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秀兰,45岁,在一个小县城过日子,老公赵建国家里兄弟姐妹四个,他是老大。结婚那年,婆婆就叮嘱我:“建国是老大,得带头,家里人有事儿,你得多操心。”我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犯了嘀咕——这“带头”到底是带个啥头?

头几年,建国兄弟姐妹几个过年就在婆婆家凑合吃一顿。那时候我还年轻,觉得帮婆婆搭把手是应分的事儿。后来婆婆身体不好,做不了饭,年夜饭这事就落到了我们家头上。

刚开始是四家人凑份子,各自买点东西,来我家一起吃。我这人好客,收拾得也勤快,大家都夸我能干。可是慢慢地,情况就变味儿了。每年从腊月二十八起,四家人浩浩荡荡全挤到我家,锅碗瓢盆全靠我一个人忙活,还要应付七大姑八大姨的唠叨。更别说孩子们闹腾得像翻天,搞得我一年好几天都跟打仗似的。

偏偏建国还觉得理所当然:“咱是老大,谁不盯着咱?”我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为了家和万事兴,也只能忍了。可忍了十几年,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了,今年我打定主意:不干了!



今年腊月初,我就开始给建国打预防针:“今年年夜饭咱们简单吃点,家里不张罗了。”他愣了一下,说:“咋不张罗?一年就这一顿团圆饭,大伙都指着呢。”我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你也知道是‘大伙’都指着,可这么多年下来,谁管我累不累?”

建国一听,皱起眉头:“秀兰,你啥意思?咱是老大,这点担当都没有?”我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挺会说担当,咱们家这‘大’光体现在我累死累活上了,谁心疼过我?你弟妹们一来就坐着聊天,孩子们乱跑乱闹,吃完饭一个帮忙洗碗的都没有。你看别人家过年,媳妇都有时间打扮得漂漂亮亮,我呢?围着锅台转,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他瞪着我不吭声,我一看他那个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说白了,咱家就是个免费的饭馆,还是个全年无休的。这年夜饭我伺候够了,你要觉得是你的担当,那今年换你来,或者咱把地儿换到你二妹家去。”

建国支支吾吾:“二妹家小,哪里挤得下二十多口人?再说了,她那人抠得很,别到时候年夜饭都没肉吃。”我一拍桌子:“你看看你这话,二妹家小,那我家就宽敞?她抠,那咱家每年贴的那几千块就天经地义?我告诉你,建国,今年我铁了心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

建国知道我这次来真的,但还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直到腊月二十六,三弟打电话来:“大哥,今年的饭点啥菜?我媳妇说她喜欢吃羊肉,要不你买几斤新鲜的回来?”我在旁边听了个清楚,没等建国回答,就抢过电话直接说:“三弟,羊肉得你们自己买,菜也一样。我们家今年不办年夜饭了,想吃啥,哪家爱办哪家办,别都指着我们了。”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好久,最后三弟嘟囔着:“大嫂,你这话啥意思呀?过年不一家团聚,这还算啥年啊?”

我懒得跟他废话,挂了电话后,建国脸色沉了下来:“你看你这态度,过年本该高高兴兴的,非搞得鸡飞狗跳。大伙要是真不来,你这心里能好受吗?”

我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心里不好受,那就让我今年清清静静的试试看!二十多年伺候大伙的年夜饭,你问问他们,谁给我一句感激话?”

腊月二十八晚上,三弟、二妹果然都打电话来试探,二妹还夹枪带棒:“嫂子,我就说了,今年我们是不是让人嫌弃了?”我也不客气:“二妹,你这话别说得这么酸,去年过年光你家小孩摔坏我三套碗碟,还有沙发上的污渍,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吧?”

电话里静了半天,最后二妹小声嘟囔:“那这年咋过啊?”我强忍着笑:“好好过啊,各家吃各家的。”

腊月二十九,建国拉下脸跟我吵了一架,说我“不近人情”。

我反手扔给他一堆菜谱:“你要真不乐意,就自己动手,我不拦着。”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腊月三十这天,我一点忙活的意思都没有,早早地躺在沙发上追剧。建国看了几次表,终于坐不住了:“快中午了,饭咋整?你是真不做了?”我头都没抬,冷冷地回了一句:“我说不做就不做,你要有本事,你做。”

建国急得团团转,先给二妹打电话,二妹推三阻四:“我家这么多人,哪能挤得下?再说,过年了,嫂子也不容易,你们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又给三弟打,三弟直接回:“大哥,这咋回事啊?大过年的不图个热闹吗?不然你们再商量商量?”

建国挂了电话,冲我发火:“秀兰,你看看,大过年的,人家都等着咱表态呢,你这搞得像谁欠你似的!”我冷笑一声:“欠我的多了去了,这么多年光年夜饭就搭进去几万块,吃完饭碗都没人帮我洗,还要我装笑脸迎接,你说这账怎么算?”

建国被我怼得说不出话,只能自己煮了点面条凑合吃。我端着我的饭碗,心里既有点解气,又有点不是滋味。

到了晚上,家里冷冷清清,只有电视里放着春晚的热闹歌舞。建国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我索性躺在床上刷手机。

这之后,果然再没人张罗到我家吃饭的事了。大概是大家心里明白,我这次是真撂挑子,不再回头了。

第二年腊月,我以为建国会再提办年夜饭的事,没想到他主动说:“今年咱还是清清静静过吧,哪怕不热闹,咱们自个儿自在。”我心里一阵轻松,只是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从那年起,我家彻底退出了“年夜饭大户”的位置。兄弟姐妹们各自找地方凑合聚,也再没人提意见。偶尔遇上三弟或二妹,他们还有点不好意思,说:“嫂子,这些年辛苦你了,现在总算轮到我们了。”

听到这些,我心里泛起一丝舒坦。果然,人不能一直委屈自己,只有站出来替自己说话,才会有人开始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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