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大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我攥着衣袖的手指瞬间冰凉。明黄灯笼的光刺破雨幕,数十名禁军如黑鸦般涌进庭院,甲胄碰撞声里裹挟着森冷杀意。
“拿下逆臣余孽!” 为首将领挥刀指向我,刀锋映着霹雳闪电,泛着令人胆寒的青光。我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廊柱,余光瞥见正厅方向突然出现一抹玄色衣角。
是他!那个传闻中权倾朝野的镇国公萧景珩!此刻他负手立在雨帘外,广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骨在阴影下宛如刀刻,漆黑眼眸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生死一线间,我忽然想起半月前街头偶遇时,他看我的那一眼。心一横,我猛地扑进雨幕,在泥泞中跌跌撞撞扑到他脚边,死死攥住他玄色衣摆:“相公救我!父亲的谋逆之罪实乃冤枉,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
四周瞬间寂静,唯有雨点击打青瓦的声响。我感觉到萧景珩的指尖微微颤抖,接着他俯下身,温热呼吸拂过我耳畔:“夫人这是何意?昨夜还说要与我和离。”
我浑身一颤,抬眼撞进他幽深的瞳孔。那双眼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暗潮,却稳稳扶住我的腰,将我从泥水里带起来。他转身面向禁军将领,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本公的夫人,谁敢动?”
将领面色骤变,却仍梗着脖子道:“末将奉陛下旨意……”
“旨意?” 萧景珩冷笑,腰间玉佩在雨光中泛着冷芒,“去问问陛下,当初是谁保他登上皇位。” 他揽着我转身时,我听见他极轻地叹了声:“小骗子,戏倒是演得逼真。”
直到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我才发现自己还死死抓着他的腰带。萧景珩慢条斯理地掰开我的手指,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说吧,朱侍郎之女,拿什么换我救你?”
车帘外,雨越下越大,却浇不灭我掌心残留的热度。这场赌注,我似乎赌对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