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12月13日,广州城在腥风血雨中陷入沉寂。当起义军余部被迫撤出市区时,一位年轻的共产党人在总结教训时愤然指出:"广州起义失败的原因不在叶挺,而是一个德国人。"这位共产党人正是周恩来,他所指的"德国人",正是共产国际代表奥托·布劳恩(中文译名李德)的前身——另一位德国军事顾问纽曼。这场起义的失败,不仅是中国革命的重大挫折,更暴露出共产国际教条主义指导与中国革命实际脱节的深层矛盾。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共产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在共产国际"城市中心论"的指导下,中央临时政治局制定了在广州发动武装起义的计划。此时的广州,正处于张发奎与桂系军阀的权力博弈中,城内仅有教导团、警卫团等少量武装力量,看似存在可乘之机。但共产国际代表纽曼却对形势作出了误判,认为"广州工人阶级已经具备夺取政权的条件"。

这种盲目的乐观情绪,源于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刻板认知。在他们看来,中国革命应复制俄国十月革命的路径,通过城市暴动直接夺取政权。纽曼甚至断言:"只要广州起义成功,全国革命将迅速燎原。"这种脱离实际的判断,为起义埋下了隐患。而叶挺等军事指挥员则清醒地认识到:"广州周边国民党军兵力超过十万,起义军仅五千余人,固守必败。"但纽曼的"左"倾冒险主义占据了上风。



12月11日凌晨,广州起义正式爆发。教导团、警卫团和工人赤卫队迅速攻占公安局、省政府等核心据点,成立广州苏维埃政府。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张发奎调集三个师兵力回援,英、美、日等国军舰也驶入珠江,对起义军进行炮击。

面对危局,叶挺提出了关键建议:"立即撤出广州,向海陆丰转移,与东江农民军会合。"这一策略既符合敌强我弱的现实,也为保存革命火种提供了可能。但纽曼却坚决反对:"革命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必须坚守广州,等待全国响应。"他甚至威胁:"谁提出撤退,就是动摇革命意志!"

这种固执己见的背后,是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遥控指挥。纽曼的决策并非基于战场实际,而是为了维护"城市中心论"的正确性。在他看来,撤退意味着对共产国际路线的否定。这种将理论凌驾于实践之上的做法,最终导致起义军陷入重围。12月12日,张太雷在战斗中牺牲,起义军失去核心指挥,局势急转直下。



12月13日,国民党军重新占领广州,开始了血腥镇压。据不完全统计,共有5700余名起义军民遇害,其中包括许多工人赤卫队队员和无辜群众。苏联驻广州领事馆人员也未能幸免,这进一步激化了中苏矛盾。这场惨败,彻底暴露了"城市中心论"的致命缺陷。

周恩来在总结教训时,尖锐地指出:"共产国际的错误指导,是导致起义失败的根本原因。"他特别强调:"叶挺同志的撤退建议是正确的,我们却被洋顾问的本本主义害惨了。"这种反思,为后来的革命道路选择提供了重要启示。毛泽东在井冈山的实践证明,农村包围城市才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正确道路。



广州起义的失败,成为中国共产党摆脱共产国际教条束缚的转折点。它警示我们:革命理论必须与具体国情相结合,盲目照搬外国经验只会付出惨痛代价。正如周恩来后来所说:"我们中国人,终究要走自己的路。"这场血色教训,为中国革命的未来指明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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