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一个名字,两种解读,有人说他是“公知”,是“愤青”,是这个时代的“刺头”。

有人说他是艺术家,是画家,是作家,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陈丹青?或许都不是,或许都是。

陈丹青的一生,与20世纪中国的命运紧紧相连,他出生于新中国成立初期,经历了政治运动的洗礼,感受了改革开放的春风,也目睹了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社会变革,他的过往不只是他个人的故事,也映照了那个时代众多中国知识分子的共同身影。



他的艺术,他的文字,他的言论,都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也引发了持续不断的争议,有人将他视为时代的叛逆者,也有人将他视为时代的记录者,但无论如何,陈丹青的故事,都值得我们认真倾听,深入思考。

1953年的上海,弄堂里还弥漫着旧时代的余韵,陈丹青来自一个有文化的家庭,他的父亲是个有学问的人,特别崇拜文天祥,所以给儿子取了“丹青”这个名字。

在陈丹青13岁之前,父亲是他的偶像,知识是他的信仰,他目睹了街坊邻居对父亲的尊重,也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

1966年,特殊时期陈丹青的世界被彻底颠覆,他亲眼看到敬爱的父亲被批斗,被侮辱,曾经的信仰轰然倒塌,而他自己也因为“右派”父亲的身份,被下放农村,开始了艰苦的知青生活。



16岁的陈丹青,带着少年的迷茫和叛逆,来到了赣南农村,破旧的农民房,嘎吱作响的床板,还有四处乱窜的老鼠,都与他曾经熟悉的上海弄堂格格不入。

繁重的农活、物质的匮乏、精神的空虚,让陈丹青感到窒息,他仿佛一只被困的野兽,在窄小的空间里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出路,绘画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没有画纸,他就用废旧的烟盒作画;没有颜料,他就用中学美术老师留下来的颜料残渣,他画小人儿,画虫鱼鸟兽,画一切能给他带来一丝快乐的东西。

三年的时间,他画了几千幅小像,这些画作,是他青春期叛逆的呐喊,也是他对现实无奈的妥协。

陈丹青从赣南到苏北,那段插队的日子还在他心里延续,他在村办的工厂里上班,主要负责给骨灰盒画图案,这听起来有些荒诞,一个年轻的生命,每天与死亡为伴,这种压抑,可想而知。



但是陈丹青并没有被压垮,他仍然坚持绘画,在骨灰盒上画上千个虫鱼鸟兽,或许在他看来,这些画作,不仅仅是装饰,更是对生命的敬畏,对艺术的执着,日复一日的练习,让他的笔法更加娴熟,线条更加流畅,他也逐渐在当地小有名气,那段日子挺难熬的,但确实给他的艺术生涯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1978年,高考制度恢复,陈丹青看到了希望,他盼着高考能让他改写人生,重回城里,他成功拿到了南京商业局的招聘名额,面试和体检都挺顺利的,结果最后却被别人给顶替了,这无疑是当头一棒,让陈丹青心灰意冷。

风雨交加的归途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失望,这场打击,让他病倒了一个月,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走艺术道路的决心,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绘画中,并最终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中央美院油画系研究生班,他的英语成绩居然是一分都没拿到。

在试卷上,他写下了一句话:“我是知青,没上过学,不懂外语。”这话儿不只是说明,还像是在默默批评那个年代。



对陈丹青而言,考进中央美院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捩点,他终于能安心地学习、创作了,不会再被外界打扰,他如狼吞虎咽般地学习知识,一直摸索适合自己的艺术风格,他对西藏的思念之情,又驱使他重返了那片神秘的土地。

雪山、草地、苍鹰、骏马,还有淳朴的藏民,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到京城后,他潜心闭关了一个月,最终完成了令人心潮澎湃的《西藏组画》,画中袒胸露乳的藏族姑娘,彪悍的藏族汉子,野性十足的藏区风情,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组画作,打破了当时美术界刻板的创作模式,也让陈丹青一举成名,他成了新生代画家的代表,他的作品风靡全国。

1982年,陈丹青果断选择了离开中央美院的讲台,踏上了前往美国的旅程,在那个年代,美国代表着先进,代表着自由,代表着梦想,陈丹青也怀揣着“美国梦”,希望能在那片土地上找到自己的艺术方向。



