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阳古城东郊,万松山下,山明水秀,风光旖旎,堪称风水宝地。自古以来,官宦之家,豪绅名士,乡间显贵,王姓、车姓、宋姓及肖、柳等家大多在此辟坟莹,厚葬先考(父)先妣(母),日久年远,墓地不断扩大,坟冢渐渐增多。古柏苍松滴翠,基碑先后竖立。黎明喜鹊欢叫,日暮百鸟归巢,叶绿风清,祥和安谧。
岂料,破天荒,咄咄怪事、桩,搅乱了常规,打破了静寂…。听人说,近日有几个墓地,先后闹起鬼来。每当云遮月掩,伸手不见五指时,偌大的墓地中,常有恶鬼闪来闪去,不时发出奇怪的叫声。闹鬼之事不断传播,吓得晚间路人心胸忐忑,心惊胆战,不得不绕道而行。
土屋村有一牛姓人家,生有三子,长子牛大,次子牛二,小子牛七,一个个体驱高大,龙眉虎目。老大杀猪,喜穿红衣,老二铁匠,常穿皂服,老小习武,素白衣裤……忽一日,兄弟三人一起喝酒,谈起了闹鬼的话题。兄长提议瞅个夜晚,他们去墓地,看过仔细,到底是咋回事儿。老二老小,齐声说好,按照老大的吩咐,各自准备不提。
三天以后,每人准备停当。牛大听说黑狗血辟邪,特地用两只大猪尿泡灌了满满两下黑狗血,腰里插了宰猪尖刀,手里提把大砍刀,老二腰别小锤,还带了夯铁大家伙(大锤),另外还带了火种铁砂。老小牛七,武行高手,带了弹弓,装满铁丸,拿了长枪。黄昏日落,他们便早早赶到一处墓地,察看完地形,生在碑后一起议论起来。头顶的乌鸦吵吵嚷嚷,弄得他们很不耐烦,只得抽烟等着。二更刚过,未及三更,忽听,树上“扑楞楞楞”传来一阵展翅之声,几只宿巢的鸟儿争相逃离……“注意,小鬼来啦!不要慌张,听我口令行事。”牛大嘱咐着,牛二、牛七三人六只眼睛,一起瞪着前方,只见漆黑的夜幕中,忽地闪出了几个白鬼来。他们有高有低,有瘦有胖,飘飘忽忽,闪来闪去,时现时没,行踪难觅。“别急,看准再动。”牛大说。也许是白色鬼魂发现墓地无甚异常,便倏地不见,相继离去。“跟我来,它不来找咱,咱去找它!”牛氏兄弟三人轻身轻脚,向前摸去……等他们看清楚时,发现鬼已分成两伙,一伙似在墓地林边,往来巡弋,一伙潜入墓地中间,动手弯腰,象是在挖地找物。两伙小鬼怪叫连声,彼此回应,声声凄厉,令人心惊。“不管小鬼干啥,撸它两下再说……”大哥轻轻嘱咐着。“大哥,你和二哥去撸林中的小鬼,我武功在身,去对付林边的它俩……….”“也好,老七,你可千万小心啊。”牛大补了一句。话分两头,先说牛七。他拿着弹弓提着长枪,匐匍着身子,渐渐地接近了林外的俩鬼。这两个小鬼,一胖一瘦,一东一西打着呼哨,发着暗语,不断闪来闪去,声声裂人心肺,令人毛发直竖,象是吓人,又似联系。牛七放下红缨花枪,擎起弹弓,放上弹子,对准一个白衣小鬼猛地打去。“我叫你得瑟!”牛七恨恨地说。接着,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另一鬼射出了一粒弹子。俩鬼先后中弹,接连倒地,一个被动中了后脑勺,一个被打中了前眼底,疼得他们在路边滚来滚去。也许是墓地里的小鬼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慌忙站了起来,竖起耳朵,听个仔细。就在俩鬼丢下家什,拾头之际,“扑哧扑哧!”两泡狗血砸了过来。俩鬼头上一齐开花,一人挨了一泡猪血,又臭又腥,又脏又粘,耳鼻口眼满是污血。没等那鬼擦拭,一把尖刀,一柄铁锤同时袭来广鬼被刺中脖颈,一鬼被砸中肩胛。“小鬼来了,快跑啊!”牛大牛二闻听,不觉好笑,小鬼也喊怕鬼,咋会事儿没等兄弟俩近前,俩鬼早已呼痛连声,逃得无影无踪。
牛二燃起火种,仔细一看,地上这边一只铁铣,那边一柄锨头,一座高大浑圆的坟墓,早被挖了一角。地上除了锨铣,还发现一个鬼拉了一滩屎,一个鬼撒了一泡尿,二人看了,一阵好笑。这时,林外传来呼声,小弟说他捉住了俩鬼。牛二牛大闻听,赶忙跑了出来,用火种一照,看到两个白鬼,一个脸上象染缸,一个后头开了花。用不着捆绑,他们乖乖地跟着牛氏三兄弟去了公堂。未动大刑,歹徒早已招供装神弄鬼,盗墓掘坟,奢取财物,图以自肥。假鬼作案多起,罪恶弥彰,锒铛入狱,乡民称快。
原来这里古人推崇厚葬,官宦豪富、贵人乡绅,其子孙为表其孝道,常常破财,置金放银,赔葬先人。见者垂涎,有胆大者悟出门道,掘墓开棺,疯狂敛财,为掩人耳目,他们装神弄鬼骇人听闻,以行其事;岂料,无能小鬼遇上人间豪杰,黔驴技穷,束手被擒。民间传说,“鬼怕恶人”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