好好养伤!”她告诉我,她叫梅子,在一所夜店卖酒卖笑。我仔细一看,这确实是一个尤物,如同尤二姐一般,楚楚可怜,美丽动人。我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不动声色,全心全意地照顾着梅子。
梅子出院后,视我为救命恩人,唯我是从。那天梅子抱着一摞资料,一袭黑衣,长发披肩,出现在松子的公司,正好松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梅子被他撞偏了,资料散了一地。松子帮她收拾资料的时候,四目相对,这世界停止了。松子沦陷在了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里,那双眼睛,美丽,深邃,像一个神秘的世界,松子想去探索。
梅子顺理成章地成了松子身边的女人。于是,不知不觉,不动声色地我掌握了公司所有的商业机密。
松子身边有了新的女人,林艳被冷落了。她抓狂,可毫无办法,她没有梅子的青春和底蕴。她来自贫穷的山村,上学的时候,我没少资助她。经常是我打一份菜,我俩一起吃,她只买两个馒头。她想要的东西写在脸上。她来找我,对我说:“华子,你要防着那个狐狸精梅子,我看她想要取代你哎。”我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林艳,你不用在我这里挑拨离间,我相信她如同相信你一样,你不会害我的,对吧?”她走后,我心里愤恨地想:“不知道是谁想让我们娘俩居无定所呢。”
我知道松子和林艳的居所,我看到了他们在那座房子里所做的一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屋顶上那个小小的针孔摄像头。对这个脱了那身西装,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男人,我已经没有丝毫的爱,我和他的关系就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儿子,我是他合法的妻子。他不劳而获,继承了父业,却不珍惜家庭。他是个假男人。人,有时真不能看外表,也许是上学时那个白色的影子一直影响着我的爱情观,一看到西装革履,穿白衬褂的男子,就想多看两眼。松子偶尔回家的时候,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有一次,松子对我说:“华子,我工作太忙,很少回家,你不怪我吧?”我吊着他脖子,装着撒娇地说:“老公在外边做的是大事业,本来就很辛苦的,我不会分你心的。”这个人面兽心的假斯文男人还拿我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他不知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内容。如果他不是和我的闺蜜林艳,兴许,我可能会原谅他们。
通过梅子,公司大部分的资产顺理成章地转到了我和孩子的名下。林艳自己守着那个空房子,像一只没有人爱恋的母猫,想挠人都抓不到人。我从摄像头里看到,她气急败坏地砸着房间里的物品,撕咬着床单和枕巾。我笑了,我看时机成熟了。
第二天晚上,松子来到了林艳的住所。林艳欣喜若狂,她像一辈子没得到皇上宠幸的妃子,突然见到了皇上一样,她像一条蛇一般地缠着松子,她附在松子的怀里,软软地说:“老公,你什么时候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在她激情难耐的时候,松子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他毫无感情地说:“这里有三十万,你走吧。我不能让你影响到我的家人。”林艳蒙了,她觉得自己像一块用旧了的抹布一样,被别人嫌弃地扔掉到了垃圾桶里。她气急败坏,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向松子。他俩在撕打的过程中,松子失手把烟灰缸砸到了林艳的头上。林艳倒下去了,殷红的液体浸入到了地毯里……
警车带走了失神的松子,他不相信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赫赫有名的董事长,一下子成了阶下囚。林艳被砸成了植物人,她躺在医院里,再也没醒过来,下半辈子只能在病床上待了。
我拿出一张银行卡,对梅子说:“这里有五十万,你不用去卖酒了,拿着这个钱,去做个生意吧。够你下辈子生活的了。”梅子感激涕零地说:“姐,你是我的贵人,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为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梅子拿着钱,离开了这个城市。我告诫她的,永远不要再回来。
公婆受到这一连串的打击,老董事长再无心打理公司,我是他唯一的儿媳,有他唯一的孙子,他请求我担起重担,帮他去经营公司。
那天,我盛装去监狱里看望松子,松子胡子邋遢,看不出往日的风度翩翩与儒雅。松子看到我,他说:“是你导演了这出戏?你早就知道了一切?”我大大方方地说:“没有谁要害你,是你自己进入了这个局……”
看完松子我来到了医院,我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林艳,像看见一块腐肉,我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说:“一切是你自取灭亡,你怪不得别人!”随后,我看见她有两滴泪珠挂在她的脸上。
公司在我哥和嫂子的帮助下,我经营得风生水起。公公在大事上指导着我,我在商海里遨游得游刃有余。我把公公婆婆当成自己的父母,孙子陪伴着他们,让他们享受着天伦之乐。
时常,我一个人站在镜子前,抹着厚重的口红,用眉笔描着粗粗的眉毛,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顺我着昌,逆我者亡,我把一切撕碎了,再缝合在一起给人看。我本不想这样,这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