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期说到:

在此之前,大多数人的想法是先搞10 - 15年的新民主主义,再向社会主义过渡,并且在新民主主义阶段,农村的私有制应该得到保护,最多只是适当限制。

他们认为这才符合新民主主义保留资本主义成分的理念。但毛主席却主张主动引导农民逐步进入社会主义,不能再给资本主义发展的机会,因为这在政治和经济层面都不利。

按照毛主席的意见,中央制定了农业发展规划,决定先逐步加强互助组,然后引导农民加入合作社。

这实际上宣告了允许私有制发展的新民主主义在农村的终结。毛主席做出这一战略转变,是基于解放后国内形势的变化。


一方面,农村在经历战争恢复后,必须要明确未来的发展方向;

另一方面,1952年的经济形势超出预期。

原本中央计划用最多5年时间恢复国民经济,结果建国仅三年,工农业总产值就已经超过了解放前最高水平的20%。

此时,国家需要考虑的已经不再是恢复经济,而是如何实现发展和工业化。

在恢复经济阶段,允许私有经济自由发展的新民主主义确实是一种合适的制度,因为它能够调动一切力量恢复生产。

但私有经济的扩张,意味着资产阶级和自由市场的扩张,而在上世纪50年代的中国,这两者阻碍了社会主义和工业化这两个终极目标的实现,所以新民主主义必然要被新的制度所取代。

相比农村,城市的情况更为复杂。从1949年到1951年底,党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基本没有进行干预。


当时国内局势刚刚稳定,新解放地区的土改还在进行,私有经济在国内经济中占据很大比重。

基于这种情况,国家制定了“不要四面出击”的政策,团结民族资产阶级。

1950年合理调整工商业后,中国的私营经济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

以上海为例,从1950年11月到1951年1月,上海私营工业的棉纱产量增长了77%,水泥增长30%,颜料染料增长74%,玻璃甚至增长了283%。

私营企业赚得盆满钵满,底气也足了起来,一些人开始要求在政治上与工人阶级平起平坐,经济上与国营企业平分秋色,用毛主席的话来说:

就是“向我们猖狂进攻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1952年初,在整治腐败变质干部的“三反”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中央决定在私营工商业开展“五反”运动。

“五反”运动揭露的问题令人震惊:

有人给志愿军卖假药,骗取旧币3亿元;有人抬高工价、虚报成本,谋取暴利7.4亿元;


还有大量偷税漏税、拉拢行贿的现象。这场声势浩大的“五反”运动,让不法资本家胆战心惊,纷纷主动交代违法所得,以求宽大处理。

人民政府也根据实际情况,给予了一定的宽大处理,比如广州新药业,原定违法金额1000亿,最后裁减到360亿。

这样做一方面是出于经济考虑,毕竟如果让企业把不法所得全部上交,很多企业可能会倒闭,导致大量工人失业,局势难以控制;

更重要的是,毛主席将“五反”运动视为一场关系国家命运和前途的政治斗争,他最看重的是通过“五反”摸清私人工商业的情况,为以后实行计划经济做准备。

用毛主席的话说,“主要不是为了搞几个钱,而是为了改造社会”。

“五反”运动达到了预期效果,此后,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资产阶级再也不敢提与工人阶级平起平坐的事。


在经济层面,也发生了显著变化。

1949年,中国工业生产总值中,国营占43.8%,私营占56.2%;

到1952年,国营占比上升到67.3%,私营则下降至32.7%。

毛主席形容此时的资产阶级“已经挂在了党的车头上了”。

1952年6月,毛主席在统战部的一份文件上批示:在打倒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之后,中国内部的主要矛盾是工人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的矛盾,因此不应再将民族资产阶级称为中间阶级。

这一细微的用词变化,预示着党的政策即将发生重大调整。

而促使毛主席下定决心彻底改变新民主主义政策的,是中国工业化发展的需求。

1952年8月,中央决定从1953年开始实施新中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工业化是其中最重要的任务。

当时的中国一穷二白,要实现工业化,就必须把有限的资金集中投入到重点项目中。


但在实际操作中,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政府要想集中力量办大事,加强经济统筹能力,就需要在农村建立更多的合作社,在城市把资本主义纳入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也就是加强经济中的计划成分。

然而,商品总量是固定的,计划调拨的多了,自由买卖的部分就会减少,一旦加强计划,必然会影响自由市场,而自由市场是千百万个体农民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命脉,并且受到新民主主义政策的保护。

所以,要处理好工业化与小农经济、资本主义经济的关系,就必须对新民主主义进行彻底变革。

毛主席在做出重大战略决策之前,通常会先进行一段时间的酝酿,外出视察,广泛征求意见,与大家沟通交流,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1953年2月15日,大年初二,毛主席离开北京,乘坐专列南下视察工作。在河北,他听取了邢台县长关于农村互助合作发展的汇报。

当时很多人认为小农依赖私有经济,天生倾向单干,但邢台县长介绍说,全县入社入组的农民已经达到了87%,这让大家感慨多数农民是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因为这是一条由穷变富的道路,关键在于领导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16日,毛主席抵达武汉,重点了解了武汉工业、手工业和公私合营的情况。听完报告后,他指出:

“有人说要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还有人主张四大自由,我看都是不对的。新民主主义是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阶段,要对私人工商业、手工业、农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

这是毛主席首次明确指出新民主主义只是一个过渡阶段。

后来到了安庆,他又向干部们解释说:

“假如新民主主义革命有10项任务,而我们已经完成了7项8项,那么,要不要等到把这10项任务都做完了,再去搞社会主义呢?不是的,只要基本条件成熟了,就可以开始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工作。”

经过一系列的考察和思考,1953年6月15日,在讨论“一五”计划的政治局会议上,毛主席正式提出了过渡时期总路线,明确提出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问题。

他提醒大家,不能在民主革命成功后就停滞不前,继续搞新民主主义。他强调“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的想法是错误的,过渡时期每天都在发生变化,社会主义因素不断增长,试图确立所谓的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既不符合实际斗争情况,也会阻碍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


这段话深刻地揭示了新民主主义的内在矛盾:它既要调动一切力量发展生产,又要实现社会主义的目标,但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存在冲突。

在国民经济恢复阶段,这个矛盾尚不明显,但当经济恢复完成,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如果继续允许资本主义扩张,扩大自由市场范围,就必然会限制社会主义成分的发展,这样一来,新民主主义实际上就会演变成资本主义。

而分散的私人资本主义无法集中力量搞工业化,国家的计划能力也会因市场的分散而受到削弱,最终,新民主主义的工业化和向社会主义前进的目标都将无法实现。

当然,也有人认为,凭借政权和人民的支持,先发展生产,之后再处理相关问题也可以。

但回顾苏联的历史,苏联实行新经济政策,发展资本主义,结果在搞农业集体化时,遭到富农的顽固反抗,农业产量大幅下降。

斯大林对此一直心有余悸,到1952年还叮嘱来访的刘少奇,要谨慎对待富农问题,否则会影响生产。


所以,对于新中国来说,在新富农尚未形成、地主资产阶级力量还未恢复的时候,依靠广大人民群众向社会主义过渡,才是更有利的选择。

马克思揭示了革命的原因,列宁为我们提供了党和先锋队的建设经验,中国的革命者们在艰难的环境中夺取了政权。

但在革命胜利后,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并没有现成的答案。

新中国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在这条道路上,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尝试,甚至有暂时的后退,但无论经历多少曲折,历史的目标始终明确,那就是建设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社会主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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