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2006年我刚到东莞长安时,还没找到工作就先租了房,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租了房就必须尽快找到工作。
房子租在一个城中村里面,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近,目测也就一米左右,也被很多外来打工者戏称为“握手楼”。
房间内终日不见阳光,而且阴暗潮湿,就算是在白天也需要开灯照明,唯一的好处就是房租便宜。
我当时租的是一个单间,里面桌椅床铺齐全,房东大叔说是前租客留下的。前租客是一对小情侣,平时特别爱干净,所以这些家具看起来都很新。房东大叔得意的说,貌似我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此前我在深圳龙华打工,在厂里谈了女朋友,无奈她太过于物质,嫌弃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转身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失恋后我伤心欲绝,我们相恋两年,在龙华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回忆,为不睹物思人,我选择来到东莞长安。
租房的床铺是一米八的大床,看起来很坚固,且还很新。前租客是一对情侣,每当我想到上面曾经躺过一对年轻男女,我心里就特别膈应。于是我就叫房东大叔把房间里的物品全部清走,我自行购买。
彼时房东大叔在一楼开了一家旧货店,里面大多数旧家具和电器,都是曾经租他房子的客人遗留下来的,谈不上新,但是对于手头不宽裕的打工者,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其实我也是在房东大叔的旧货店买的旧家具,只不过他会请人翻新后再出售,不仅价格实惠,而且还坚固耐用,唯一不好的是,不包上楼,而且每一层的价格都不一样。我为了省钱,就选择了自己搬。
那天傍晚,我在搬木床的支架上楼时,遇到一位刚下班回来的男租客,见我正在搬家,他便热心出手相助,帮我一起抬到房间。
此前我深圳龙华租房的时候,邻居之间的关系特别陌生,哪怕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偶尔遇见也很少会有打招呼的。
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是相互的,只要有一方主动表示好意,另一方一般都会回应,时间久了,交流自然就多了。
说来也巧,帮我忙的男租客刚好住在我隔壁,为了表示感谢,我给他买了一瓶饮料送去,这才发现,他和妻子住在一起。
聊天中得知,他们在附近的一家电子厂上班,见我刚来,还没找到工作,便热心的说要帮我介绍。
男租客大概三十岁出头,按年龄,我应该叫他大哥。大哥对大嫂很好,我给大哥送饮料过去时,他正在做饭,大嫂则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梳头发。
大嫂虽然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皮肤紧致白皙,仍可见一股秀人之姿,若时光倒流到十几年前,大嫂绝对是一个大美人,这就不难猜,大哥为何对大嫂那么好了。
大哥没有食言,在我住进出租屋的第三天,大哥下班回来告诉我,工作的事已经帮我搞定了,叫我明天早上跟着他一起到厂里面试。为感谢大哥的相遇之恩,我请他们夫妻俩下馆子庆祝。
面试过程很顺利,当天就上午面试结束,因为没有住宿需求,下午我就被安排到车间上班。车间组长见我身材壮硕,再加上物料员已提交辞职申请,所以就让我去接手物料员的工作。
我和大哥同在一个车间,他对我颇为照顾。下班后他还热情邀请我到他屋里吃饭,但我不喜欢到别人家里蹭饭,无奈大哥大嫂太过于热情,我也不好意思推脱。
大哥在厨房忙活,大嫂则在房间里收拾衣服。大哥的租房是一室一厅,里面各种家具一应俱全,我坐在沙发上,窗外衣架上晾晒的内衣、裤子,不时映入我的眼帘。
这是很多在外租房的真实写照,出租房一般没有阳台,在窗户上面绑上一根绳子,就成了一个简易的晾衣架。窗户一般都是向外延伸二三十厘米,只为多增加一些使用面积。
但是这样做几乎毫无隐私可言,毕竟楼与楼之间距离过近,再加上窗户延伸太多,伸手就能触碰到对面的窗户,因此丢失衣服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女式衣物,丢失情况会更多一些。
大哥是四川人,那晚他做了四道家乡菜,对于来自贵州的我,口味正合我意。大嫂客气的拿来两瓶啤酒,大哥一瓶我一瓶,没有杯子,开盖直接对瓶喝。大哥的豪爽,以及大嫂的善解人意,让我在陌生的城市打拼,多了几分温暖。
随着我在出租屋里居住的时间久了,目睹过太多普通人的生活,城中村“握手楼”里的风情,让我见识到了人性不为人知的一面。
住在我对面楼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我们的租房的窗户正好米昂对面,每次我下班回来都能见到他在出租屋里玩电脑。我很好奇,他没有去上班,到底哪来的钱?