他穿着牛仔裤,留着长发,自以为前卫,却在踏上美国土地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正如他后来所说:“到了美国谁认识你啊,人是自由了,但关键是,接下来,你拿自由做什么?”现实的残酷,远超他的想象。

为了生计,他只得放下艺术家的本分,开始在街头摆摊画画,同时给孩子们辅导功课,那时候穷得连十几块理发费都掏不出,只好自己动手刮了个光头,然而困境并没有磨灭陈丹青对艺术的热情,他住的地方离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很近,他经常泡在博物馆里,汲取艺术的养分。

他没读完初中,就把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当成了自己的大学,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他还在这里学习,还没毕业呢。

1983年6月,陈丹青在美成功举办了个展,成为中国首位在该国办个展的当代画家,这次画展,不仅是对他在美国奋斗的肯定,也为他日后的艺术之路增添了新的光彩,他到了美国,遇到了一位对他影响深远的老师——木心。



在美国的漂泊岁月中,与木心的相遇,是陈丹青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两个艺术创作者在国外不期而遇,彼此间产生了深厚的情谊,他们彻夜长谈,分享彼此对艺术的理解,对人生的感悟。

1988年末,陈丹青和一些中国留学生集体认木心为师,跟随他学习了近五年,在这五年里,陈丹青认真聆听木心的教诲,记录了40余万字的笔记,这些笔记后来整理成书,便是著名的《文学回忆录》。

木心不仅是陈丹青的艺术导师,更是他的人生导师,他带着陈丹青游历世界各大美术馆,开阔了他的视野,提升了他的艺术修养,一次师徒二人在外用餐,陈丹青无意中“炫耀”自己去过意大利,木心当即指出他潜意识里的虚荣心,令陈丹青羞愧难当。

这件事让陈丹青深刻认识到:真正的修养,体现在生活的细节中,体现在一言一行中,木心的教诲,如同春风化雨,滋润着陈丹青的心田,塑造了他的人格,多年的海外生活,让陈丹青对故土的思念越来越浓烈。



他开始反思,琢磨自己的文化根源,美国成了他的一面镜子,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中国的优势。

2000年,陈丹青接受清华大学的邀请,回国任教,清华对他非常重视,直接给他安排了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的头衔,还专门以他的名字设立了教研室。

这一切都表明了清华对他的重视,可陈丹青的归国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回到清华,陈丹青满怀热情地投入到教学工作中,现实很快给了他一记重拳。

这位导师招的博士生里,有5个候选人都因为外语成绩不达标,所以最终都没能录取,这三年,他都没能成功招收一个硕士生,这在清华是前所未有的。

他认为以英语成绩作为唯一的评判标准,是对艺术人才的扼杀,是对教育的侮辱,他自己当年就是英语零分被中央美院录取,如今却要眼睁睁地看着有才华的学生被拒之门外,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无奈。



陈丹青开始对咱们的教育体系公开发表意见,他觉得我国教育过分注重考试成绩,不太关注学生个性和创新能力的培养,他痛斥教育体制的僵化和荒谬,认为这种教育模式培养不出真正的人才。

有些人说:“在中国,要成为人才,就得在学校里把事情反过来做,反过来做才行。”他的言论,尖锐而犀利,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争议,他从画家摇身一变,成了个敢说真话的评论家。

陈丹青的批评并不仅限于教育界,他对咱们国家在文化、社会、政治方面的不少问题直言不讳,他出席古城改造活动,讽刺主办方“正在毁灭这座古城”;他评价余秋雨“首先是一个官员,其次才是一个文化学者”;他评价于丹“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大学辅导员”。

他的话太直了,惹了很多人不高兴,有人觉得他太自大,说他态度高傲,好像看不上别人似的,他不在乎这些,他只是想说实话,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2004年,陈丹青向清华大学递交了辞呈,他不想再妥协,不想再委曲求全,他的离职在教育圈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自那一日起,他频繁地在各类场合发声,批评教育现状,针砭时弊,这些举动并未给他带来内心的宽慰,反而招来了更多的疲惫。

如今陈丹青将重心转移到了艺术创作上,2019年,他举行了一场名为“退步”的展览,似乎是对那些质疑他之人的有力回击。[浮云]

参考来源:

书法艺术网 陈丹青 | 文凭是为了混饭,跟艺术有什么关系?
南方网 南方阅读盛典颁奖典礼 陈丹青获最受读者关注年度作家荣誉
界面 正午书架 | 木心哎,“张岪”就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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