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辞去将军之职后,甘祖昌回到家乡,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忙完田地里的活儿,一有空,他就会去找以前的老战友们聚聚,一起聊聊过去的岁月。不过,甘祖昌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不管到哪个老红军家里,坚决不在那儿吃饭。
有一回,一位老红军满心欢喜,想着好久没见了,特意准备杀鸡招待他。可甘祖昌一看到这情形,立马婉言拒绝,态度十分坚决。当时的场面有点尴尬,大家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坚持。
甘祖昌一心只有集体
打仗的时候,甘祖昌长期干后勤,给革命出了不少力。后来不打仗了,王震将军很看重他,他就跟着部队去了刚解放的新疆。新疆地儿大,可也有新难题等着他,就是得想法子稳住新疆新建立的政权。
20 世纪 50 年代初,国民党的特务偷偷藏在新疆,撺掇当地的商人把布匹都囤起来,想把物价抬高,把市场搅乱。甘祖昌一看这情况,马上就想出招应对。他让部队里的战士们多干活、少花钱,还说把每个月的津贴拿出一部分,办个军人合作社。在这个合作社里,卖的布匹还有各种日用品,都比那些私人商家卖得便宜。
这么一来,老百姓都不去私人商家那儿买东西了,私人商家卖不出去货,只能降价。等物价降到最低的时候,甘祖昌又安排合作社大量收购货物。不光这样,他还故意放话说,解放军马上要从上海运 10 万匹棉布过来。那些私人商家一听,都慌了,赶紧把囤的货全卖出去。就这样,物价稳住了,敌人的坏主意也没能得逞。
后来新疆部队的合作社越做越大,事情越来越多,甘祖昌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他的吉普车整天跑来跑去,不管刮风下雪都在外面跑,司机连保养车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司机好不容易盼着甘祖昌能眯一会儿,刚打开工具箱想保养车,就听见甘祖昌喊着 “走”。司机常在背后嘟囔:“甘部长啥时候能歇歇啊?天天没日没夜地忙。再这么下去,等给合作社赚够了钱,这车也得报废!”
1951 年 1 月 30 号,甘祖昌正一门心思建设新疆呢,敌人却在背后使坏。那天,甘祖昌去郊区检查工作,路上要过一座 30 多米长、10 多米高的木桥。谁知道,桥板早被坏人锯断了,车开到桥上,一下子没了支撑,就翻到河里去了。
甘祖昌受了重伤,上嘴唇都裂成三片了,下巴也脱臼了。幸好院长唐国华亲自给他做手术,8 个月后,外伤慢慢好了。可这次意外还是给他留下了严重的脑震荡后遗症。1955 年授完衔没多久,甘祖昌做了个让人想不到的决定,他不当官了,回老家去。
甘祖昌坚决不在老红军家吃饭
秋收完了,甘祖昌正好有空,就到附近村子串串门。他一家一家地去拜访,跟以前的老朋友们唠唠嗑,聊聊家里的事儿,也谈谈庄稼的收成。甘祖昌说话做事还跟以前一模一样,大伙都说:“祖昌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忘咱种田人的本分!”
有一天,甘祖昌去邻村看望红军老战士甘锡天。俩老战友一见面,手就紧紧握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厅堂里坐下。这时候,门外一下子涌进来好多人,都是四十多岁、五十来岁的样子。他们大多是当年在儿童团、赤卫队一起干过的战友,听说甘祖昌来了,都互相招呼着赶过来见面。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突然,厨房里传来一阵鸡叫,甘祖昌赶紧起身往里面跑。一看,甘锡天正右手抓着一只大母鸡,左手拿着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正要杀鸡呢!甘祖昌动作特别快,一下子冲过去,把老伙伴手里的菜刀夺了过来,说:“锡天,你这么干可就把我当外人了!”
甘锡天假装生气地说:“老弟,都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出啥好菜,幸好家里养的鸡现成的。你拦着干啥呀?”两人你推我让了好半天,最后甘锡天板着脸说:“行,你要是想摆架子,那就随你便!我不留你吃饭了!” 这时候,旁边的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劝甘祖昌别太死脑筋。甘祖昌也不生气,耐心地跟大家解释:“不开这头。你们想想,我亲戚朋友这么多,还有你们这些以前的老伙计,要是每家都请我吃饭,别的不说,这附近几个村子起码也有一百户人家吧?要是都像今天这样,每户杀只鸡,那加起来可不少啊!”
听甘祖昌这么一说,甘锡天也明白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太了解甘祖昌的为人了。甘祖昌回村以后,从来没在别人家里吃过饭,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战友,普通村民就更不用说了,这乍一看好像不太近人情。可那时候老区人民日子还苦,还没脱贫呢,甘祖昌不接受别人请客吃饭,就是怕这家请一顿、那家请一顿,平白给农民增加负担。
甘祖昌不给女儿办嫁妆
甘祖昌对自家儿女有个要求,就是不搞彩礼嫁妆那一套。1980 年,女儿甘平荣要结婚了。龚全珍想着怎么也得给女儿准备点嫁妆,可她手头没钱,就只能找甘祖昌商量。
龚全珍跟甘祖昌说:“平荣要结婚了,咱怎么也得给她置备点简单的家具和日用品吧。”
甘祖昌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咱俩结婚的时候买啥家具了?” 龚全珍一听就急了:“这 80 年代能跟 50 年代比吗?你看看现在给分的房子,里面空荡荡的,连张床都没有,总不能让孩子们睡地上吧?”
甘祖昌无奈地说:“家里就剩 200 块钱了,你要是想用就拿去,真没别的钱了。” 龚全珍发愁道:“200 块钱能买啥呀?一个大衣柜都得 200 多呢。”甘祖昌还是那句话:“我是真没钱,没办法!除了你从新疆领的那 2000 元退伍费,家里真没多余的钱了。” 龚全珍一听,回他说:“这都过去 20 多年了,还是 2000 元?那利息呢?”
其实龚全珍心里都清楚,自从回到老家,她每个月 80.5 元的工资,除去给母亲寄 10 元养老,再留 10 元当自己在学校的伙食费,剩下的钱都交给丈夫统一安排,基本都拿去支援农业建设了。回乡这 29 年,他们夫妻俩的工资都合在一起用,前前后后一共给集体捐了 89000 多元。龚全珍不光把工资都搭进去了,连那 2000 元退伍费的利息也都捐出去了。
尾声
甘祖昌就是这样一个“执拗”的人,为了集体的事,他是拼了命地干。作为一个党员,他把“为人民服务”牢牢地刻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