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阿尔巴尼亚总理——穆罕默德·谢胡,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
官方说自杀,但现场却一片诡异,弹孔干净利落,没有挣扎,没有枪声。
谜团从那一刻开始发酵,直到今天,仍无答案。
诡异的官方说法
死亡当天早上7点,国家安全局的人封锁了整个官邸。
门岗被替换,电话线路切断,连邻近街区的交通也被暂时终止。
外界只收到一条通告——谢胡因“神经错乱”开枪自杀。
仅仅过了不到三个月,霍查亲自出书,标题是《铁托分子》。
书里内容令人震惊:谢胡从1930年起,就是美国、英国、南斯拉夫、苏联的“四面间谍”。
1930年,谢胡在意大利留学,被美国情报部门吸收。
后被秘密派遣到苏联克格勃,任务是打入东欧共产党核心。
战后数十年,谢胡以忠臣之名,实则按照美国指令,稳步爬升,直至总理位置。
霍查断言,谢胡制定过三套刺杀计划。
第一种是伪装成意外车祸;第二种是在会议中持枪射杀;第三种则是通过慢性毒药杀人于无形。
而1981年12月16日,南斯拉夫方面突然发来情报指令,催促行动,谢胡即将动手,却提前暴露。
失手、暴露、绝望,在双重恐惧之下,他开枪自尽。
至少,这是官方版本的叙事。
甚至连私人生活也被拉出来批判:霍查指控谢胡,允许自己儿子,与“有海外背景的女性”订婚,这种“资产阶级联姻”,被视为政治背叛。
心理负担、政治压力,成了谢胡“崩溃”的解释。
家庭与政界的暗涌
谢胡的家人,从第一分钟起,就不相信“自杀”这种说法。
妻子福斯塔,在软禁期间曾多次,向外界传递只言片语。
她说谢胡前一天晚上,还在制定,次年春季的农田改造计划,心情平静,神色自若。
一个筹划未来的人,不会在几个小时内,突然开枪自尽。
1996年,阿尔巴尼亚政局巨变,谢胡家属,申请重新挖掘遗体。
棺材打开,细节令人震撼,头骨保存完整,金牙依然嵌在牙床,眼镜片无破损。
如果是自己用手枪,抵着太阳穴开枪,必定头骨碎裂,牙齿飞脱,眼镜震碎,可谢胡的遗体显示——死亡方式,与官方说法不符。
谢胡的长子贝沙尔,作为亲历者提供了更多细节。
他说父亲死前,并未表现出任何精神问题。
谢胡与自己,谈及未来的党内改革方案,着重强调“必须避免一言堂和个人崇拜”。
这番话,若落入霍查耳中,无疑是死罪。
另一个重要证人,是谢胡生前的卫士长阿里·切纳。
阿里回忆,在死亡前48小时,谢胡曾三次要求面见霍查,都被冷漠拒绝。
在政治局会议上,谢胡低头沉默,眉头紧锁,但没有任何失控行为。
12月18日凌晨五点半,卫士长例行巡视谢胡卧室时,发现房门虚掩。
他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
谢胡仰面倒在床边,脸色灰白,手中握着一把苏制托卡列夫手枪,房内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地板干净,连倒下的椅子都没有一张。
更蹊跷的是,整个夜晚,官邸守卫没有听见任何枪声。
而霍查的继任者——拉姆齐·阿利雅——在回忆录中承认:早在1964年,美国中央情报局,就曾秘密向阿尔巴尼亚政府,递交一份指控谢胡叛变的情报档案。
霍查亲自看过,却选择了无视。
当时的霍查,或许需要谢胡作为政治盟友;直到1981年,局势变化,霍查才决定清理门户。
种种细节拼凑起来,真相比官方叙述更加冰冷、更加残酷。
在谢胡死后不到半年,谢胡的妻子、三个儿子、内弟国防部长哈兹比乌、侄子内务部长费乔尔,全数被捕或被枪决。
一个曾经权倾一时的家族,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信件里的战争
1992年春天,阿尔巴尼亚国家档案馆,一次例行清点,发现了一封被夹杂,在旧文件堆里的信件。
落款:穆罕默德·谢胡;时间:1981年11月15日。
