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女生励志榜样，就看朱旺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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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直播间的灯光亮起，这个曾被李佳琦称赞“商品记忆能力惊人”的女孩，7年前还只是躲在镜头外报优惠券的“画外音”。如今，她在社交媒体上vlog的总播量破亿，微博超话里粉丝亲切地称她为“人间清醒旺”“剁手界闺密”，而她的成长轨迹，恰似一场ESTP人格（外向、实干、灵活）对流量时代的华丽适配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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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裙子的毛需要好好打理，看来是个易耗品。”——即便穿着白衫黑裙这样的“严肃配色”，朱旺旺还是难掩活泼又充满好奇的性格，研究起杂志为当天拍摄准备的造型。拍摄休息间隙，她也没有放缓话速，节奏反倒像是她直播中惯用的“秒杀倒计时”。当被问及直播间成功的秘密时，她只稍微思考了一下下，“来——”，一个熟悉的音节响起，“你们知道吗？只要一伸手，说出‘来’这个字，大家就好像跟着我找到了下单的动力和能量。” 说这句话时，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恰到好处地拖长了尾调，撑大元音，然后混合出一种奇妙的化学效果，于是整个化妆间里，起此彼伏地“来——”，大家都忍不住跟着模仿。这个在直播间反复打磨过的肢体语言，此刻转化为极具感染力的叙事姿态：高能量并非单纯的阶段式亢奋，而是像蓄电池一般持续输出稳定电流的能力。

准确地说，最早在直播间里出镜的其实是“朱旺旺的胳膊”，当时她的工作是坐在画面之外，在主播需要的时候及时地递上产品。美ONE并不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毕业后旺旺顺着自己的大学专业找到了一份综艺节目后期剪辑师的职位，但不久后她就发现“屁股粘不住凳子”，长时间静坐的工作方式不适合自己，于是早早地选择了转行，向美ONE投了简历，随后便顺利加入了公司的招商团队。就像是无意间向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不知道会激起什么浪花，朱旺旺并不知道这份工作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改变。工作了一年后，作为李佳琦直播间的口红模特，她机智的临场反应给李佳琦留下了深刻印象。第二年，她就被选中成为直播间的新助播。有趣的是，她的工作还是需要长时间坐在椅子上，只是的确不“静”了。就这样，从镜头之外走进画面之中，普通打工女孩朱旺旺的人生开启了新一章。对年轻的旺旺来说，人生和职场的很多个“第一次”接踵而至。2022年的双十一，跟着直播间创下200亿成交额纪录一起到来的是作为助播的旺旺登上了热搜。

这次采访前我们做了简单的调查，令人惊讶的是人们对旺旺的认知度出奇地高。有人记得她某次直播中试吃螺蛳粉，被辣得呛到掐断了直播镜头，调整恢复后她迅速反应道，“这粉太猛了，但真的好吃！” 有人记得她为了展示泡脚桶的效果，在直播里直接脱鞋脱袜，现场泡脚。有人记得她曾被李佳琦调侃，“小红书上全是你的变美帖”，记得她坦然地分享给所有女生如何通过头发护理、牙齿矫正、穿搭升级、妆容优化让自己变得更美的心路历程——大家记住她的恰恰也是她对自己的定义：高能量、真实、可靠。

又是两年多过去，此刻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朱旺旺保持着直播间一贯的高频语调，向我展示着“来——”这个简单字眼背后所蕴藏和代表的时代魔力。她说，这几年里自己的改变是作息更固定了：12点起床，下午1点到公司开始妆发，之后和直播招商、选品的同事一起开会，了解接下来的安排，晚上6点钟准备上播前，再提前留出一小时与直播运营的同事核对当晚直播的内容和重点展示细节，直到晚上的12点下播后复盘。

这些看似“疯狂”的主播日常却在朱旺旺的心里有着重要的意义：“我感觉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高能量让我的内核强大，会在工作中不断学习，做到更好，也会让我的目标更清晰，能更加自律地完成工作。比如复盘中我总会想着下一场如何做得更好，争取给所有女生带来更优质的购买体验，只有当自己能量充足的时候，才可以给别人带去更好的反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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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新综艺《我家那闺女2024》的镜头里，那些她一带而过的时间褶皱被展开，把她当成励志榜样的女生们第一次看到了她的自卑、压力和“那种从头再来的决心”，也第一次看到，被称为“榜样”背后的那些东西。节目里，旺旺坦言自己所有生活都围绕着工作，压力大到崩溃大哭，很多次地表达出“感觉自己是可以随时被替代的”那种焦虑，不断地逼自己进步。她觉得大概这跟自己单亲的原生家庭有关。父母分开时，10岁的她曾怀疑“是不是因为我不乖，爸爸才离开？”，这种不安全感延续到了职场，她拼命工作以求被认可，害怕身边的伙伴会离开自己。

