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志,今年三十岁,平日里在外地打工,每年过年总要回一趟老家。这次回家,我准备带上礼物去姨妈家拜年,心里想着,毕竟是至亲,过年了走动一下,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应该的。

我的姨妈是我妈的亲妹妹,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关系很好,常常来往,姨妈对我也很疼爱。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随着我家的经济状况越来越不如意,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越来越疏远。尤其是这几年,我几乎没有听到姨妈主动问候我们家。

这次过年回家,我想着家里虽然条件一般,但也不能完全断了和姨妈的亲戚情分,便带了些土特产去她家拜年。推开门走进姨妈家的那一刻,我就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姨妈一脸平淡地看着我,嘴角勉强扬起一丝微笑,招呼我坐下,然后她就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放在我面前:“小林,喝点水吧。”

我捧着那杯温热的白开水,心里酸涩。这年头走亲戚,多少也会准备些茶水或者点心,虽说是小事,但能让人感受到主人的一份心意。可是,在姨妈家,迎接我的只是这杯白开水。

我一边捧着水杯,低头啜饮,一边看着四周的布置,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和几年前相比,姨妈家的房子装修得愈发豪华,电视机是最新款的,墙上挂着各式装饰画,屋里摆着昂贵的瓷器。这些家当一看就价值不菲,让我愈发觉得自己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我坐着发愣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接着进来的是二姨和她的儿子小强。二姨的家境不错,儿子小强更是做生意有头有脸的老板,一身名牌,走进来就笑呵呵地和姨妈寒暄着。姨妈看到他们,顿时笑逐颜开,热情地迎接,把他们往沙发上请,还特意叫小强:“你们路上辛苦了,快坐,坐。”



姨妈连忙去厨房端出了几盘水果和小点心,还不忘回头吩咐她女儿:“小莲,快去准备些好茶,拿上我前几天刚买的铁观音。”

我坐在角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同样是拜年,为何我的待遇就是白开水,而小强一来,就有点心、好茶伺候?从小和我亲密无间的姨妈,现在竟对我如此冷淡。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连呼吸都有些难受。

我默默地喝着白开水,看着二姨一家人和姨妈有说有笑,话题全围绕着小强的生意,谈起他今年赚了多少钱、计划投资哪块产业。姨妈时不时发出惊叹声,夸赞小强年轻有为,还感慨:“有钱人过年都不一样啊,真让人羡慕。”话音里充满了羡慕和赞赏。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金钱竟能如此赤裸裸地改变人们对亲情的态度。原来,在姨妈的眼中,有钱人走亲戚就是尊贵的客人,而我不过是一个穷亲戚,甚至不值一杯好茶。

我心中挣扎着,想要离开,却又害怕显得失礼。于是,我继续坐在角落,默默地喝着那杯早已冷却的白开水。期间,二姨和小强还带了许多礼物,一堆昂贵的补品和水果,姨妈满脸喜悦地收下,一边感谢一边说:“哎呀,真是太破费了,走亲戚哪里需要带这么多东西。”

小强笑着回道:“该带的还是要带的嘛,您可是我亲姨妈呢!”一句“亲姨妈”,让姨妈的脸上笑得更加灿烂。

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同样是走亲戚,亲情竟被金钱和物质划出了界限。我带去的土特产在这些昂贵礼品面前显得如此寒酸,甚至连姨妈都没有正眼看一眼。

坐了一会儿后,姨妈和二姨商量着一起出去吃饭,特意邀小强一起,说是要“好好聚一聚”。她并没有邀请我,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根本不在场。我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他们一行人出门,走得欢声笑语。

屋子里只剩我一人,心里满是落寞与酸楚。人穷莫走亲,这句老话竟然在今天成了现实。小时候,姨妈最疼爱的侄子,现在不过成了她眼中无关紧要的穷亲戚,连一顿便饭都不值得施舍。

那天我默默地离开了姨妈家,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轻易上门。亲情是用来珍惜的,不该被物质衡量,更不该因为穷富而被区别对待。我明白了,所谓的亲情,很多时候不过是利益的延伸。等到有一天我也能过得体面,也许姨妈会重新看我一眼,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曾经让我觉得温暖的家,如今已经冰冷而陌生。

走在寒冷的冬天里,我回想起从小与姨妈的点点滴滴,忍不住鼻子发酸。或许,等我真的在外面拼出一番成绩,也许亲情会再次被唤起,但那些珍贵的记忆,却再也无法复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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