那时距离他死亡,只剩33天。
谢胡在信中,没有半句寒暄,一开头就是一句重话:“霍查领导下的政府,已经背离了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
信件字迹笔直有力,没有丝毫犹豫和涂改。
接下来,是一连串控诉。
谢胡写,阿尔巴尼亚的粮食储备急剧下降,农村欠收严重,城市配给线越来越长,百姓的生活,被空洞的政治口号填满,实际困苦不堪。
而在政府内部,任何不同意见,都会在一夜之间被剥夺官职,被送进矿山或劳改营。
更隐晦的内容,藏在几句简单的话里:“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注视下,仿佛身边每一面镜子、每一通电话,都是监视工具。”
这封信第一次披露,1975年以后,谢胡被系统性边缘化。
原本他是霍查的第一继承人,主持经济大权和军队改革,但一次党内会议上,他提出建议:加强集体领导,削弱个人崇拜。
霍查没有当场发作,但从那以后,谢胡的秘书被调换,办公室电话增加了静电杂音,甚至深夜开车时,总有陌生车辆跟随。
更让人心惊的是,信中提到克格勃的接触。
1978年,莫斯科特使,曾在布拉格秘密见过谢胡,试图拉阿尔巴尼亚,成为苏联的盟友。
谢胡拒绝表态,也没有主动向霍查报告。
霍查事后得知,彻底认定他有“叛国嫌疑”,从那一刻起,谢胡就再也没有真正的机会。
信的末尾,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我准备面对一切。”
信件曝光后,阿尔巴尼亚社会一片哗然。
过去十年间,所有关于谢胡的“叛国”,“间谍”,“自杀”说法,突然显得苍白而可疑。
但霍查已经死去,无人再能追问真相。
血与火之祭
谢胡倒下,清算随即开始。
先是最亲近的人,谢胡的妻子福斯塔,第一时间被软禁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中。
曾多次试图,对外传递只言片语,告知外界真相,但讯息被层层封锁,最终死在了监狱里,死因被官方记录为“心脏衰竭”。
谢胡的长子贝沙尔,当时不过二十多岁,在父亲死后不久被捕,罪名是“通敌叛国”。
在关押期间,官方记录称他“意外触电死亡”,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在那座牢房里,不存在“意外”。
贝沙尔死后,两个弟弟也相继失踪。
有人说,他们被流放到北部山区,过着放羊为生的日子,也有人说,早已在无名坟墓中长眠。
谢胡的家族,从此在阿尔巴尼亚的官方记忆中,被彻底抹去。
而与此同时,一场更大范围的肃清,悄然展开。
1982年1月,阿尔巴尼亚政府,宣布“内阁重组”,十二位部长,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没有新闻报道,没有告别仪式,连家属都被严禁打听下落。
其中,国防部长哈兹比乌,被秘密枪决。
行刑地点至今是谜,有人说是在地牢,有人说是在军营后山。
内务部长费乔尔,则被判刑十五年,出狱后早已是行将就木。
霍查政权通过这一连串动作,清除了所有潜在威胁。
到了1985年霍查去世时,整个阿尔巴尼亚政府里,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张,敢于在会议上提出异议的面孔。
1996年,阿尔巴尼亚政局剧变,谢胡的家属,终于申请重新挖掘遗体。
棺木打开的瞬间,现场一片寂静,头骨保存完整,牙齿未飞脱,镜片无破碎。
如果是自杀,绝不会有这样的尸体状态。
调查报告,只简单记下一句话:“死因,与官方当年宣称的自杀结论,不符。”
但这份报告,从未被正式公布,一切尘封在,阿尔巴尼亚最寒冷的一段历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