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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退休后......
文/晏凌羊
01
最近翻看十八九岁的日记,发现18岁的时候,我还在日记里写孙悟空呢。
确切说,是以孙悟空的口吻写日记,写的是他取经成功、在天庭退休后的心情,哈哈哈哈哈。
如下:
不是我说,那群神仙实在是活得无聊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剧本,让我们以西天取经的名义降妖除魔。降妖除魔后,他们总算顺心了。
那些天界下来的妖怪,我每次在要置他们于死地时,却总能冒出个什么神什么仙,把他们救到天上去。不过,我觉得那是对妖怪最大的惩罚,你说天上多无聊啊。
我想可能是那群神仙懒得管人间的疾苦,等我们救苦救难以后,又来抢夺革命果实。我呸,俺老孙算是倒霉到家了!
想想也觉得悲哀,所谓九九八十一难,就是他们设下的圈套,我们一个个去钻,又一个个的出来,简直就是在捉弄人嘛。
说来也得感谢我,否则玉皇大帝他们的生活,该多枯燥无味啊。他们就是要这么捉弄我,这不就是命运吗?我连如来的手掌心都逃不脱,怎么能逃出自己的命运呢?罢了罢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不和他们计较。
说说我的师父唐僧,他是个大好人,慈悲是他最大的特点。他简直单纯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这真难得呀。他很慈悲,慈悲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你若不慈悲,你的代价更大,不信咱们走着瞧?
本来我是不想批评他的,他对我那么好,而且人总得知恩图报吧?可是我还是想说,师父他老人家未免也太刻板了,有板有眼地遵守道德教义,害得我们一起受苦,但是师父终究是师父,他对苦难人群的巨大同情还是令我好生感动。
八戒是我的好兄弟,你不知道八戒可爱得要命,虽然比喻比我还是逊色了一些……
嫦娥身为绝世美女,却不敢反抗玉皇大帝,想想她也真够可怜的了。也不知道八戒这次回来去找嫦娥了没有,不过我估计他们俩没戏,“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未成眷属的有情人的一个愿望而已。不过我真为八戒难过,他要是为情痛苦,我当哥的能不心疼吗?
三师弟沙僧的命运说来也够苦的,不就打碎了个什么破瓶子吗?那些神仙也贼狠心的。不过,遇上我们,也算是沙师弟的幸运。他原先在天界一个朋友也没有。你想想天宫中有谁像我、八戒一样,跟他结成如此深厚的情谊?我就说,任何体验都是一种幸福嘛。
世人说我没有爱情,简直是对我极大的诬蔑,只不过我自己掩饰得好一些罢了。八戒眉宇间的那抹忧郁都被我看出来了,而我的忧郁谁也看不出来。
哎,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别误会,我说不是紫霞,我喜欢的是一个凡间女子,叫思青。我不管她叫什么,反正我喜欢他。
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老天爷,你怎么没见到那样美丽脱俗的女子,嫦娥和那些天界美女都很美丽,可是并不脱俗。
而思青那种纤尘不染的纯净的眼睛,那种飘忽而游离于世外的眼神,我一见到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看到我,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那些人可真够胆小的,我不就多长了几个毛嘛,害他们怕成那样。只有思青,居然向我招手,然后,我坐到了她身边,同时也掉进她的眼睛里去了。
很多个傍晚,我们一起到海边看日落,那海,那人、那心情,简直美呆了。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好像有生以来我就是在和她一起看海。后来我去拜师学艺,她哭了,把我心疼得要命。她说她会一直等我回来,然后我就走了,从此再也没能和她见面。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一说到她,我就啰嗦得没完没了。其实,在取经的路上,我只要一有空就想她。
想她的时候,比师父念紧箍咒更让我难受。取经回来,我终于有假期了,就去老地方找他,可是再也找不到了,因为她只是一个凡间的女子,她的生命短促得令我无法置信。
她只给我留下了一瓶红豆,她生前每天都朝那个净瓶里放一颗红豆。这些红豆过了几百年也鲜红如初。凡间用红豆来代表相思,都是她玩剩下的。
我不是八戒,见到和嫦娥长得相似的就动心。在我心目中,她无人能比。我想,也许最美的东西也许真的只存在于瞬间,而这种瞬间却在我心里永恒了。全世界都可能会因为我是齐天大圣、我是斗战胜佛而高看我一眼,只有她,只有她因为我是一只猴而爱我。
哎呀,我不想说了,一说我就不像孙悟空了。可是,你能理解那种痛入骨髓的千古遗憾吧?那段感情就这么尘封了,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这段往事。
至于紫霞,那都是他们胡乱安排给我的绯闻,天上的美女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我不想说了,待会又要开一个无聊的会议。天界成天开会,也没个正经事干。今年我也退休了,只有在和师父、八戒、沙僧在一起,回忆取经路上的往事,我才觉得生活有那么一丝生趣。
就这样吧,就写到这里吧。
02
18岁的时候,我也会写一些恬淡的小散文……但那会儿我买不起电脑,没法转成电子文档去投稿,就都写在了日记里。
比如这篇,写在2003年非典被封校的那段日子里。
《风儿是快乐的》
很喜欢羽泉唱的那首歌《叶子》,里面有一句歌词,“风儿是快乐的”。是呀,如果风儿是快乐的,怎么样呢?
