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双旗镇客栈 (我们在这个尘世上的时日不多,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取悦那些庸俗卑劣的流氓!)
纪元:初级职称二十六年,中级职称元年。
我不知道九十年代之前的教育是什么样子,但我确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教育失望:既对学生和学生家长无限失望,同时也对我的教师同行以及教育管理者们无限失望。
我的失望已经到了极致,可以用心灰意冷来形容我的失望。我甚至非常理解最近五六年,那些纵身一跃或者以其他方式方法走完自己一生的那些教师同行们。
我非常清楚一点:人一旦到了群体中,智商就会严重降低,表现出冲动、偏执的一面,所以我的上述心理感受并不会为我带来什么同情和理解。同情和理解,本来就是当下这个以资本、以情商和人脉为基石的社会所鄙视的东西。
当下这个时代,我这样视角的教师,一定会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每一方,都不觉得我是他们自己人。
可我总能想起诗人艾青的那一句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对于学生和学生家长群体来说,成为了房地产接盘侠的广大学生家长们并没有认为自己是房地产的接盘侠。他们认为在这个岁月静好的盛世里,他们所拥有的房地产就是他们事业成功的标志,也是他们可以荫庇自己子孙后代吃喝不愁的最大底气。
我不止一次在大街上听到比我这个五十岁老头子年轻的三十多岁的男男女女,以一种比未成年人更桀骜不驯的口气向同行的同伴,或者向电话另一边的亲朋好友炫耀:“那些房子,就够我的孩子或者你的孩子吃喝不愁地玩乐一辈子了!”
于是,再加上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推动三十年来的教育理念产生根本性变化,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学生家长群体对教师群体的尊重,也摧毁了教师群体的权威,以期达到方方面面不可告人的目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们不再以学习为第一要务。
或者说,他们其实不再把学习当做自己和自己孩子的第一要务,而是当做了教师群体要务——教师群体一定需要是点石成金的魔法师,他们只需要挥动一下自己手中的所谓教师职责,便可以让所有学生变得文武双全,举世无双!
再或者说,其实当尘埃落定,学生家长在面对自己孩子糟糕学习成绩和糟糕道德品质的情况下,学生家长们其实会选择和教师群体展开对抗,用一种矛盾转移另一种矛盾:学习是学生、学生家长为红方,教师群体为蓝方的一场拳击赛——红方竭力进攻,而蓝方一直在节节败退地左支右绌笨拙躲避和抵挡。
当下许多学生家长的出发点非常明确:自己孩子如果不能够拿到优异的成绩,那么,自己孩子就必须拥有破除一切规则的暴戾和霸蛮精神——不管什么样的规则,只要影响到自己孩子利益的获取,都应该被打破!
他们虽然不摆明让自己孩子去霸凌其他人家的孩子,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暗示自己孩子去霸凌其他人家的孩子。
在这些人的眼中,他们永远是弱肉强食丛林禽兽法则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坚定拥护者,他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认为所有的利益都可以通过巧取豪夺,去偷、去抢、去骗而得到。
这也就是当下金钱至上的最好注脚:搞钱、搞钱、搞钱,不择一切手段去搞钱!搞钱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很多人的教子之道。
反之,很反智的一点在于:凡是能够遵章守纪的人,无论成年人,还是小孩子,他们被称为“老实人”的时候,人们更多时候是在嘲弄这么一个人,他们把“老实人”三个字完完全全贬义化了!
关于学生和学生家长群体的画像,我们就简单描摹到此处吧!如果当下教育生态的压力仅仅来自于教育生态之外的学生和学生家长群体,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因为全体教师和教育管理者们可以用众志成城的精神让他们看一看什么叫做廉洁从教,什么叫做师道尊严,什么叫做真正的“传道授业解惑”!
可是,我只能遗憾地表示:当下,我并没有从教师群体身上看到众志成城的正面的东西!
当下的教师群体啊,胜出者往往都是八面玲珑,具备极高情商,精擅处理各种人际关系,拥有无可匹敌人脉关系的市井小人和政客、掮客混合体的人!
其实,这些人口口声声“为学生、为教师、为教育”;事实上,这些人却在“吃学生、吃教师、吃教育”!
用王朔老师的一段话来说,那就是“半阴半阳人”:上级面前,他当狗;下级面前,他摇身一变成了狼;同级面前,他又化作了厉鬼。
很不幸,现在和我共事的这一名教师就是这个样子;而且,负责任地说,在我这二十七年一线教育经历中,我见过的这一类人占了三分之一左右,并不是我们所理解的个别现象。
比如,当下正和我同班任教的教师,她可以一个人在校外开办课外补习班,对校方隐瞒不报参加所谓课后服务的具体人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都保持一种微妙的默契,就像《皇帝的新装》里的人们一样保持着默契。
在这个过程中,她看我老实好欺负,也就不和我进行常规的分赃,我一如既往地拿着自己的固定工资——这么多年以来,我大概只从国家母亲身上拿到了五六十万元民脂民膏!(注意,我没有说假话:最近几年,我的月薪才五千多元;再往前,很少很少;我刚上班那会儿,月薪两百元!)
再比如,她会巧妙地和学生家长搞好关系,接受学生家长红包、礼金,在学生家长不知情情况下,克扣学生家长让学生带到学校里面的各种“奖品”(数量很是可观)。
你以为这种“财去人安乐”是高情商的做法?不不不!几年以来,她纵容一些学生霸凌其他学生,丝毫没有打击这些学生的恶劣行径;她让那些品性极为恶劣的学生坐在学霸区永远不动,只有那些“老实人”才会被轮流调换座位。
可以这么说,一部分乌合之众的学生家长们只觉得这名教师和学生家长关系相处融洽,可他们不知道这名教师严重摧毁了灵魂世界!
再比如,这名教师可憎到从学生的所谓营养餐里面捞取精华部分,进而把自己吃剩的糟粕倒回学生的饭菜桶里面。
对此,一名仇师仇校仇教育的网友在私信留言区谩骂我一阵子之后,他想把我拉入他的阵线,他所援引的事例就是:这名教师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你的利益,甚至让你在缴纳了所谓教师陪餐费后,还不能吃到称心的饭菜,都被她打包带往了自己的校外辅导班,你应该和我站在一起,反对、反抗教育和教师,应该啐教师们一脸浓痰!
我当时冷笑着回复这名网友:“不好意思,我们本质上有着不同!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
然后,这名网友就继续开始骂我——辱骂教师群体的同时,也辱骂我卑微而胆怯,像极了《大话西游》里夕阳武士嘲笑的对象:快看,他好像一条狗哎~
当然,在这里,我们还没有提及“衣分三色,食分五等”的教师职称评审制度,也没有提及问题更大的教育管理者如何如何弄权和捞钱,但是,综上所述,我矛盾啊!
我是一个矛盾体:既不能完全站在学生和学生家长一边,也不能完全站在教师群体一边,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化建议,告诉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我该采取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当下这种教育生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