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今书法评价体系中还存在一种唯技术论的观点,认为只有展现出过人的书写基本功才是好的书法作品,这种观点让很多人依旧推崇馆阁体为书法的最高境界,并且深度排斥现代艺术性书法创新,其实这是一种非常错误的审美标准。



书法自古就有实用性和艺术性的双重属性,并且在手写文字作为文化传承和交流的主要方式的年代,书法是非常重视实用性的,书法的艺术性只是一种用于炫耀的装饰。



在很多书法评价中所谓的技法纯熟、笔法精炼等等都是对书法技术层面的赞许,技术能够帮助书法更为规范化,满足实用性书法的要求,但是过分强调技术就会严重削弱书法的艺术性,最终将书法推向了馆阁体,完全失去了艺术性。



其实即便在强调书法实用性的时代,人们对书法的评价也偏向于艺术,而非过分强调技术,在书法评价中,更多的是针对艺术的评价,只有少部分是针对技术的赞许。



比如张怀瓘评欧阳询书法时强调:“八体尽能,笔力劲险。篆体尤精,飞白冠绝,峻于古人,扰龙蛇战斗之象,云雾轻笼之势,几旋雷激,操举若神。真行之书,出于太令,别成一体,森森焉若武库矛戟,风神严于智永,润色寡于虞世南。其草书迭荡流通,视之二王,可为动色;然惊其跳骏,不避危险,伤于清之致。”几乎全部是针对艺术的评价。



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取代了书法的实用性,书法只能向着纯艺术的方向发展,这个时候,书法的艺术构思成为书法的主体,书法的技术性只是为了帮助实现艺术理想的辅助。



不过当今很多人总认为技术难以追赶,艺术可以轻松复制,把艺术当成投机取巧。这种理念反映出国人对艺术认知的缺陷。



过分强调书法的技术性,也让部分书法家沉浸于技术训练,将手写印刷体当成书法的最终目标,并且大肆鼓吹馆阁体的艺术价值,攻击当今艺术创新书法,进而误导了一大批民众。



当今过分重视技术,轻视艺术,已经显现出明显的弊端,导致国内艺术水平远低于国外,比如国内的很多知名艺术场馆大多数都是请国外艺术家设计,这充分显示出国内外艺术水平的巨大差距。



好在当今很多书法家已经认识到书法转变带来的契机,大胆进行创新,将书法的艺术性提升了一个档次,并且将书法推向了世界顶级艺术殿堂,让书法成为世界艺术星空当中一颗亮眼的明星。



即便如此依旧有民众不认同当今书法艺术创新成就,当今人的书法作品被当成设计主元素出现在国际顶级时装T台上的时候,却有人吐槽这是将脸丢到国外了,还有人认为这是误导外国人对书法的认知。可见守旧的思想根深蒂固,难以转变。



当代书法界却普遍存在"炫技"倾向,许多作品刻意追求笔法的复杂多变,结字的奇险夸张,却缺乏真正的艺术感染力。这种将手段当作目的创作方式,使书法沦为杂技表演。评判者往往为表面的技术难度所迷惑,却忽视了作品是否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



艺术史的发展规律告诉我们,当某种艺术形式脱离实用功能后,其技术标准必然要发生改变。西方绘画在摄影术发明后,从写实走向抽象;中国画在失去记录功能后,发展出写意精神。书法同样面临这样的转型契机,我们却仍在用古代实用书写的标准来束缚现代创作。



当然,我们并非要完全否定技术的重要性。就像钢琴演奏需要基本功,书法创作也需要必要的技法训练。但必须明确的是,技术永远应该是服务于艺术表达的工具,而非艺术本身。当技术成为创作的目的时,艺术就走向了末路。



书法批评界需要建立新的评价体系。一件优秀的现代书法作品,应该考察其是否具有独特的艺术语言,能否引发观者的审美共鸣,是否体现了时代精神。这些标准远比"是否符合古人法度"更为重要,也更能推动书法艺术的创新发展。



回望书法史,所有开创性的大师都是突破者而非守成者。王羲之变革钟繇古法,颜真卿突破二王传统,苏轼倡导"我书意造本无法"。这些创新者若活在当下,恐怕也会被今天的"技术至上"论者批评为"不守法度"。



当代书法创作需要更多"破坏性创新"。这种破坏不是对传统的简单否定,而是在深刻理解传统精髓的基础上,寻找新的艺术表达方式。只有打破技术迷信,书法才能真正从"写字"升华为"艺术"。



当书法失去实用性后,我们更应该关注其作为视觉艺术的可能性。技术是书法的基石,但艺术才是其灵魂。唯有摆脱技术至上的陈旧观念,中国书法才能在世界艺术之林中绽放新的光彩。这不仅是艺术发展的需要,更是文化自信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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