每个季节的风,都有它自己的性格表情和心情。
春风是温柔的、羞涩的,我想它的心情应该是平和的,它用纤纤的玉手,抚红了花朵,抚绿的小草,抚化了万物僵硬凝固了的表情。
秋风是阴郁的,憔悴的,它应该是悲伤的,穿着青色的衣裳,萧瑟而又凄清,瘦了肥叶,肿了忧伤。
冬风是冷漠的、严厉的,它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它肯定有不被理解的旷世孤独,所以才会暴戾,才会敏感,以此来保护自己。
而夏风呢,它开朗活泼,它一定很快乐,而且是那种无头绪的,莫名其妙的,没有理由,没有代价的,简单的快乐。
初夏的风是令人愉快的,你无论走在哪儿,只要有风的地方,你就会看到它在笑,听到它活泼动听的笑声,然后,空气分子中那些浅浅的笑意也荡漾开来,荡漾到心里去了。
痛苦不易被理解,可是快乐却可以染的。夏日有风,风儿是快乐的,你也是快乐的。
北京的四季分配是如此的不公平,而且更替也令人措手不及。刚脱了棉裤,就又换上了裙子。
才是初夏,校园里似乎已经到处是白衣飘飘了。于是我听见树荫下的风快乐的声音,球场上的风快乐的舞步,甚至看风在蓝天白云间穿梭的姿态。
快乐是一种心态,而不是一种状态。所以快乐其实很简单。我也是在这段令人压抑的日子里发现,风儿是快乐的。
任何一种经验,都可以算是一种幸福的体验。也许将来我们回望这段封校的日子,也会觉得它是岁月这本书中一片精致的书签。
采一片肥沃的绿叶吧!你看着它们就那样一天天地丰腴了起来,而且茂密得令人欣喜。
风给它们挠痒痒,然后它们也就全笑起来了。满树的叶子都在笑,你可以看到它们舒展开的身体也在轻松地跳跃、旋转……
出去运动吧!你可以奔跑在绿茵场上,跳动在篮球架下,穿行于树丛间。运动使人快乐。大汗淋漓、红脸扑扑地结束运动时,风又笑了。它笑着帮你吸干汗水,笑着看你仰着脖子喝冰凉的水,笑着看你跟同伴去争抢水龙头……
和你遇到的每个人微笑吧!大家都是风雨同舟的同胞,非典又让我们相互之间增添了一些信任。
无论怎样,这种信任本身就能让你快乐。风看到你们和谐相处,又笑了,它快乐地穿行在人群中间告诉你:它很快乐。
风的快乐在某个女孩飞扬起的长发上或是飘起的裙角上,风的快乐在某个男孩旋转的足球上或是他运动鞋下,风的快乐在荡漾着笑意的每张幼稚的、年轻的、年老的脸上,风的快乐在大地的心尖,在它自己的心间。
无论怎样,风是快乐的。看到风笑了,你没有理由哭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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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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