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上人结婚的第一年,他死了。
结婚第二年,沈栖夏寻死三次,次次都被救回。
结婚第三年,沈栖夏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一心守着他的骨灰。
结婚第十年,医生说沈栖夏悲伤过度,得了绝症,活不过三个月。
临死前,沈栖夏想最后看一次爱情海的日出,那是她和程宴西当年新婚蜜月时没能完成的约定。
游轮上,隔壁房间恩爱的动静吵得沈栖夏睡不着。
女人娇媚的喘息混着男人低沉的闷哼,激烈到连地板都在震。
她皱眉,干脆起身去甲板等日出。
结果刚走出去,隔壁房间的床“轰”地一声塌了。
紧接着,一个男人赤着上身,抱着衣衫不整的女人走出来——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早已“死”了十年的程宴西?
他脖子上还带着吻痕,怀里抱着的,是她的闺蜜,苏听晚。
沈栖夏站在原地,血液一寸寸结冰。
所以,他没死?假死十年,只为脱身和苏听晚在一起……
程宴西同样抬头看到沈栖夏,瞳孔骤缩。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下一秒,游轮猛地一震!
警报尖锐响起,触礁了。
海水疯狂涌入,甲板倾斜,人群尖叫着逃窜。
最后一刻,他把沈栖夏和苏听晚推上了救生艇。




海浪吞没他的瞬间,沈栖夏听见他说——
“沈栖夏,对不起,欠你的,我用命还了,如果能重来……我不会答应娶你。”
伴随着一阵海浪呼啸,再睁眼,沈栖夏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十年前。
程宴西刚和她结婚的第一年!
此刻,她正站在夜色会所包厢外,包厢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熟悉的笑闹声。
“WOW,终于轮到宴西输了!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沈栖夏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还记得上辈子这天,程宴西喝醉打电话让她来接他,她急着赶过来,没听到答案就闯了进去,自罚三杯带他回家。
这一次,她要听清楚。
“半年前山庄雪崩,我被埋在雪里。”程宴西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当时没人敢进去,是听晚这个傻姑娘把我救出来,那一刻,我便心动不已。”
包厢里鸦雀无声。
沈栖夏透过门缝看见程宴西望向苏听晚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没人注意到她就站在外面,更没人注意到她如遭雷击的神色。
那一次雪崩,明明是她在暴风雪里挖了四小时才把他救出来!
为了救他,她双手血肉模糊,指甲尽断,甚至冻伤了一大片膝盖,至今阴雨天还会疼。
怎么会是苏听晚?
他怎会错认成苏听晚?!
她和程宴西从小一起长大,因为喜欢,她追在他身后跑了二十年,他却始终不冷不热。
好在他对谁都一样,拒绝所有女孩的靠近,仿佛天生薄情。
直到二十岁那年,程家破产,欠下巨额债务。
沈栖夏站在他面前,说:“我可以帮你还债,也能帮你东山再起,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娶我。”
程宴西答应了。
可婚后第一年,他就“死”了。
她抱着他的遗物哭到昏厥,却不知道——
他根本没死。
他只是换了个身份,陪在她的闺蜜身边。
可偏偏在这之前,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苏听晚的。
可如今,她知道了。
原来,是因为那场雪崩。
他以为救他的人是苏听晚,于是他动了心,于是他明明答应了和她结婚,之后又反悔,不惜假死放弃一切脱身,只为和苏听晚在一起。
“好了,继续继续!”有人打破尴尬。
新一轮游戏,苏听晚输了。
她咬着唇选了大冒险,结果是选一个在场的异性接吻十秒。
苏听晚红着脸环顾四周:“我选……”
“我在这,你还想选谁?”程宴西打断她。
“可你和栖夏结婚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程宴西的声音冷得像冰,“之前不喜欢,有了你,我更不会喜欢。”
说完,不等人拒绝,他直接扣住苏听晚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那个吻激烈得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和沈栖夏记忆中清冷禁欲的程宴西天差地别。
刺眼至极的一幕完整地落入沈栖夏眼中,她只觉得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块。
她默默地合上了门,转身离开。
程宴西,你就那么“爱”苏听晚吗。
那好,我便彻底成全你!