她要做得更好，大家才会喜欢她，所以她就这样一直步履不停。“刚入行时我像块海绵，现在更像永动机。”采访时她大笑着比喻。

除了日常的直播外，旺旺在社交平台上保持着高频率的更新。“直播间是卖场，vlog是闺密群聊。”她如此定义两种内容形态的分野。在一条爆火的“旺旺避雷指南”视频中，她将某大牌口红拆解“包装溢价”和“成分真相”，弹幕飘过“这姐真的敢说”。她始终认为，自己就是普通女生，是所有女生的一员，只是“我被放大了”。

于是，当闲暇时离开那个放大她的直播间，她会在社媒分享她的真实生活vlog记录，比如她会给年轻女生实用又符合当下的护肤建议，“安全、适合自己才最重要，不要给肌肤增加负担，可以选择国际大牌专为年轻人定制的护肤线”，除此之外，她还会分享购物心得和自身的工作焦虑。对旺旺而言，社媒是可以跟所有女生拉近关系的渠道，因为时间关系，直播间的分享往往有限，而在vlog里，自己能事无巨细地和屏幕外的“所有女生”分享生活和真实情感。

“所以我要更自律地生活，不辜负这份信任。” 其实很多时候，褪去头部主播的光环，旺旺是个典型的东亚女孩，她在“认可和期待”中获得动力，也不得不承受住它们的重力。

她记得第一次独挑大梁时的窘迫：李佳琦临时离场，毫无准备的她被推到镜头前，紧张到嘴瓢。“突然间给我下达任务让我要自己独立直播半小时，当时只能硬着头皮上。那几天连着几乎没怎么睡，不停地顺内容，到了正式上播时我也没能掩饰紧张状态，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但当看到满屏“旺旺加油”的弹幕涌来时，她突然明白：“观众爱的不是完美人设，而是真实的我。一下就好感动，原来我也可以做到啊！大家都看到了真实的我，充满了无限可能！”

“后来一想，事情不会压垮人，但情绪会。” 旺旺说道，“人生嘛，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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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自己变成众多职场新女性的榜样，朱旺旺想起了《穿普拉达的女王》：有梦想的女主安迪在求职过程中误打误撞进了一家在业内很厉害的公司，她的上司米兰达很严格，也给了她重要的机会。但这部电影真正触动朱旺旺的，是女主很快地适应了环境，每天都以最好最美的状态去工作，这样才有更多选择的机会，最终获得职场上的成功。“一定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允许一切事件发生，这样你就会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

如果说她曾经在这部关于职场女性成长的电影里看到了自己的状态，那么7年之后，她也对职场有了新的解读，就像安迪从手忙脚乱到游刃有余的蜕变告诉了她：真正的专业主义不是完美无缺，而是把每个危机都变成展现应变能力的舞台。“拒绝好学生怕犯错的心态，因为职场上每个人都不完美，尤其是现在的行业环境比以前变化更快，你要把成长中面对的挑战变成机遇，适当减少对自己的期待值，不要洗脑自己，不要为了满足外界的期待而活。”

在朱旺旺心里，“内核真正意义上的强大，是对自己每一次的表述和选择都异常坚定。就算没有长远规划，但只要在目标周期内清楚自己的方向，根据现阶段职场以及环境的变化调整节奏，一步步朝着目标前进，普通女生也可以有很大的边界突破。”这一次，在她标志性的明快语调里，我们看到了自我重塑、令人信服的安迪。就像她在社交平台上的ID名“朱旺旺就是朱旺旺呗”，探索主播身份的更多可能性才是她的真正命题。

在这个新兴行业里，某种程度上旺旺已经算是“老资历”了。拍摄当天，她遇到了一位真正的“老资历” ——近一年里在社交平台上活跃的Olga姐姐。两代职场女性在ELLE的片场相遇，两个相似但不同的能量球碰撞出有趣又令人惊喜的火花。旺旺对杂志拍摄显得有些紧张时，便直言不讳地问Olga姐姐，“姐，你第一次拍杂志紧张吗？”“不紧张啊。”Olga姐姐老法师般泰然自若地回复道。很难想象她们是第一次遇到对方，两个时代、两个行业的职业女性竟然如此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