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巴尔干,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理名词。
或许大家都还记得,它是高中历史课本里的常客: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在萨拉热窝点燃,铁托的南斯拉夫会勾起我们对社会主义友谊的回忆,科索沃战争更是成为漫长二十世纪残酷的终结点之一。
当然,巴尔干地区也传递过诸多文化符号,比如南斯拉夫电影《桥》的插曲《啊,朋友再见》是几代人成长的背景乐;
导演埃米尔·库斯图里卡的名作《地下》是文艺青年的心头好,还有行为艺术之母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神奇闯入世界杯四强赛的克罗地亚足球队,以及塞尔维亚国宝级网球运动员德约科维奇……
但是,关于巴尔干,我们印象最深刻的,或许还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1999年5月7日,北约的五颗精确制导导弹,从不同方向击中了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三名记者牺牲,数十人受伤。
可能有人问了,巴尔干到底在哪儿?
巴尔干地处欧洲东南部,作为东西方文明的过渡地带,它东接土耳其,西边与意大利共享亚德里亚海,南与非洲大陆隔地中海相望。如今广义上的巴尔干地区,只有55万平方公里,比四川省面积略大。
就这么一片不大不小的土地,却分布有11个国家,1.3亿人口。
历史上,天主教、东正教、伊斯兰教在这里分庭抗礼,十余个民族因为信仰、语言、意识形态兵戎相见,大规模的杀戮和处决屡见不鲜。
早在十九世纪末,这里就被冠以“欧洲火药桶”的恶名。或者说,这个外号更像一个诅咒,贯穿了这片土地的整个二十世纪。
今天,路sir要跟大家分享的,正是一本穿越巴尔干地区的硬核游记《血与蜜之地》,作者是旅行文学作家刘子超。
《血与蜜之地:穿越巴尔干的旅程》
作者:刘子超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出品方:新经典文化
1999年,我国使馆被炸的消息传到国内,许多人走上街头抗议北约的野蛮行径。
当时还是初中生的刘子超,也正在游行的队伍当中。他暗下决心,有一天一定要踏上贝尔格莱德的土地,去事发现场看看。
2023年,他终于从意大利东北部城市的里雅斯特启程,进入巴尔干半岛。
从北到南,由冬入春,一路穿越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黑山、波黑、塞尔维亚、科索沃地区、北马其顿,最终抵达希腊最南端的雅典。
在这趟旅程中,他深入探讨了这片土地上复杂的历史和文化,试图揭示它为何被称为“欧洲火药桶”,为何这片土地即流淌着“鲜血”又孕育着“蜂蜜”。
同时,他也在思考一个更具普遍性的问题: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当下,人们究竟何处为家?
1.欢迎来到欧洲火药桶
提到巴尔干的历史,就如同要解开一团缠绕的毛线。或许,我们可以从最简单的一个线头捡起。
先是我们熟悉的古希腊。他们位于巴尔干半岛的最南端,这里兴起强大的城邦,为人类上了一堂最早的哲学和政治实践课。
接着,强大的罗马人来了,他们击败马其顿人和希腊人,将巴尔干纳入帝国的版图。随着罗马帝国分裂成东罗马和西罗马,东罗马的拜占庭帝国统治了巴尔干,将东正教的基因植入这片土地。
到了六世纪,斯拉夫人来了,他们越过多瑙河,从东欧向南迁移到此地,与土著们融合,形成今天的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保加利亚人等民族的基础。
在拜占庭的统治下,这些斯拉夫人并不安分,在九世纪,保加利亚帝国、塞尔维亚王国等地方政权兴起,试图挑战拜占庭的统治。后来“南斯拉夫”这个国名,正是追溯他们共同的祖先。
到了十四世纪,奥斯曼人登场了,这个小小的突厥部落国家,在之后三个世纪,将版图扩张到欧亚非三大洲。
1453年,奥斯曼帝国更是成功攻占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标志着拜占庭帝国的灭亡。
巴尔干,正式开始了被奥斯曼人统治五百年的命运。
这一时期,奥斯曼人的伊斯兰教传播开来,与东正教、天主教并存,留下复杂的宗教和民族格局,这也为命运埋下了爆炸的火种。
在黑山的首都波德戈里察,刘子超目睹了这种历史和文化的混杂,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
他走过一个街区,遇到了两座奥斯曼风格的清真寺,几个皮肤黝黑、满脸胡茬的男人刚刚做完礼拜;
但他饭后跨过大桥,散步半小时,便遇到一座塞尔维亚风格的东正教教堂,恢宏圆顶上的金色十字架十分显眼,人们走进教堂,亲吻另一个神的圣像。
说回来,让我们继续回到历史的宏观时间。
到了十九世纪,强大的奥斯曼帝国摇摇欲坠之时,巴尔干地区多个斯拉夫民族也随之躁动,纷纷开始争取独立:希腊、塞尔维亚、保加利亚不再是帝国统治下的某个族群,而是独立成一个个国家。
终于,奥斯曼人退场了,取代他们的是另一个帝国,由奥地利和匈牙利两个主要部分组成的奥匈帝国,从十九世纪末开始到二十世纪初,他们逐步加强了对巴尔干地区的控制,特别是在塞尔维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等地区。
可是,在民族意识觉醒的世纪之交,新的帝国难以再复制五百年的统治史。
于是,历史加速了。
1908年,奥匈帝国吞并波黑。巴尔干人,尤其是塞尔维亚人,感觉像是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1914年,奥匈帝国的皇储弗朗茨·斐迪南,在波黑城市萨拉热窝的一座桥上,被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刺杀,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此点燃。
在维也纳的陆军历史博物馆,刘子超看到了皇储斐迪南遇刺时所穿的那件天蓝色制服。
他写道:“领子右侧是一个直径仅几毫米的破洞——正是这枚破洞,在不经意间引爆了民族主义的火药桶,推动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导致了帝国的坍塌与千万生命的消逝。”
历史上,斐迪南大公的遗体从巴尔干腹地,运抵意大利的的里雅斯特,再运到当下的维也纳。刘子超的这趟旅程,便是循着这条路线,从的里雅斯特出发,一路穿越巴尔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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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编辑: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