走出会所,沈栖夏掏出手机,拨通了一通越洋电话。
“爸,我后悔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不想再爱程宴西了。”
“帮我安排一场假死吧。我要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挂断电话,她抬头看向夜空。
上辈子,程宴西用一场假死骗了她十年。
这一世,她要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但在这之前……
她翻出通讯录,找到云顶山庄经理的电话。
“你好,我是沈栖夏,我要调取半年前 12月25 日的监控录像。”
既然要离开,她总得送程宴西一份“大礼”。
让他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到底撒了多大的谎。
第二章
山庄经理在电话里语气为难:“沈小姐,半年前的监控录像需要时间修复,大概需要半个月。”
“好。”沈栖夏平静地挂断电话。
那她就在半个月后,送他这一份大礼,而后,彻底假死离开!
回到家,她洗完澡便躺下睡觉。
半夜,房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酒气混着冷香袭来。
床垫下陷,沈栖夏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压了上来,冰凉的手指挑开她的睡裙,吻落在她颈间。
“沈栖夏,我爱你。”程宴西的声音低沉冷淡,像在念台词。
沈栖夏猛地惊醒,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
程宴西撑在她上方,黑眸里没有一丝情欲:“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沈栖夏这才想起,前世她太爱他,逼他签了一份合约——
每天必须吻她,说爱她,十二点前回家,迟到必须报备。
还有,永远不准提离婚。
如今看来,这合约对他而言,不过是折磨。
“不用了。”她拢了拢被扯开的衣领,“以后都不用这样了。”
程宴西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起身,喉结微动:“那我去洗澡。”
浴室水声响起,很快,里面传来他低哑混杂着情欲的声音:“听晚……”
意识到他在里面做什么,沈栖夏攥紧被单,心脏像是被钝刀割开。
刚才他还是像完成任务一样,连眼神都是冷的,一副高不可攀不近女色的模样。
而现在,他在浴室里,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自渎。
多讽刺。
她忽然很期待——
当他发现,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时,会是什么表情?
第二天,沈栖夏走出房间时,程宴西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吃早餐。
见她出来,他头也不抬:“今天有几个会,别总给我发消息。”
沈栖夏想起前世,她总爱给他分享日常。
有时候是路边一只可爱的猫,有时是花园里一支漂亮的花……
而他永远只回一个“嗯”。
“放心,”她端起咖啡,“以后都不会发了。”
她的生活,以后都将和他无关。
程宴西皱眉,似乎不适应她突然的冷淡。
这时,别墅大门忽然被推开。
苏听晚笑着走进来:“栖夏,不是说好今天去逛街吗?”
看到来人,程宴西眸色一柔,放下刀叉:“你们要去商场?”
苏听晚笑了笑,“是呀。”
他站起身,语气随意:“正好没事,陪你们逛逛。”
没事?
他方才分明还说,他忙得很。
沈栖夏心中刺痛,却没有拆穿他的前后不一。
“好啊!”苏听晚眼睛一亮,“有大帅哥当司机,当然好。”
上车后,苏听晚惊喜地“呀”了一声:“这车载香薰是我最爱的蓝风铃!”
“还有这个摆件,是我最爱的哆啦 A 梦。”
“这个抱枕居然也是我喜欢的,怎么这个车上所有的东西都这么合我心意啊。”
程宴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紧:“巧合而已。”
但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还是刺痛了沈栖夏的眼睛。
上辈子,她以为他喜欢这些,买了一大堆回来。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苏听晚喜欢。
……
到了商场后,沈栖夏开始报复性地花钱购物。
珠宝首饰衣服包包,但凡是她看得上的,都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刷卡买下。
几家奢侈品店的店员都笑得牙不见眼,连忙安排人送货。
逛了几圈后,买的差不多了,沈栖夏有些兴致缺缺。
“走吧,没什么想要的了。”
“栖夏,”苏听晚拉住她,“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沈栖夏淡淡抽回手:“没有。”
“那你为什么……”




苏听晚欲言又止。
沈栖夏这才想起,前世她对苏听晚好到掏心掏肺,见她家境不好,每次给自己买东西时,都会给她带一份。
苏听晚似乎意识到刚才那话不妥,连忙换了个说法:“那你是不想和我用同款了吗?”
“嗯,不想了。”沈栖夏毫不犹豫道,“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走。”
苏听晚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这里的东西过于昂贵,只供上流圈层,她根本买不起。
她咬了咬唇,眼圈微红,却又不愿空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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