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李建臣, 清华大学毕业; 博士,编审; 曾任新闻出版总暑产业发展司副司长、改革办副主任; 现任中宣部文改局副局长、一级巡视员;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中国科普作协会员。


刘杲署 长

惊悉老领导刘杲逝世,诸多往事浮现眼前。

当年我大学毕业,分配到新闻出版署图书局工作。刘杲是副署长,分管图书局。


(向刘署长请示工作)

第一次跟刘署长直接接触,是有一天办公室电话铃响,我接起来。电话里说,“我是刘杲。你是哪位?”我当时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刘杲”?尔后才恍然大悟,慌忙报上姓名。他说“你到我这来一下”。到他办公室后,他拿着我对一本书的审读意见问我,“这本书,你前面说它传播唯心主义,后面定性伪科学。到底是唯心主义还是伪科学?两者是一回事么?”他语气平缓态度平和,生怕吓到我这个刚入职的大学生。但依然问得我头脑空白汗不敢出。短短几句话让我铭记一生:在机关工作,位置高影响大,对每个判断、每个词每个字都必须慎之又慎,力求准确。


(刘署长与时任中科院院长卢嘉锡共同主持全国优秀科技图书评选)

1989年秋,湖南某出版社一本印封完毕尚未发行的台历,其中一页内容有问题。当时我上报的意见是建议销毁。报件很快返回,上有刘杲批示:“做技术处理后发行”。后来饭堂偶遇,刘署长看见我,主动跟我打招呼,并跟我讲:“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多种,要仔细研究和比较。既要达到目的,又要从实际出发。要尽可能减少损失”。这成为我日后工作思考问题的重要原则,同时也为老领导的品质和精神所感动。


(随同刘署长向科学家颁发聘书)

1992年小平南巡讲话后,全国120多家科技出版社负责人聚集香山饭店,探讨科技出版发展大计。按照会议计划,在最后一天结束时,刘署长到会讲话。我全程驻会,并在前一天晚上跟刘署长通电话,约第二天早上接他事宜。不料他在电话里与我交流半个多小时,详细了解这两天会议细节、气氛及每位发言主要内容和观点,然后问我的体会及建议。第二天到会后,刘署长没拿讲稿,讲二个多小时,讲推动科技出版发展需要重视的十个问题。语言朴实思维缜密,生动形象要言不烦,言之有物切中要害,没有假话、空话、套话、废话,令全场折服。


(刘署长与出版家陈元直共同主持发布会)

会后,刘署长给我布置任务:立即起草一个推动科技出版发展的文件。我马不停蹄,连夜奋笔疾书,并就某些关键问题,电话请教周谊、谈德颜、吴关昌、郭有声、梁祥丰、曾铎、史梦雄、王为珍、胡明琇等科技出版专家,很快完成任务。报上去后,不出所料被刘署长叫到办公室。他先是问我几个问题,然后让我坐下记录。他一边踱步一边口授,具体到某处用什么标点。最后,对我的记录稿略加圈点,一份文件就此诞生。这就是新闻出版署1992年8月颁布的《关于调整科技出版社出书范围的通知》。文件提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科技出版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尊重科技发展规律和出版规律,直面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提出的新要求。文件突破了我国出版管理多年来实行的严格按专业分工出书原则,提出“立足本专业,面向大科技”。该文件作为我国出版业在新时期深化改革的号角和动员令,对解放出版生产力、推动出版业走向市场、促进出版繁荣发挥重要作用。


(刘署长与时任中国版协主席 王子野参加科技出版会)

1994年夏,刘杲同志已退居二线,作为中国编辑学会会长,赴河南参加全国编辑出版理论研讨会。河南出版界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乃组织全省数以千计新闻出版工作者汇集于大礼堂,请刘杲同志作报告。刘杲同志独坐讲台不带片纸,身着汗衫手摇折扇,纵论大势谈笑风生,气场与风范令人叹为观止。


(1994年随同刘署长赴河南参会)

我从参加工作起,至刘杲同志退休,有幸追随4年。其间耳濡目染多蒙教诲。刘杲同志日理万机责任重大,却适时抓住各种机会对年轻人具体指导,披沙剖璞循循善诱。步入职场之初便得遇刘署长,是我人生之福、命运之幸。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学识渊博敦厚仁和,为人严谨做事勤勉,品德高尚一身正气,不仅深深触动我的灵魂,而且在我面前竖起一座高耸丰碑,引领我前进方向,也奠定了我后来数十年职场生涯的目标和准则。

谨以寥寥数语,表达对老领导、老恩师的怀念与追思。


(刘署长对科学家十分尊重)

转载自《好人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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