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回韩家的时候。
韩东睿的继母就坐在堂上,和他的父亲举止亲昵。
父亲已经花白了头发,见到他,却还能颤巍巍地走过来,抡起拐杖狠狠地砸向他的脊纪。
“孽障,我韩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先是下海经商,被蒋家退了亲,又在婚礼当天当众退了蒋家的亲,你现在又去人家纪家的婚礼上闹,你到底要干什么?”
拐杖顿地梆梆响。
韩东睿吐出一口血沫,倔强地不肯低头。
他抬眼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这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他已经老了,在他面前甚至有些弱小。
可他却从未想过反抗。
他永远记得母亲病死前,在床头紧紧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东睿,不要怪你爸爸,他是有苦衷的,他曾经真的很爱我,很爱我们。”
韩东睿记住了这句话。
他争取过也努力过,可换来的,却只有源源不断的棍棒和误解。
他甚至身体力行地求证过,做浪子根本不需要任何苦衷。
只要没良心就够了。
他忽地笑了。
“爸,你不觉得这样我才更像你儿子吗?去别人的婚礼上抢新娘,抛弃原配,始乱终弃,丧尽天良。”
韩东睿话说得格外难听,气得韩老爷子往他身上狠狠砸了几下。
西装外套上渗出殷红。
上座的继母皱着眉,面容嫌恶。
她施施然走下来,矫揉造作地抱住了韩老爷子的胳膊。
“好了,老韩,再怎么说东睿也是你亲儿子,你还能真把他打死不成?”
“更何况,上次你不就已经说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吗?他做什么跟你,跟韩家,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
正说着韩老爷子就弯腰捂着嘴,狠狠咳了一阵。
他苍老瘦弱的身躯震颤着,嘴边的手帕上多了一抹殷红。
韩东睿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突然出声刺道:“爸,你可得好好活着,千万别死早了,我可不愿意我妈在下头先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