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景帝驾崩后,身为窦氏外戚的窦婴荣登丞相之位,结果没多久便接连被罢免入狱,三朝元老沦为阶下囚。
为保性命,窦婴对外宣称握有景帝亲笔遗诏,他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不承想落得个斩首示众的悲惨下场。
那么,明知窦婴无罪的武帝,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景帝留给他保命的遗诏,怎又成了他的催命符?
对事不对人的“车夫丞相”
身为三朝元老的窦婴,最早就是个车夫,性格极为耿直,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如何说,怎么看也不像是做丞相的材料。
十六岁继位的武帝,虽有雄才大略,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高祖到景帝,均未培养杰出人才,能坐上丞相之位的,除了功臣就是外戚,鲜有例外。
当时能担任丞相的,无非就是窦婴与田蚡,田蚡虽是王太后的弟弟,可他不仅是窦婴的晚辈,窦婴背后的窦太皇太后,更是稳压他的姐姐王太后一头,所以丞相之位落到了窦婴手里。
有窦太皇太后撑腰的窦婴,早在景帝时期,就得到过窦太皇太后的举荐,可他不仅不讨窦太皇太后欢心,还因性格太过耿直,多次惹得窦太皇太后心中不快。
在一次酒席上,景帝为讨母亲欢心,故意称自己要传皇位给弟弟,窦婴却直言不讳道:“汉朝历来是子承父位,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陛下说要传位给弟弟,失言了。”
当时还是太后的窦太皇太后,一直想让小儿子继承皇位,听到窦婴这么说,心中非常不痛快,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窦婴并不懂权术,性格耿直也成了他为官路上的绊脚石。
为好友出头惨遭下狱
屡屡与窦太皇太后意见相左的窦婴,在窦太皇太后掌权后不久,就被罢免了,后来是田蚡接任丞相。
虽说窦婴是三朝元老,还是窦太皇太后的侄子,可风水轮流转,窦太皇太后去世后,他的地位也大不如前。
到了田蚡娶妻这天,王太后命令所有达官显贵,都要去田蚡府上喝一杯喜酒,窦婴不仅自己要去,还劝说好友灌夫一同前往。
得罪过田蚡的灌夫,曾经多次喝酒闹事,故而不愿同去,他却劝说道:“田蚡现在是丞相,王太后亲自下了命令,不去可不行。”
结果不出灌夫所料,这次赴宴又因为“饮酒”闹了矛盾,权势不再的窦婴敬酒时,半数以上的宾客未离席,这让灌夫心有不悦。
后来,灌夫举着酒杯到自家晚辈灌贤面前,正在聊天的灌贤没有注意,灌夫趁机破口大骂、指桑骂槐,田蚡一怒之下,关押了灌夫及其族人。
由于灌夫此前罪状不少,田蚡又是手握大权的一国丞相,文武百官都要看他脸色行事,得罪他的灌夫自然没有好下场。
可窦婴认为,灌夫只不过是喝醉了酒,说错几句话而已,不至于被打入天牢,于是上书请求武帝重审此案,还在情急之下揭了田蚡的短,结果被卷入风波中。
无权无势的他,不仅没能救出好友灌夫,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就连王太后都出面要求武帝严惩不贷。
保命遗诏竟成催命符
窦婴锒铛入狱之前,他的夫人曾苦口婆心地劝他,别卷入灌夫和田蚡之间的纷争,以免得罪势头正猛的田蚡,以及田蚡背后的王太后。
可他与灌夫是多年挚友,他做不到袖手旁观,他本以为自己涉入其中,无非是丢掉侯爵之位,没想到会沦为阶下囚。
武帝想把事情交给大臣来定夺,故而让大臣说出看法,可两边都是外戚,更何况无人敢得罪田蚡与王太后,大臣不敢发表意见,案件的判定权又回到武帝手中。
怒火中烧的王太后声称自己还健在,外人就敢作践自己的弟弟,若来日不在了,整个家族恐怕都要任人宰割,她要求汉武帝自己做决断,还田蚡一个公道。
为保性命,窦婴命家臣立刻找来景帝留给自己的遗诏,想到武帝面前申辩几句,要是王太后还不肯罢休,景帝的遗诏也能压住王太后。
可皇宫内并没有记档,诏书上也只有家臣盖的章而已,本想靠这道诏书保住性命的窦婴,没想到反被安上“伪造诏书”“欺君罔上”的罪名。
非死不可的失势外戚
狼狈入狱的窦婴,因“遗诏事件”,屡屡遭到大臣弹劾,外界流言蜚语甚多,还有大臣为了讨好田蚡与王太后,故意诽谤窦婴。
此时的武帝也知道,窦婴这是墙倒众人推,田蚡与王太后摆明是要窦婴的命,窦婴又无法自证遗诏并非伪造,只好下令将窦婴斩首示众。
虽说武帝在统治生涯中,诛杀了不少外戚,可窦婴实在不必死,因为窦太皇太后早已驾鹤西去,窦婴不仅丢了丞相之位,在朝中亦无声望,对皇权毫无威胁,武帝何故杀他呢?
只不过窦婴得罪的是田蚡和王太后,前者是手握重权的当朝丞相,后者又是地位尊贵的当朝太后,夹在中间的武帝,还常被王太后施压,着实为难。
从结果来看,导致窦婴被斩首示众的“最后一根稻草”,毫无疑问是景帝的那封遗诏,河南大学的王立群教授认为,窦婴当时已锒铛入狱,没必要谎称自己有遗诏,使自己罪上加罪。
那么,汉武帝究竟知不知道他是冤枉的呢?答案是肯定的,武帝不仅知晓他无罪,而且并不打算杀他。
武帝宣称这起案件涉及两位外戚,故而谨慎一些,可同样是外戚,窦婴的势力、地位,远比不上田蚡。
即便窦婴被扣上“伪造诏书”的罪名,汉武帝也没有立刻下旨杀他,显然是知道他冤枉,也不想要他的命。
要怪只能怪窦婴得罪了当朝丞相与太后,他又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只能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参考资料:
环球网:王立群解读《史记》:薄太后“干婚”窦太后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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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讲坛:王立群读史记(十二) 窦婴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