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之我见
作者:归途如虹
No.1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的回目里有“因麒麟伏白首双星”。这个回目一定和史湘云有关,但是其具体含义争议很大。我写下的也只是个人看法,仅供参考。
No.2
白首双星
首先我不觉得“双星”是牛郎星和织女星。尽管很多文学作品里“双星”都是指牛郎星和织女星,比如《长生殿》。
我的理由是牛郎织女虽然被迫分离,却在每年的乞巧节可以见一次。因此,乞巧节也就是中国的情人节。但是史湘云和她的“才貌仙郎”是永远无法见面了。
所以我觉得“双星”是用的杜甫《赠卫八处士》里的“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的典故,指的是永不相见的参商二星。这才符合史湘云的命运轨迹。
那么“白首”是什么意思呢?我觉得既是白头偕老的意思,也是“可怜未老头先白”的意思。
史湘云成亲的时候,贾宝玉送去了金麒麟做贺礼,祝福这对新人白头偕老。贾宝玉的金麒麟比史湘云的“又大又有文彩”,肯定是送给“才貌仙郎”的。
但是天不遂人愿,史湘云和“才貌仙郎”被迫分离了。有的人认为是生离,有的人认为是死别。史湘云吃了很多苦,和贾宝玉因为机缘巧合重逢了。结果,两个人都因为营养不良和郁郁寡欢而年纪轻轻就有了白发。老友重逢,自然是和杜甫当初一样,“访旧半为鬼”,感慨万千。后来,两个人又分开了。
No.3
才貌仙郎
史湘云嫁的“才貌仙郎”是谁?有的人根据批语,认为是卫若兰。有的人根据第二十八回里的酒令,认为史湘云嫁给了冯紫英。因为那一回里有一个妓女叫云儿,而且冯紫英酒令里的“女儿乐,私向花园掏蟋蟀”也非常符合史湘云活泼开朗,不拘小节的性格。我觉得两种说法都有道理,我个人更倾向于相信第二十八回里的谶语而不是批语。而且,我觉得冯紫英豪爽不羁的性格非常适合史湘云。
我不认为史湘云改嫁给了贾宝玉,我觉得八七版《红楼梦》的情节设计比较符合情理:史湘云不幸沦为了船妓,和贾宝玉相见了,共同回忆往事。但是我不认为史湘云会那般哭哭啼啼,而是强颜欢笑,甚至感恩命运。而且我觉得警幻仙姑身边的“度恨菩提”是指史湘云,她才是点化促成贾宝玉最终出家的人。“度恨菩提”和“寒塘渡鹤影”一样,体现出一种渡尽劫波之后的坦然与豁达。当然,和贾宝玉出家有关的另一个人是甄宝玉。第五十八回里唯一和贾宝玉一起谈论甄宝玉的就是史湘云。至于甄宝玉和史湘云是否有关,我根据《菊影》里的“凭谁醉眼认朦胧”猜测史湘云有可能在船上,在醉眼朦胧的情况下把甄宝玉错认成了贾宝玉。
判词里的“湘江水逝楚云飞”,《乐中悲》曲里的“云散高唐,水涸湘江”都是指史湘云守寡的命运。但是史湘云并没有因为命运不幸而流于哀怨,而是坚韧不拔,觉得“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难能可贵,是女中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