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第一季第四集,《Old Cases(旧案)》。

比起第一集里人物事件的纷乱复杂,从这一集开始,故事朝着较为明确的主线延展,情节的各个部分终于明朗起来。有几场戏,即使放在全剧来讲都非常经典,可以说是该剧真正开始的一集。

比如开头这场搬桌子的戏,专案组的人刚刚互相认识还谈不上磨合,Herc搬桌子卡在门口,几个人不由分说就从两头帮忙下手,Lester 则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在五个人的共同努力下,桌子卡在门里纹丝未动,直到Herc说怪了,怎么就搬不进去呢?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彼此用力正好相反,表面上所有人都用尽全力帮忙,实则南辕北辙。



Kima和Jimmy到少年法庭争取证人Marvin,联合检察官用一胶囊海洛因和一小瓶可卡因,给了毒犯Marvin5年强制劳教。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逼Marvin与警方做交易,但是Kima的小算盘落空了,Marvin宁愿坐牢,也不愿和警方合作。



被打伤的胖Pat,终于可以以此为由从警局提前退休,他欢天喜地要和妹夫去开音像店了,还鼓动Polk 在专案组地下室的楼梯上摔一摔,摔个骨折脑震荡,这样就可以也提前退休了。

Pat Mahone和Augs Polk ,这两个老油条在警队中长期的主动边缘化,他们玩世不恭,酒精依赖,与好警察的标准相去甚远,但正如上一集我们提到的,火线刻画的警察群体是活生生的生命体,这个暴力机器既能练就Jimmy这样的酒鬼加神探,同样也能够出产这种混吃等死的酒鬼加废柴。



Bodie被关进少管所,睁开眼先问有没有西区老乡,进局子和在街头真是巴尔的摩西区黑人的日常。可惜,少管所多是华盛顿来的问题少年,Bodie看到地上的墩布桶无人看管,他推起墩布桶子,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保洁员,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跑了。



当Carve和Herc来提讯Bodie时,已经人去床空,二人在路上设想的帮助专案组拿到大线索破案的情节也就无从说起。

警督Jay给了Bunk和Jimmy一个别人未破的旧案子,据信这是一个和D有关的案子,先前只是勘查了现场,并无后续。



在上一集,Bubbles在平房区目睹了Omar打劫,他向Kima提到了这个线索。Kima并不熟悉Omar以及他正在坐牢的哥哥无心Anthony,为此受到了Bubbles 的揶揄。



见到赶来的Jimmy,Kima执着的问起无心Anthony,Jimmy 如数家珍,准确的说出Anthony的基本信息,Kima更加尴尬起来。



Omar卖掉了Avon的货,伙伴三人坐在自己的地盘一边用毒品乐善好施,一边计划着后面的行动。在这一幕里,我们看到一个有别于传统的盗匪形象,一个毫无掩饰自己性取向的同性恋侠盗,带着年轻男伴,拿着猎枪,打劫着城里的大毒枭,像是西部片《日落黄沙》里走出的不法之徒。

大卫·西蒙谈到奥马尔的形象来源于6个不同的原型,环顾影视世界,他认为:“这个世界里能有同性恋角色吗?总得有一个吧。” 贩毒圈子在他看来这是个非常恐同的文化环境,把一个独自抢劫毒贩的男人设定为同性恋,他感觉挺合适。



Avon在篮球馆讲到猎人捕获的鹿,要杀死把放在车头,所以当着手下的面,他宣布要悬赏Omar,Omar的性取向,也被几个人拿来嘲笑,消息散布到街上,Omar和他兄弟的性命将面临极大威胁。Stringer 提到,毒品被抢与警察搜捕仅隔一天,这引起了Avon的警觉。

Bubbles跟Jimmy看儿子的比赛,他们穿过巴尔的摩的外城,面对西区以外的巴尔的摩,那正常不过的城市天际线,Bubbles却觉得就像仙境一样。



虽然和妻子处在分居状态,但Jimmy仍然想挽回妻儿。Jimmy来看儿子踢球,同时与妻子争取孩子更多的探视时间,但执着的脾气并未给他的争吵带来一丝好处。他能让西区最大的贩毒头子为之头疼,但却拿决意离开他的妻子没有办法。



晚上,他送Bubbles回到家,导演的镜头对准几个黑人孩子在围着母亲在街边追打,一座城市中巨大的割裂展现于此,我们观察到这是个仙境与绝望并存的城市,天堂与地狱仅仅隔开几个街区。



分别之际,Bubbles看着Jimmy,背后是他的全部人生所在,不无自卑的说出那句,Thine line between heaven and here ,堪称《火线》到目前为止最让人深思的时刻。

在平房区,除了日常怀疑人生之外,D'Angelo 最大的苦恼恐怕非上下级关系莫属,Poot和Wallace好说,唯有Bodie似乎从他来到平房区那一刻就看透着他。