刚开始我以为他自己一个人租房,后来才知道他有女朋友,只是我没有遇到而已。后来时间久了,我才知道他女朋友一直在上夜班,白天在出租屋休息,以为我白天上班,所以就没有遇见。
有一次周末不上班,我在出租屋里休息,忽然听到对面屋里传来男子和他女朋友吵架的声音。我本不想听,无奈距离太近,隔音又不好,只好无奈的聆听。
此时我才知道,男子叫阿峰,他女朋友叫阿玲。他们吵了半个小时左右,最后是阿峰下跪道歉,才结束了这场争吵。也正是他们的这次争吵,我才得知背后的原因。
原来两人此前都在一家玩具厂上班,无奈两人没学历没技术,在厂里做着最累的活,却拿着少得可怜的工资,所以才想到赚快钱的办法。
阿峰是个懒散惯了的人,找工作特别不上心,后来居然哄骗阿玲到酒店上班。阿玲看起来要比阿峰年轻许多,长相虽然一般,但好在身材不错。阿峰说了很多好话,阿玲才答应。
此后两人就辞掉玩具厂的工作,在外面租了房子。刚开始的那一个月,阿玲就赚了七八千块钱,第二个月一万多,这是他们以前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有了钱之后,阿峰就更加没有了上班的欲望,他给自己买了电脑,整天呆在出租屋里打游戏,而且是一款非常烧钱的游戏,听说好像是“梦幻某游”的游戏。
那天他们吵架,就是因为阿峰花了很多钱去购买游戏点卡,所以阿玲特别生气,那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这样被阿峰动动手指就挥霍掉了。不过他们说到底还是情侣,所以阿峰的下跪道歉,阿玲竟然选择了原谅他。
到了晚上,阿玲出去上班了,临走前还和阿峰拥抱了一下,就像白天的争吵只是他们生活的调味剂。阿玲前脚刚走,阿峰就打开了电脑,继续玩着他的游戏。
那一晚我失眠了,没想到阿玲为了阿峰付出那么多,阿峰却不知珍惜。我在阿峰的身上,看到了人性的欲望和丑陋的一面。
大概过了半个月不到,阿峰和阿玲又再次发生争吵,这一次不同往常,阿玲非常气愤地打砸电脑,阿峰气不过就踹了阿玲一脚,阿玲倒地后哭得很伤心。
我作为男生,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于是我站在窗口,朝着对面房间大喊一句:“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自己赚钱去。”
我刚喊完,阿峰走到窗口,瞪了一眼,随后就关上窗户,但是窗户玻璃是用报纸糊上去的,透过缝隙,依旧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
十几分钟后,我便听到对面传来重重的关门声,我起来看了一下,阿峰正在捣鼓着他的电脑,阿玲则离开了房间。
几天后,阿峰自己一个人收拾东西搬走了,至于阿玲,她是否选择原谅阿峰,不得而知,但是我觉得,即便她原谅了阿峰,最后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阿峰搬走后的第二天晚上,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对面房间已经搬来了新的租客,是一个年纪三四十岁的大姐。这个大姐没有对房间做过多布置,只是在窗户上挂了窗帘。
平时对面的大姐的房间很少亮灯,而且貌似她很少在里面住,至于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不得而知,但是在她搬来的一个星期之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目瞪口呆。
那天是周末,我刚在隔壁大哥屋里吃完饭回到出租屋里休息,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时间还早,我就躺在床上看小说,突然听到对面房间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有些好奇,于是就去看了一下。听到那个男人和大姐在讨价还价,随后就传来木床碰撞墙壁的“咚咚”声,这时我才意识到对面大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天晚上,一共有三个男的来找对面大姐探讨人生,我理解对面大姐的做法,像这个年纪,进厂已经不是最佳选择,不管她是做什么的,都值得尊重。
随着我在厂里工作时间久了,组长见我老实勤快,而且有上进心,一年后就破格提升我成为产线拉长。大哥心里高兴,就买了几个菜说要庆祝一番。
当晚下班后,大哥大嫂去超市买了很多菜回来,同行的还有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孩,大嫂说女孩叫小兰,是她同乡,在隔壁制衣厂上班。大嫂觉得我是个努力上进的人,所以有意撮合我和小兰在一起。
小兰长相漂亮,样貌清纯,本以为她是个挺文静的女孩,没想到都是装的。小兰酒量很好,大嫂拿来四瓶啤酒,小兰喝完后,大嫂又给她拿了一瓶。
酒后的小兰尽显豪爽,频频举杯,颇有侠女之分。从她的言辞中,能听得出来她是个经历丰富的女孩,如果她不喝酒,或者少喝一点,我都觉得她是个温文尔雅的文静女孩。
此番相识,我对小兰没有多大意思,但是聚餐结束,大嫂为了给我制造机会,让我护送小兰回去。我本无意,但又不好推脱。
我护送小兰回去的路上,我们没有太多交流,也许她也察觉到我的意思,所以回到制衣厂门口,我们简单告别就分开了,此后我们便再没联系。
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出租屋里休息,大哥提着一些凉菜和几瓶啤酒过来找我,说有事请我帮忙,我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
大哥进屋后跟我说,他却说家里人从老家过来找他,为了不让大嫂露面,所以就想让大嫂到我屋里暂避。我听后一头雾水,还没等我问清楚,大哥就把大嫂领到我屋里,随后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大嫂面带羞涩,手里提着一袋她的衣服,我满脸疑惑,但还是欢迎大嫂进来。刚好大哥送来了酒菜,我就和大嫂坐在一起边喝边聊了起来。
大嫂满脸不悦,大口大口的喝酒,随后她面带羞愧的向我坦白,他和大哥不是真正的夫妻。原来两人在工作中相识,只因彼此的婚姻生活都不幸福,同病相怜的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关于这种现象,我听说过很多,从前我特别看不起这种关系,但是当它发生在我身边,我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无法去判断谁是谁非。
大哥妻子过来与他相聚两天才走,大嫂也在我屋里暂住了两天,不过此时我对大哥大嫂没有了之前的好感,好几次邀请我过去一起吃饭,我都委婉拒绝了。他们对我很好,我的做法,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不久后我就退房搬到了别处,大哥问我,我就说找到更便宜的房子了。大哥没怀疑,只是叫我有空过去他那里吃饭。
我在这家电子厂一共工作了三年多,离职后又去了另一家电子厂上班。都说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所以我在厂里非常努力,从普通员工一直升到主管的位置。
如今我早已结婚,也在东莞买了房,把家安在东莞这片热土上。已经多年没有租房的我,时常想起曾经在城中村“握手楼”居住的那段日子,因为那段经历让我真真实实见识到了人性不为人知的一面。
大千世界,无所不奇,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活法,也有不一样的苦衷。很多时候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是身不由己,为了生活,也顾不得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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