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翻越带铁丝网的围栏,更不想冒着被看门的高加索牧羊犬和德国牧羊犬咬的风险。



作者只是短暂获得了进入这片区域的许可,得以接触这批苏联时代的旋翼机,它们如今作为教材,继续在民航学院的飞行基地中训练学员。需要说明的是,这次拍摄是在芬兰边境附近的维堡地区进行的,距芬兰边境仅12公里。







(插图说明)一队Fokker C.V正在低空飞行训练。飞行员需要用机腹下垂的钩子勾住两根不超过5米高的杆子之间的绳圈

既然说到地理,那也该提提这个机场的历史。这个机场起源于1929年,当时是芬兰空军苏尔-梅里约基(Suur-Merijoen)机场。那时距离芬兰飞行员的主要目标——列宁格勒,仅130公里;而前往赫尔辛基(215公里)的德哈维兰DH-89“疾龙”民航机只需一小时。战后,这座机场在苏联手中闲置,直到1950年代重新启用,并成为后来“塞列兹尼奥沃基地”,用于训练维堡海军航空技术学校的飞行员。该学校于1960年改组为今天的圣彼得堡国立民航学院(СПбГУГА)。







在90年代,苏联民航遭到大规模削减,但作为教学用的退役飞机却幸存下来,未被当作废铁处理。如今,这座历经艰难存续下来的塞列兹尼奥沃机场虽然日渐荒废,但仍作为教学基地运作着。最常见的机型当然是米-8直升机,这款全能的军民两用直升机,堪称拥有“百种职业”。学院用于教学的,多为事故后退役的米-8,但其中不少仍保持良好状态,仿佛随时能再次升空。









一定要来此地的理由,就是那架全球最大的量产运输直升机——苏联米-26T。每次看到它都被它的尺寸震撼,它像一座楼房那样庞大:高8米、长30多米。这架编号难以辨识的米-26,编号为“CCCP-06000”,命运颇为特别。它生产于1983年9月,仅服役六年半,于1990年4月退役。





有些资料称这架米-26是某种“原型机”,来源于某科研机构,该机构将这头“会飞的奶牛”使用得极其频繁。对于米-26来说,空运20吨是基本操作——它曾吊运过图-134客机、从阿富汗山区运出被击落的美军支努干,还冒着放射性尘埃在切尔诺贝利投掷沙袋和铅块。全球再无一架直升机能复制这些壮举。它是传奇,但如今,这架米-26更像是末世题材游戏的背景道具,而不是一架荣耀的飞行器。





还有一架值得接近的直升机,是稀有的米-24A攻击型直升机,被昵称为“鳄鱼”。基地方面明确要求不要触碰这些机体。飞行学院的学员曾用绞盘接近这架直升机的旋翼进行训练。早期的米-24A因驾驶舱的大窗被戏称为“阳台”或“玻璃杯”,但因在夜间飞行时产生严重反光,后来换成分开的双座驾驶舱设计。





Ka-26直升机于1969年首飞,北约给它起了个俏皮的代号“Hoodlum”(小混混)。不知道这只“蜻蜓”为何得罪了敌人,实际上它一直用于医疗、农业和货运等和平用途。一位前Ka-26飞行员讲述过一段逸事——这种直升机的货舱通过两颗螺栓固定,他每次飞行结束后都喜欢向随行的医生和病人展示这点,吓他们一跳。







在两座机库之间,似乎有些羞于其波兰血统的PZL Swidnik W-3直升机静静地停着。当年波兰获得了米-2的生产许可证后,并未止步,而是在其基础上自研出了“Sokół”(猎鹰)。但由于80年代波兰频繁罢工,“这架打了类固醇的米-2”直到1986年才正式投产,仅生产了150余架,大多用于出口。冷战后期,华约摇摇欲坠,这款直升机在苏联并未流行开来。





回到50年代初,苏联设计米-4时也曾参考过美国成功的双层结构西科斯基S-55,并试图“赶超超越”。最终米-4比美制原型大得多,起重能力几乎是其两倍,货舱能装载1600公斤货物或12名伞兵。苏联共生产了大约3900架米-4,外加哈尔滨的Z-5。S-55的总产量仅为米-4的一半不到。北约给米-4的代号是“Hound”(猎犬),而苏联飞行员则称它为“蒸汽机”、“奶牛”、“小熊”。直到70年代米-8取而代之之前,米-4一直是华约国家的主力运输突击直升机,也用于民航、极地、消防、医疗等领域。个人非常喜欢这架涂着红灰色涂装的米-4SP,比以前见过的绿色苏军涂装更漂亮。





哪个老机场会没有功勋“玉米机”?这儿就停着两架安-2:编号СССР-35001是1969年在波兰PZL-Mielec生产的,而СССР-35414则是在1960年由基辅制造。话说回来,乌克兰的安东诺夫公司在与俄罗斯断绝合作后,自2016年以来一架飞机都没造出来,而波兰则成功将PZL卖给了洛克希德·马丁。但“安努什卡”依然是超越时代的杰作,至今仍活跃无比。你以为照片里的只是废品?错!作者曾亲眼看见,一架在集体农庄机场荒废了三十年的安-2,只花了一周时间,被两名机修工修好后重新飞上天空!





“三兄弟同框”:米-2直升机,是米尔设计局于60年代初开发的,但从未在苏联本土量产。苏联将全部生产设备转交给“兄弟国家”波兰,同时派去了工程师和试飞员。米尔和奥捷连采夫因此被波兰授予“复兴波兰勋章”的指挥官十字章。波兰人不负所托,直到1992年停产时,累计生产了5400多架这款优良直升机。他们曾想叫它“Marabu”(秃鹳)。还记得电影《米米诺》里说的吗:“这不是飞机,是‘佩佩拉’!”——“佩佩拉”在格鲁吉亚语里是“蝴蝶”。







这里既不是博物馆,也不是活跃的机场,而像作者这样的偶尔访客对飞行基地的正常运作其实是一种打扰。这里没有那种“荒芜与颓败”的氛围——并未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也许正因为这些金属老兵仍肩负着使命,在这座老基地上继续培训新一代的飞行员,也因此,天空依旧等待着新的英雄。





注:音译:塞列兹涅沃旧空军基地

——作者:阿尔乔姆·霍霍列夫(Artyom Khokhol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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