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宪法法院4月4日就总统尹锡悦弹劾案宣判,裁定罢免尹锡悦。由此,尹锡悦成为韩国宪政史上继朴槿惠之后第二位被弹劾下台的总统。韩国将在60天内举行选举。

尹锡悦在2024年12月3日宣布紧急戒严,但仅6小时后因国会反对而撤销。弹劾案指控他滥用总统权力,派遣军队和警察封锁国会、试图拘留政治对手,破坏宪法秩序。宪院还驳回尹锡悦关于“紧急戒严属于警告性质”的主张,认为该说法与《戒严法》所界定的戒严目的相悖。


2025年4月4日,韩国宪法法院代理首席大法官文炯培宣读总统尹锡悦

民意审判下,司法维护公义

在弹劾指控成立之后,未来等待尹锡悦的不只是丧失总统权位,还有锒铛入狱。尹锡悦接下来在刑事法院面临的内乱指控也可能成立。

尹锡悦戒严事件之所以备受关注,在于戒严是特殊时期产物。人们对于和平时期动用戒严令并不理解,认为这是民主的倒退。

而尹锡悦动用戒严的原因是两党政治斗争到了一定的地步,反对党在国会频频发起弹劾制造了国政瘫痪。但这归根结底是政治斗争,是内部斗争。上升为一方动用戒严令的程度,是各方没有预料到的。


韩国总统尹锡悦妻子金建希丑闻不断,成为反对派狙击对象

两党在政治斗争中无所不用其极,在野党利用滥用国会多数席位,频繁发起针对尹锡悦内阁的弹劾案, 尹锡悦可能认为已没有别的应对方法,动用总统专属的戒严令。民众反感在野党滥用弹劾案,更反感总统滥用总统权力。尹锡悦倒霉就倒霉在于,他是名义上韩国权势最大的一方,必须为滥用公权力付出代价。

宣布戒严虽然是宪法赋予总统的专属权力,但尹锡悦本人缺乏政治头脑,没有认识到被尘封的戒严特权已经不得随意使用。戒严事件后尹锡悦已经“社会性死亡”,支持率暴跌。此番被弹劾下台不过是迟到的正义。


2024年12月4日,尹锡悦宣布戒严令后,戒严部队驻扎在国会外

尹锡悦滥用戒严令是事实。宪院认定尹锡悦曾试图阻止国会表决解除紧急戒严案,意图动用国军反谍司令部抓捕主要政治和法律界人士,其行为对民主制度构成严重威胁。宪院确认,国会提出弹劾案在程序上并无瑕疵。

宪法法院追责总统,捍卫了社会正义和事实正义,但是宪法的权威还需要通过后续完善法律来弥补和捍卫。韩国理应修改宪法,以弥补戒严令可能被滥用的漏洞,把不得滥用戒严令的民意共识体现在宪法和法律当中。

如果尹锡悦动用戒严令的事件没有得到严惩,那么后续的总统有样学样在进行内部政治斗争时都引用戒严令,那就有大问题。如果不给这种禁止滥用戒严权上一道法制的铁锁,那么后续滥用戒严权的事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

法律的进步就在于与时俱进。需要在新的司法实践中不断完善司法。


3月19日,李在明出席“罢免尹锡悦”集会中身穿防弹衣

政治体制的漏洞何解?

同样,从卢武铉到朴槿惠再到尹锡悦,韩国成为民主国家30余年,已是第三次有总统面临弹劾,而且每任韩国总统几乎“没有善终”的。这不是一个民主国家该有的乱象。除了防止滥用戒严令,另一边厢又如何从政治体制层面避免滥用弹劾总统的权力?

近年来在野党发起的针对尹锡悦内阁成员的弹劾案中,宪法法院驳回了大多数。如此多数量的政府官员被弹劾,进而引发国政被耽误,造成内耗和损失,也是无法被接受的。这样的乱象如何制止?


尹锡悦 朴槿惠 卢武铉都遭过弹劾

韩国到了不得不反思政治体制的时候了。对事态的处理,绝对不能停留在将尹锡悦拉下马这么简单。

尹锡悦的支持者和反对者都在举行大规模集会来表达政治立场。韩国社会的对峙和对立仍在持续。尹锡悦从一开始就态度强硬坚称奉陪到底,而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魁李在明只想把尹锡悦拉下马重新大选。如果这些人都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的败类,无法承担起韩国改革和前线的重托。韩国现在的民主困局事实上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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