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中

孟昭中,广州画院美育青创中心驻地艺术家,山东青州人,本硕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硕士学位,师从阎秉会、何家英、霍春阳等教授。

现为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文艺两新工作委员会委员,第十届广州青年美术家协会山水画艺委会委员,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艺术与设计学院广告艺术设计专业负责人、教研室主任。

01

孟昭中《儿时印象》

2024年10月,孟昭中曾撰文《山东儿时印象个别画作感想》,发表于《七零后水墨》。文中,他提到自己在创作《儿时印象》系列画时,主要以山东青州老家的童年经历为灵感源泉,儿时生活中的自然景观、人文场景与成长记忆,深刻启迪了其画作的主题、意象与情感表达。

寨子庙的红墙松柏、明祖山的历史传说、鸳鸯水库的干涸与生机,分别以神秘意象、现实符号和生存隐喻的形式入画,既保留青州的地域风貌特征,又承载传统信仰与乡村生活的博弈。在生活场景的诗意提炼中,童趣与哲思贯穿始终:小洋山怪石间的迷藏小路、桃花源雨季的泥泞与繁花、湾边打水漂的少年意气,通过色彩对冲与动态线条的运用,将疼痛记忆与成长体验转化为视觉叙事,让日常场景兼具生命力量与时光韵味。

时光变迁的情感投射是孟昭中创作该系列画的深层脉络。一些画作以水泥路替代乡间小道、柏油路夷平桃园等今昔对照,通过色彩饱和度差异与场景并置,传递现代化进程中乡土诗意消逝的怅惘;另一些画作更是将儿时对远方的向往与成年后异地生活的乡愁凝视交织,探讨个体在“出走与归返”间的精神困境。

《儿时印象》系列画以淡雅笔触将乡土记忆转化为视觉符号,儿时的所见所感不仅提供具体物象,更赋予作品深层情感内核——既是对消逝乡土文明的挽歌,也是对城市化进程中精神根系的追寻,更是对童年本真状态的永恒眷恋。



桃花源记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村口老槐树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小洋山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寨子庙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打水漂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锯木头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看星星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石榴花开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02

画里乡愁,评《儿时印象》

清代画家石涛在《苦瓜和尚画语录》中云:“夫画者,从于心者也。”此语道破艺术创作心源与物象的共振之妙。孟昭中《儿时印象》系列,恰似一曲以青州乡土为弦、记忆为谱的“心象之歌”,将童年视域中的山川形胜、市井烟火与时光褶皱熔铸于尺幅之间,在传统笔墨与现代性叙事的交响中,构建起一座跨越时空的精神原乡。

青州枕山襟水,向为人文渊薮。孟昭中笔下的寨子庙、明祖山、鸳鸯水库,非为自然摹写,而是以“澄怀味象”之心提炼的文化符码。这些地标的艺术转化,暗合宗炳“以形写形,以色貌色”的古训,却又超越客观再现——当明祖山的稀疏松柏化作画面中的“飞白”意象,当水库运粮的陡坡成为构图中的“斜线张力”,地理空间已升华为精神空间的隐喻。

李贽“童心说”言:“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孟昭中对童年场景的描摹,正是以“童心”观物的美学实践。小洋山的怪石被解构为几何块面,蜿蜒小径化作吴冠中“线的舞蹈”,这种抽象处理并非对现实的背离,而是如八大山人“鱼鸟翻白眼”般的意趣提炼——石头的牛狗之形虽隐,童真的奇幻想象却借线条的流动得以永恒;桃花源的灰调土路与粉彩桃林,如石涛“墨团团里天地宽”的色彩实验,将雨夜摔车的疼痛与车技精进的喜悦,调和成冷暖对冲的生命光谱,恰如陶渊明“桃花源”的现代转译,在泥泞中见繁花,于疼痛处悟成长。

当童真视角遭遇现代性冲击,画作的叙事维度从个体记忆延伸至文明思辨——面对城市化对乡土的解构,孟昭中选择以“双重凝视”构建画作的叙事纵深。《桃花源记》系列画中,没骨法绘制的桃林胭脂色与工业灰的柏油路形成“色彩蒙太奇”,恰似郭熙“高远”与“平远”的视角叠合,让观者在古今对照中感受文明演进的阵痛。这种“离乡者”的创作视角,既延续了赵孟頫“书画同源”的文化根系,又融入林风眠中西融合的现代性语汇,如费孝通《乡土中国》的视觉注脚,在出走的“在路上”与回望的“归何处”之间,织就一张细密的乡愁网络。

——郑梧沐(文艺评论家,艺术媒体“八链名人”主编,“八链艺评”主理人)



鸳鸯水库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运粮回家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梧桐花开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仙居岩道观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海岛春耕 中国画 28cm×18cm 2024



官塘白石岭写生 中国画 28cm×18cm 2024



明祖山 中国画 28cm×18cm 2022



流花湖写生·2 中国画 18cm×28cm 2024



流花湖写生·1 中国画 18cm×28cm 2024

03

八链文艺点评

在当下多元艺术语境中,“童年记忆”这个既私密又具公共性的主题,还是很备受我们媒体平台的关注。从宋代李嵩《货郎图》对市井童趣的鲜活记录,到近现代丰子恺“儿童相”漫画的温情凝视,再到当代艺术家对乡土文明的解构性表达,“儿时印象”的绘画书写了千年,也抒情了千年,却在每个时代显影出不同的精神切片。

中国绘画对童年经验的关注,可追溯至魏晋南北朝的墓室壁画,那些稚拙的宴乐、嬉戏场景,已初现对生命原初状态的珍视。宋代风俗画鼎盛,苏汉臣《秋庭婴戏图》以工笔细描定格孩童扑蝶的瞬间,既是对市井生活的忠实记录,亦暗含儒家“礼乐教化”的文化隐喻;明清时期,陈洪绶在《童子礼佛图》中以夸张造型赋予童真以神性,将童年提升至哲学层面的“赤子之心”;近现代以来,吴冠中以抽象笔触重构江南水乡的童年记忆,齐白石“写意童趣”系列则以浓墨重彩书写乡土深情,传统与现代的交织,让“儿时印象”成为文化转型的试金石。

在城市化率突破65%的今天,“故乡”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地理坐标,而是漂浮在现代性浪潮中的文化想象。孟昭中笔下的小洋山怪石、桃花源土路,看似是个人化的童年碎片,实则是工业化进程中千万个中国乡村的缩影。他以“水泥覆盖乡间小道、柏油路夷平桃园”的今昔对照,暗合当传统农耕文明的肌理被现代性磨平之时,画作便成为保存乡土基因的“视觉化石”。

孟昭中的《儿时印象》系列画,提醒我们:当技术迭代加速文明断层,艺术仍可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脐带;当城市化进程消解乡土认同,那些被画笔凝固的儿时印象,终将在时光深处长成新的精神根系。正如宋代画论所言“画者,文之极也”,孟昭中的创作不仅是个人乡愁的载体,更是这个时代对“根在何处”的庄重回应——在笔墨游走间,我们看见的不仅是一个人的童年,更是一个文明在现代化转型中留下的温柔印记,它已悄然沉淀于记忆深处与画布之上。

——2025年5月11日下午写于福建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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