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7月上旬,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亲自主持政治局大碰头会,讨论“运动”的进程,他在会上提出:“7月了,我要到外面走走,去武汉游水,那里的水好。代总参谋长杨成武随行。”

毛泽东要外出巡视,林彪、康生等人表面上劝阻,实际上求之不得,因为毛泽东离京外出,更有利于他们进行种种勾当。周恩来对此忧心忡忡,他在会后特意把杨成武留下,并叮嘱道:“你的任务是当好联络员和保证主席的安全,直接同我联系。”


杨成武


7月14日,毛泽东到达武汉。7月20日,武汉爆发了震惊全国的“七·二○事件”,林彪、江青说这是时任武汉军区司令员的陈再道“在搞兵变”,毛泽东却不相信。7月21日凌晨,毛泽东到达上海后,越想越觉得“七·二○事件”是林彪、江青等人背着他在搞鬼。

不久后的一天,杨成武陪毛泽东在花园散步,毛泽东突然问他:“你说陈再道会反对我吗?我想,陈再道也不会反对我。他要反对我,我们就从武汉出不来了。陈再道现在在哪里?”

杨成武说:“不知道。”

毛泽东说:“你去问总理,告诉陈再道三句话:一是有错误就检讨,二是注意休息,三是注意安全。再就是把陈再道、钟汉华(武汉军区第二政委),还有那个师长、师政委(武汉军区独立师师长牛怀龙、政委蔡炳臣)都接到京西宾馆去。”


杨成武(左一)向毛泽东汇报工作


杨成武听后大喜,因为与林彪、江青一伙要置陈再道于死地相反,毛泽东的态度是要保陈再道,他很快将毛泽东的指示报告给了在北京的周恩来。7月24日,陈再道等人被接到了北京,他们得到了周恩来的保护。

“八一”建军节前夕,毛泽东把杨成武叫到他的住处,要他准备回北京参加建军节招待会。杨成武想到前段时间江青一伙把矛头对准周恩来,蓄意把9月9日秋收起义说成是建军节,就对毛泽东说:“现在有人不赞成将八一当成建军节,还要将军事博物馆的军徽砸掉,他们提出把9月9日秋收起义作为建军节。”

毛泽东听后不悦地说:“这是错误的,八一南昌起义是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的第一枪。我们是历史唯物主义者,1933年中央苏维埃做过决议,他们不晓得历史,南昌起义是全国性的,秋收起义是地区性的,一个在先,一个在后。今年建军节规模要大些,请各位老帅都参加,由你作祝酒辞。”

杨成武说:“还是由老帅讲好。”

毛泽东说:“你报告总理,由总理定吧!”


杨成武(右二)陪毛泽东巡视


杨成武趁机向毛泽东汇报:“北京现在比较乱,老帅们也受到了冲击。”

毛泽东听后沉默了片刻,随后对几位老帅逐一进行了评价:“朱毛朱毛,没有朱,哪有毛?有人说朱德是黑司令,我说是红司令;剑英在关键时刻是立了大功的,诸葛一生惟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陈毅是个好同志;荣臻是个厚道人;徐老总四方面军的事不能搞,那是张国焘的事情;贺龙是二方面军的旗帜……”

杨成武将毛泽东的指示一字不漏地记在了纸上,他在回到北京后,向周恩来和几位老帅进行了传达。周恩来听后大喜,因为自“二月抗争”以来,老帅们的日子很不好过,这次建军节招待会是个机会,在那样的年月里,谁在公开场合露了面,就意味着谁的问题少一些。

随后周恩来立即布置老帅们出席建军节招待会,尽管林彪、江青等人坚决反对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出席招待会,但因为有毛泽东的指示,他们的阴谋未能得逞。

9月23日,毛泽东从外地回到了北京,他连续几次召集中央碰头会,说明年春天要结束“运动”,召开“九大”,专案要赶快清理。周恩来根据毛泽东要尽快解放一批干部的指示,提出分10个专案组给杨成武,要他帮忙尽快搞清这些专案的“问题”,杨成武有些为难地说:“我没搞过这类事情,怕不能胜任。”


周恩来


周恩来长叹:“你是不是想要我累死,帮我做点工作嘛!”杨成武看到周恩来日渐消瘦的脸庞,只好答应了。

1968年3月22日深夜,林彪突然把杨成武从家中召到人民大会堂新疆厅参加“紧急会议”。会议由林彪主持,到会的还有周恩来、江青等人。

杨成武到新疆厅后,林彪说:“现在开会。我来宣布中央的决定:一、杨成武搞晋察冀山头主义,搞派性;二、杨成武勾结余立金,想夺吴法宪的权,勾结傅崇碧,想夺谢富治的权;三、杨成武把王飞、周宇驰、于新野打成反革命。杨成武,你不当代总长了,黄永胜当总长。我再说一遍,不是代总长,是总长!”

江青也恶狠狠地说:“杨成武,你胆大包天,敢整我的黑材料!”康生、吴法宪等人也纷纷要杨成武交出“黑后台”,叶群更是高喊“打倒杨成武”的口号。


林彪和叶群


杨成武被这场突然袭击搞懵了,他刚想分辩几句,江青就宣布散会。此时周恩来终于发话:“毛主席那里来电话讲,不要揪斗杨成武,杨成武有病,要他去休息,有错误可以检查。”

会议结束后,杨成武问周恩来:“总理,怎么回事?”

周恩来安慰杨成武说:“不要着急,有病就好好休息,你的问题是林副主席检举的,会搞清楚的。”

此时杨成武终于明白,周恩来是在以沉默表示抗争,在沉默中等待历史的转机。

不久以后,杨成武被撤销了一切职务。林彪本来想继续迫害杨成武,但此时毛泽东发话了,他对聂荣臻说:“如果说杨成武有后台,第一个就是我,第二个才轮到你。”在毛泽东的力保下,杨成武和家人来到洛阳,开始了被关押的生活。

林彪自我爆炸以后,杨成武终于迎来了转机。1974年5月的一天,两个军人对杨成武说:“上级通知,让你们回北京治病。”


晚年的杨成武


几天后,杨成武回到了北京,并见到了周恩来。周恩来紧紧地握住杨成武的手说:“你回来不容易啊,成武!林彪一伙是要害你的,如果不是毛主席的保护,可能早没有你了!”

1974年11月,在毛泽东的关心过问下,杨成武重新出任副总参谋长,开始了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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