Bodie从少管所跑了出来,开着路上偷的车回到平房,脸上仍然带着被警察痛殴的伤口,像一个战场归来的战士,他同样成了蹲过局子的人了,他更加不容许被质疑男子气概。



D'Angelo 想方设法震慑住这些属下,他向Bodie和Poot讲述一起他所为的谋杀案。虽然后来揭示那起谋杀案不是他干的(尽管他被迫目睹了整个过程),但他的讲述有着明确的精神层面的目的:他极度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哪怕这意味着要吹嘘自己没犯过的谋杀案。



当D讲述他的故事时,摄像机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向前推移变焦,这是一种经过精心设计但又极具主观性的拍摄技巧,在希区柯克电影中很是常见。背景在不改变在画面中位置的情况下逐渐清晰可见,他周围的空间在变形和扩大,这让他每过一秒都愈发感到自己的渺小、孤独和幼稚。在他舅舅的组织中获得晋升并生存下去,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哭着寻求安慰。

副局长终于有了些诱捕二流毒犯的战果可以向法官汇报了,先是闲扯着警局的设备老化,物证室的冰箱失灵,一大堆物证就这样变质了,法官提出可以找自己哥哥的基金会在筹款修缮上帮帮忙。



言归正传,副局长奉上了上一集抓捕行动的战果,法官翻了翻,表示没有看到关于Avon或者Stringer 被捕的消息,直言这还不够,警方应该接着干。副局长一直以来的敷衍,这次算是正式被法官撅了回来。



Bodie仍在街头混迹,Carve,Herc追到Bodie的家里却一无所获。Bodie的姥姥请Herc坐下,寥寥几句,道尽了Bodie 的身世,吸毒的母亲,消失的爸,无奈的姥姥,暴躁的娃。这竟然让Herc这个蠢猪感性了起来,这场入室搜捕算是我看到巴尔的摩警察最温柔的执法了,他们没有随意踢开一户黑人的家门,把家毁个底朝天。



法官致电Jimmy邀功,案子还要接着查下去,直到Avon落网为之。



而这边,凶杀科警督Jay为Jimmy向Rawls求情,可以看得出Jay是个好的中层领导,他无为而治的样子,充满了领导智慧。他时不时推动一下手下人,保证他岌岌可危的破案率不被其他小组甩得太远。得到了答复,两周内搞定专案组,那么Jimmy还能回到凶杀科查他的案子。



耿直的Daniels不擅长政治,但好消息是副局长也想让专案组继续下去。



Lester在现场得到一串数字,这串数字可能与D'Angelo 存在某种关联,事后,Lester驾车接近平房区,用自己的手机呼叫那个呼机号码,不一会儿就看到D来到公用电话,拨通了Lester的电话,此时Lester 确信,Avon集团是通过呼机联络的。



Kima和Jimmy再次聊到无心Anthony 和他弟弟Omar,因为抢劫是个高风险的活儿,在巴尔的摩打劫毒犯,他肯定得带着枪,只要抓到他,就能打击Avon的货仓。



Daniels传达了上面的意思,以Jimmy和Kima为首的探员都要深入调查,办法总比困难多,Jimmy已经从Ronda那里要来了窃听手续,而Lester则贡献了D'Angelo 的呼机和电话细节,如何查手下人早就替他想好了,只等一声令下开始行动了。



Jimmy与Bunk重新来到女尸案的现场,这起谋杀案可能与D有关,也可能无关。两名警探重新勘查了这个阴森可怕的犯罪现场,他们一边布置和重新审视每一条线索,一边交谈,言语中只用了两个脏话——“fuck”和“motherfucker”,每次说出这两个词时语气都不一样。摄像机往后退,不仅捕捉到了他们的自在状态,还记录下了流血事件和尸体的情况。



Jimmy对Lester的了解,仅限于一些表面事实,他隶属于巴尔的摩警局边缘的当铺调查组,而Lester也对自己的情况有所保留,当他的破案方法被证明既迅速又有效时,镜头给了Jimmy一个长时间的特写,鲁莽的警探对Lester谦逊外表下所隐藏的智慧有了一种无声的理解。





实施窃听需要向法官证明警方已经穷尽跟踪手段,似乎几个人中只有Herc没有弄清楚。



在Lester的故事里,他没有按照高层的意志办事,惹怒了当时的副局长,让这个天生的警察被踢出凶案科。或许因为13年又4个月之后的今时,已经没有人在记得他了,他才重新获得了查案的机会。

他提醒Jimmy,如果有一天你被那些高层搞的时候,他们问你最不想去的地方,你切莫如实相告,因为那样的地方将成为你的归宿。



尽管在边缘部门待了13年又4个月,Lester并没丢了自己的手艺。他像猫一样静静的观察,喜欢借由看似毫无头绪的线索,找到蛛丝马迹的联系,他展现的一个好警察的所有潜质,终究还是埋没不了,注定是经过案子可以重生的那个人。

案子得以朝着Jimmy希望的方向发展,Jimmy一晚上都在说感谢,谢Lester也谢Kima,仿佛这个案子是他的私有财产,这个私有财产因为大家的帮助而得到了保全。



到此为止,专案组总算要进入状态了,故事还在继续,我们稍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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