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刘莉已经坐在书桌前翻阅《伤寒论》,泛黄的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这位五十三岁的中医爱好者,正在为即将开始的师承班课程做准备。
刘家三代行医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在刘莉的记忆里,童年总是弥漫着草药香。"我六岁就能辨认三十多种药材。"她抚摸着父亲留下的处方笺说,"但父亲总说,中医不是背方子,是要懂'道'。"2019年父亲离世后,诊所被迫关停,这件事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转机出现在去年冬天。当她在南阳滋养堂国医学校看到招生简章时,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报名处排队的都是年轻人,就我一个年龄大的。"刘莉笑着回忆当时的场景。更让她惊讶的是,班里还有三位退休老人,其中六十多岁的张教授曾是大学的英语老师。
实践课是刘莉最期待的环节。上周的野外采药课上,她第一个发现岩缝里的野生石斛。"叶片呈披针形,节间有紫斑,是正品铁皮石斛!"她脱口而出的专业判断赢得老师赞许。
而到乡村义诊的场面更让她动容,"张老师看诊时就像在解数学题。"刘莉这样形容她的师承导师。每当有疑难病例,这位老中医就会让学生轮流把脉,然后层层剖析病因病机。上周接诊的顽固性失眠患者,老师从肝郁讲到心肾不交,最后引出"半夏秫米汤"的加减原理,整整讲解了四十分钟。
夜幕降临,刘莉还在整理今天的跟诊笔记。每一味药材旁都标注着性味归经。窗外传来一阵凉风,她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好大夫心里要装着一本活药典。"此刻,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谛——不是要死记硬背,而是要把每一味药都变成治病救人的"活"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