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在散文《吃相凶恶》时,这样记述吃煤的事实:
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学,冬天,学校里拉来了一车煤,亮晶晶的,是好煤。有一个生痨病的同学对我们说那煤很香,越嚼越香。于是我们都去拿来吃,果然是越嚼越香。一上课,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我们在下面吃煤,一片咯嘣咯嘣的声响。老师问我们吃什么,大家齐说吃煤。老师说煤怎么能吃呢?我们张开乌黑的嘴巴说,老师,煤好吃,煤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香极了,老师吃块尝尝吧。老师是个女的,姓俞,也饿得不轻,脸色蜡黄,似乎连胡子都长出来了,饿成男人了。她狐疑地说,煤怎么能吃呢?煤怎么能吃?一个男生讨好地把一块亮晶晶的煤递给老师,说老师尝尝吧,如果不好吃,您可以吐出来。俞老师试探着咬了一小口,咯嘣咯嘣地嚼着,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品尝滋味,然后大口地吃起来了。她惊喜地说:“啊,真的很好吃啊!”这事儿有点魔幻,我现在也觉得不像真事,但毫无疑问是真事。
去年我探家时遇到了当年在学校当过门房的王大爷,说起了吃煤的事,王大爷说,这是千真万确的,怎么能假呢?你们的屎拍打拍打就是煤饼,放在炉子里呼呼地着呢。饿到极处时,国家发来了救济粮,豆饼,每人半斤。奶奶分给我杏核大小的一块,放在口里,嚼着,香甜无比,舍不得往下咽就没有了,仿佛在口腔里化掉了。我家西邻的孙家爷爷把分给他家的两斤豆饼在往家走的路上就吃完了,回到家后,就开始口渴,然后就喝凉水,豆饼在肚子里发开,把胃胀破,死了。
在他的长篇小说《蛙》的开头也有一段吃煤块的描写,更具“视觉冲击力”,看得人惊心动魄:
许多人以为是我胡乱编造,我以我姑姑的名义起誓:这不是胡乱编造,而是确凿的事实……
1960年(大栏羊小学)……说到这里,首先要感谢陈鼻,其次要感谢王胆。是陈鼻首先捡起一块煤,放在鼻边嗅,皱着眉,仿佛在思索什么重大问题。他的鼻子又高又大,是我们取笑的对象。思索了一会儿,他将手中那块煤,猛地砸在一块大煤上。煤块应声而碎,那股香气猛地散发出来。他拣起一小块,王胆也拣起一小块;他用舌头舔舔,品咂着,眼睛转着圈儿,看看我们;她也跟着学样儿,舔煤,看我们。后来,他们俩互相看看,微微笑笑,不约而同地,小心翼翼地,用门牙啃下一点煤,咀嚼着,然后又咬下一块,猛烈地咀嚼着。兴奋的表情,在他们脸上洋溢。陈鼻的大鼻子发红,上边布满汗珠。王胆的小鼻子发黑,上面沾满煤灰。我们痴迷地听着他们咀嚼煤块时发出的声音。我们惊讶地看到他们吞咽。他们竟然把煤咽下去了。他压低声音说:伙计们,好吃!她尖声喊叫:哥呀,快来吃啊!他又抓起一块煤,更猛地咀嚼起来……
(后面还有大段师生吃煤块描述,见文未截图)
莫言先生声称,曾与同班师生一起吃煤块充饥。在他的叙述里,那似乎是一段平常又真实的经历,煤块成了抵御饥饿的“食物”。但只要稍加思考,这一说法便漏洞百出。不妨设想,煤块本是用于燃烧供热,它的主要成分是碳等无机物,毫无营养价值,更无法被人体消化。若真的吃下,带来的恐怕只有肠胃的剧痛和难以排出的痛苦,而非饱腹之感。有人或许会说,在极度饥饿之下,人可能会丧失理智,饥不择食。但即便是在那些饥荒年代,人们也会优先选择相对可食用的草根、树皮,而非毫无益处的煤块。
令人疑惑的是,莫言讲述的这一“吃煤块”故事,多年来竟从未有任何一位当时一起吃煤块的人站出来证实。这本该是一段集体记忆,倘若真的发生过,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位亲历者出来回应。这就如同一场没有观众见证的戏剧,即便演得再精彩,也难以让人信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还是这本就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呢?
有人可能会为莫言辩解,认为这是一种文学夸张,是为了更深刻地反映当时的饥饿状态。文学的确允许一定程度的夸张和艺术加工,但这种加工应该建立在基本的事实和生活逻辑之上。如果脱离了实际,一味地用极端的情节去博眼球,那文学作品就会失去它应有的可信度和感染力。饥饿是一个沉重的话题,真实地记录和反映它,远比用一个荒诞的“吃煤块”故事更能打动人心。
从更广泛的社会影响来看,这种未经证实的夸张描述,可能会误导读者对过去时代的认知。尤其是那些没有经历过饥荒年代的年轻人,他们可能会因为莫言的描述,对那个时代产生片面甚至错误的理解。这不仅是对历史的不尊重,也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社会争议和误解。
在追求文学创作自由和表达深度的同时,作家们也应当承担起一定的社会责任。真实是文学的生命,尊重历史是作家的基本素养。对于莫言关于吃煤块的描述,我们期待他能给出更合理的解释,也希望文学作品能在真实与虚构之间找到更恰当的平衡 ,不要让夸张和虚构掩盖了历史的真相。
其实,煤块究竟能不能吃,甚至于真的可以裹腹,莫言或者相信者,只要当众像莫言写的那样,大口猛嚼吃下一块坚硬发亮的煤块就可以了。但即使如此,也是个例,绝大多数人是不会相信的:与其啃煤块,不如吃青草树木甚至泥土。
事实上,争论到现在,也没出现莫言同村或同时代的人出来证明,他们那时就是吃煤块充饥的。
再推想,都饿得吃煤块了,那还不得都饿死,连万恶的旧社会也没人吃煤块充饥,那是等于自杀啊!
吊诡的是,莫言那个时期拍的照片,却是个小胖子,真是自我打脸般讽刺,只能沦为大众的笑料。
如果出于一定目的胡乱编造,那只能说是为了抹黑新社会,因为莫言写旧社会之苦,也没写过吃煤这样不可思议的事。不了解历史的读者,只能得出人民在新社会的生活比旧社会更苦的结论,而忽视了时代的巨变与进步,以暂时代替长期,以虚构的个别代替一般,难免不让人怀疑其居心是否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