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兆辉与庄文强执导的《听风者》,以1950年代国共谍战为背景,讲述了一个超越传统谍战叙事的“听风”传奇。梁朝伟饰演的盲人何兵,以其独特的听觉天赋与市井智慧,在“看不见的战场”中演绎了一场关于生命、情感与使命的深刻寓言。



失明的眼睛,洞悉世界的耳朵

梁朝伟此次颠覆性地饰演盲人角色,以“听”代“视”,将身体缺陷转化为超凡能力。影片开场,他饰演的何兵在上海弄堂中游刃有余地穿梭,靠听觉辨别方位、识人断物,甚至能从楼梯的松动声中预判危险。导演通过声效与画面结合的蒙太奇手法,将无线电波的“滴滴”声转化为具象的视觉符号,让观众直观感受何兵“听风”时的思维风暴。梁朝伟的表演摒弃了标志性的眼神戏,转而以佝偻的体态、侧耳凝神的微表情,以及市井气十足的油滑腔调,塑造了一个兼具烟火气与神性的矛盾体。



情感博弈:隐忍与牺牲的无声战场

影片并未沉溺于谍战的惊险悬疑,而是以情感推动叙事。何兵与周迅饰演的特工张学宁之间,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张力。张学宁既是他的引路人,也是情感投射的禁忌对象。梁朝伟以孩童般的依赖与试探,诠释了何兵对张学宁的复杂情愫——他会故意气走相亲对象,也会在对方遇险时暴露软肋。而张学宁的牺牲,成为何兵从“听风者”蜕变为“赎罪者”的转折点。当他自毁复明的双眼,以黑暗换取对亡者的告慰时,这一极端行为不仅是忏悔,更是对情感与使命双重枷锁的突破。

主旋律外壳下的港式人文表达

作为香港导演操刀的主旋律题材,《听风者》在宏大叙事中注入了细腻的人性观察。影片弱化了敌我立场的对立,转而聚焦角色在时代洪流中的个体困境。例如,王学兵饰演的郭兴中与张学宁的“假戏真情”,最终化作焚烧遗物时的一场无声痛哭;范晓萱饰演的沈静以温柔包容成为何兵的归宿,却始终活在“替代品”的阴影中。这些角色无一不背负着“不能言说的爱”,在信仰与私欲的夹缝中挣扎求生,恰如电影中反复出现的摩斯密码——看似冰冷的符号,内里皆是滚烫的人性温度。



结语:风声中的存在主义回响

《听风者》的终极叩问,在于个体如何在历史的齿轮中找到自我价值。何兵的“听风”异能,既是被时代征用的工具,也是对抗虚无的精神锚点。当片尾的庆典烟花与悼亡白花交替闪现,胜利的欢呼与牺牲的静默形成刺目对比,影片完成了对英雄主义的祛魅——那些墓碑上无名的数字,才是“听风者”真正的生命密码。梁朝伟以收放自如的演技,让这个游走于天才与凡俗之间的角色,成为谍战类型片中一道难以复刻的隽永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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