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以广东省韶关市翁源县八卦围为背景虚构创作。

崇祯十四年秋夜,天井岗的浓雾漫过八卦围的夯土墙。

戍守西门的百夫长杨起凤蹲守瞭塔时,忽见城墙上闪过道细微的水痕,循着那道反光的轨迹看去,却发现原本干燥的青砖表面,竟渗出细密的纹路,勾勒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他伸手触摸,指尖触碰到砖面时,忽然一阵北风掠过,耳畔响彻金戈交鸣之声,恍惚见无数盔甲在月光下明灭。

次日校场练兵,杨起凤指着西墙问老兵张勇:"你可见过昨夜水痕结成的星图?"

张勇眯眼思索片刻,却道:"百夫长怕是看错了,昨夜我在南门守夜时,分明看见戌时三刻有飞鸟掠过月影,翅尖挑起的残云,飘成了'破军'的星位。"

两人争执未歇,忽然闻报主簿刘文渊到访,带来县衙急件,信封右下角的朱砂印记竟是倒置的北斗七星。



文书拆开,果然是兵部特使的军情密报:"粤北流贼已至英德,近卫有异人擅奇门术法,汝邑城墙若现异象,速将城墙转角六十四处砖石互换。"

杨起凤按图索骥,却在换砖的第三处,发现昨夜青砖渗出的纹路已蔓延开来,这次的线条蜿蜒曲折,竟是完整的《遁甲天书》残篇。

戌时巡查时,张勇发现最西边的箭垛缝隙里,卡了半片破旧的战甲碎片。

他正欲拾起,忽然听见东门传来鼓噪之声,待他跨马驰去时,那声响却消失于月桂树影之间。

待到四更天,守夜更夫在西北角又捡到块甲片,与昨日碎片拼合,竟凑成了完整的护心镜残片。

残片背面,竟用银珠砂写了"庚子腊月初三",而这日期,分明是十年前"韶州守备兵败龙南"的日子。

冬至前夜,杨起凤在北城墙上值夜。他注意到,每有云雾掠过城墙,青砖上的水痕便泛起涟漪,组成变幻的军阵图形:或如一字长蛇阵,忽而转为鹤翼阵,时而又蜷成九宫八卦阵。

子时三刻,西风裹挟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顺着气味寻到东南角的炮楼,推开腐朽的木门,看见架炮石台下方嵌着截青砖,砖隙里渗出的竟是暗红色的苔藓,凑近观察,苔藓蔓延的轨迹分明是蒙古骑兵突袭的路径图。

次晨霜降时分,张勇在粮仓附近发现个异象:晾晒的火药麻袋被昨夜露水浸湿,渗出的晶体竟拼出北斗勺柄的形状,而勺斗正对着东北方的山谷。

他爬上瞭望哨,看见山谷间飘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当暮色初临时,那白烟竟凝成个披发赤足的妇人,手执面罗筛,正在播撒某种发光的粉末。妇人转身时,发间银饰在月色中闪出寒芒,正是"壬午年韶关守备杨家女眷"的信物。

腊月廿三,流寇逼近赤岭。杨起凤在西门城墙上指挥防守,忽见浓雾中矗立起数个虚影,正是十年前龙南阵亡的参将林千总及其部卒。

他们执刀而立,刀锋指向同一个方向。

正凝神间,杨起凤猛然发现,流寇攻城的两侧,城墙砖石无端泛起血色,砖与砖之间的接缝,正在渗出淡红的水珠,待其坠于石板,竟绽放成朵朵红莲,而莲花的茎蔓方向,竟隐隐指向流寇的粮草营。

三更天,老兵张勇发现城墙上浮现幅诡异的画卷:流寇的后营升起七根狼烟,但最左那根竟在风中逆转,化作团团黑雾。

他奔至西城门,瞧见城门顶的兽首瓦上,不知何时趴着个穿月白战袍的郎中,正往箭垛涂金疮药。

那郎中转身拂袖,空气中飘散出股浓重的药味,杨起凤却从中嗅出了十年前龙南被围时,军中调配的"七生五毒膏"的气息。

黎明将至时,流寇的攻城号角突然哑火。

原来昨夜不知何时,守城将士的武器架旁,凭空多出排排陶俑。这些陶俑披甲执戈,姿势分明是仿照戚家军的鸳鸯阵。

当第一缕晨光照射陶俑时,它们的铠甲缝隙渗出墨水般的黑液,黑液流淌之处,青砖上竟浮现出流寇撤退的后路布防图。

而远处的赤岭山脉间,某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正放飞纸鸢,风筝线上系着的,赫然是块断裂的城砖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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