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儿子和儿媳回了一趟老家，说是特地来看我和老伴儿，顺便住几天散散心。乡下的空气确实比城里好，儿媳一进门就感叹：“妈，这里真安静啊，比城里舒服多了。”
我当时正忙着煮饭，随口接了句：“是啊，你们工作累了就常回来住几天，家里宽敞着呢。”
儿子坐在堂屋里刷手机，一边笑着说：“妈，现在谁还回来住啊，年轻人都想着往城里发展。你这房子在村里算不错了，要是放到县城或者市里，得值不少钱吧？”
我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想，只回了句：“这房子值不值钱咱也不懂，但咱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儿，我哪儿都不想去。”
儿媳在旁边跟着笑：“妈，您这话说得就老派了，现在可流行到城里买房住。我们单位同事说，小孩上学啊，工作啊，都得靠个城里的房子撑面子。”
我听了笑笑没说话。老伴儿在旁边抽着旱烟，也只是眯着眼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城里是好，可咱乡下日子也踏实啊。”
儿媳没再接话，转身进厨房帮我择菜。可没想到，后面的话题，还是围着“房子”展开了。
饭桌上，儿子试探着问：“妈，爸，咱们家的地界儿挺大，要是把房子卖了，能不能换点钱？”
我一听，筷子在碗里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话绕了一圈，还是绕到这个上头来了。
“卖房子？”我故意装作没听懂，“卖房子干啥？我们又不打算搬家。”
儿子干笑了两声：“不是搬家，是我和小萍在城里想买个房子，手头差了点钱，想着问您和爸商量商量，您看……”
话没说完，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他们俩这是打着“孝顺”的幌子，想让我卖掉乡下的老房子，去贴补他们在城里买房。
我放下筷子，淡淡地说：“这房子，是我和你爸的根，不卖。”
听我语气坚决，儿子和儿媳对视了一眼，话头就此打住，可我知道，这事儿没完。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家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
果然，没过几天，儿子和儿媳又找了个由头把话题绕了回来。那天晚饭后，他们俩主动帮着洗碗收拾，还特地端了两杯茶递给我和老伴儿。儿媳笑盈盈地说：“爸妈，咱们有点事儿想和您商量一下。果然，没过几天，儿子和儿媳又找了个由头把话题绕了回来。那天晚饭后，他们俩主动帮着洗碗收拾，还特地端了两杯茶递给我和老伴儿。
儿媳笑盈盈地说：“爸，妈，这可不是我们光想着自己啊！咱一家人都得往长远看。您现在觉得住乡下舒服，可以后年纪大了，身体不方便了，还是得进城啊，到时候我们还得接您过来住，何必这么麻烦呢？”
听到这话，我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放下茶杯，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我说了，这房子不卖。乡下房子是咱的根，是咱祖祖辈辈的家。你们要买房自己努力，别打老房子的主意！”
儿子一听，脸上挂不住了，语气也硬了几分：“妈，咱们不是让您白卖！城里买了房子，您和爸一样有份住，日子会过得比现在舒坦！”
“住个屁！”我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拍了下桌子，“你们真以为城里多舒坦？这房子是咱家几十年辛苦下来的，地界宽敞，院子里种啥都有，冬暖夏凉，想住哪里不比住城里强？卖了房子，你们换了楼房，我们往哪儿去？给你们当保姆吗？”
儿媳见我语气硬，拉了拉儿子的胳膊，小声说：“别说了，妈不同意就算了。”
可儿子不甘心，继续顶着：“妈，您这话就偏了！我们买房也是为了家好，您要是不卖房，我们还得在外面租房，还不一定够给小孩上学用的，您和爸就不能为我们多考虑考虑？”
听到这话，我气得直发抖：“好啊，我就不考虑了！我和你爸一把年纪了，就指着这房子过日子。你们有本事自己闯，没本事就别想着啃老！”
说完，我直接回了房间，把门重重地关上。
第二天早上，儿媳来敲门，陪着小心说：“妈，您别生气，昨晚强子说话冲了点，我们也是急的，您别往心里去。”
我冷哼一声：“我没生气，我就怕你们再打老房子的主意。”
他们见说服不了我，住了几天后，也悻悻地回了城里。但我知道，这事儿没完。果然，没多久，我又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这次他的语气比上次缓和多了：“妈，上次我态度不太好，您别生气。其实我就是想跟您商量商量，这房子的事儿，咱要是换个角度想，其实也挺划算的。”
我听了直接打断他：“强子，别废话了！你们买房子的事，我支持得了就支持，但房子绝对不卖！你们俩有手有脚的，年轻力壮，就不能自己多拼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儿子低声说：“妈，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还是觉得……您要是舍得点，这事儿就好办了。乡下的房子留着也没啥大用，您何必这么固执呢？”
“留着没用？”我气得直发抖，“那你告诉我，你小时候生病，我和你爸半夜去院子里挖药草，那房子是不是没用？你考上大学没学费的时候，我们卖了多少农产品才凑齐，是不是没用？你儿时玩的每一块地砖，每一棵树，全是你爸一砖一瓦垒起来的，这些，怎么就没用了？”
听到我激动的语气，儿子也有些心虚：“妈，您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冷笑了一声：“强子，妈就一句话，房子是咱家的根，我绝对不会卖。你要真买不起房，就先租，别打老家的主意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大槐树，越想越不是滋味。老伴儿在旁边劝我：“别理他们，强子也就是一时没转过弯。他要是真急了，自己会想办法的。”
果然，儿子这次被我怼得彻底没了动静。大概过了两个月，他和儿媳又回家了。这次，两人态度完全变了，儿媳还特意给我带了一盒保健品。
饭桌上，儿子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说：“妈，爸，这段时间我们没再想着卖房子的事儿了。还是您说得对，这房子是咱家的根，不能动。”
我抬眼看着他：“那你们城里的房子怎么办？”
儿子挠了挠头，笑着说：“我和小萍商量了，先租房住，等攒够首付再买。反正年轻人不急，慢慢来嘛。”
这话一出口，我心里那口气才算彻底松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