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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九黎先民”与“巫觋文化”

非常感谢,非常乐意和大家相聚在这里!

岳麓山对我来说,缘分很深,早在十多年前的 1985 年,我应邀在潇湘电影厂修改剧本,那时候潇湘厂所在的东塘一带,尤其是向南的韶山路,都还是郊区,出来在东塘转悠,走到五一广场,也多次到湘江边玩,到荒凉的橘子洲走一走,尤其是在岳麓山的月光下体会宁静和淡远。

陪同我的小朱,娇小而又聪慧,诗歌写得很好。小朱几年后离开长沙去了深圳,我们南北之间保持了美好的联系。她后来落户于上海浦东的一所大学,研究方向是水产和捕捞。时光都过去了,我们还会回忆夏风中湘江边的大石凳,月光下宁静得有点小小恐怖的岳麓山。

说起山水,我考察得最细致的是湘西的山和水,我的妻子娟娟是酉水岸边的一位苗家女儿,音乐舞蹈专业,写有一本小书《娟娟的湘西》,记述故乡民风和思亲之情。我在湘西居住时,热心于考察历史遗迹,缘着酉水、沅江上溯之后,转而向北访问,或乘车,或步行,有很多收获。

今天跟大家讨论“九黎先民”与“巫觋文化”,得益于当时的考察,也是后期的研究所得。“九黎”与“巫觋”是长江流域的原始文化和根源文化,其精神因素、精神元素与黄河流域的俗世文化、实用文化大不相同。在座的大家都在攻读本科或研究生学业,欢迎讨论和批评。

岳麓书院说明:以下为北京大学1997年的文本之一,并非讲课录音资料。任见先生另有“长江中游的盐水女神”、““巫、巴、庸”文化的辅成关系”、“巫山人的发现及意义”、“ 庸、楚、巴、蜀、秦、汉的关系”等讲义节选。

任见:“九黎先民”与“巫觋文化”

文稿节录:

“九黎”或者“八十一黎” ,可以称为“众黎”——众多的黎民百姓部落。

众黎原来繁衍生息的地方为大水所淹,蚩尤领着先头部队探路,遭遇黄帝而败,而死,是他们向外寻找迁徙方向的一个挫折。

因而,与其说众黎兵败南逃,毋宁说是大水灾逼迫他们向南迁徙了。

众黎在大洪水时代由黄河中下游南迁到了长江中下游。难道长江中下游没有大洪水吗?

有。正因为长江中下游也有大洪水,众黎到了今天的江西、湖南地方,又向西,向贵州、三峡一带迁徙了。当然,古代先民的迁徙是个漫长而又漫长的过程,不像今天,将行李打包,乘上高铁或飞机,眨几个眼就大挪移了,他们甚至耗掉数代人的光阴都是可能的。

而且,一边迁徙,一边留下“种子”,留下文化。

故而任见先生在相关论文里指出,“众黎”文化从江西、湖南到贵州、重庆,在地理上,对中原的“炎黄”文化是个又宽又厚的大包围形态。

这样讲,并不是否定原先的长江三峡地方,已经存在长久定居的先民。原住先民们,在三峡的水畔、山间,狩猎,稼穑,生儿,育女,并不比炎帝与黄帝部落笨拙,也并不比众黎落后。

长江三峡的古代原住民,迁来的众黎新朋友,他们,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共同承担了建设历史文明的重任。

在重重的迷雾中,在历史的缝隙间,往往潜藏着玄机,尘封着真相。

古籍《路史》,记述上古以来有关历史、地理、氏族、风俗等方面的传说和史事,是一部神话历史集大成之作,这部书的《后卷》第三卷中有句话,谓“神农使巫咸主巫” 。

神农就是炎帝了,神农任用“巫咸”操作占卜预决之事,认真辨析,应当发生在炎帝后期到江西、湖南一带主持工作的时候或以后。

巫咸是什么地方的人?当时的三峡、后来巫山一带的老乡。

这里有两种可能性。炎帝神农任用巫咸的时候,他们还在湖南一带,或者已经在三峡一带了。

无论是哪种情形,都在印证众黎由江西、湖南向贵州、重庆的迁徙。

在人类无法认识自然的时代,“巫”“巫术”“巫文化”属于上层意识形态,官方和民间都是看得很高的。

正因为如此,“巫”发展得很好,在巫山——对,就是今天的巫山,发展出了“巫方”部落和部落联盟。

任见先生认为,“巫方”的“十巫”,史称“巴渝十巫” 、“灵山十巫” ,实为十家高级“巫学研究机构” 。

《山海经·大荒西经》介绍说,大荒之中有座山,叫丰沮。丰沮山上有座门,叫玉门。玉门是日月出入的地方。

《大荒西经》说,大荒之中还有灵山,是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他们上上下下的地方,山上有药,超过百种。

《山海经》的《海外西经》又称灵山为“登葆山”。

除了《山海经》,《淮南子·地形训》也说:“巫咸……立登保之山。”

哦,群巫赖以上天入地、沟通人神的灵山,又叫“登葆山”。

登,当然就是登了,葆,保,是什么意思?“保”是伞的最上面的尖,可以引申理解为上天的中心。

古人又认为北斗是上天的中心,“斗为帝车”,“葆”又是“匏”,而“匏”正是北斗的别名。

因此,“登葆山”,其实就是登天之山,登上北斗之山。登上了北斗,自然就能见到至高无上的天帝,各路神仙都归他老人家管。

不过,登天、登北斗,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一般人是做不来的,只有巫师做得来。

巫师,“在男曰觋,在女曰巫”。你看“巫”字,男女两个巫师站在天和地之间,他们是沟通上天和下土的仙人。

巫师登临灵山,代表黎民与上天对话,这山自然是通灵之山。因而巫山即灵山。繁体“灵”字的下半部分,就是一个变了相的“巫”字。

灵山十巫,就是先后在三峡一带存在过的巫咸、巫彭、巫即、巫朌、巫抵、巫真、巫谢、巫姑、巫罗、巫礼十个高级研究所,或曰巫师事务所。

他们也是至少十家部落主或部落领导机构,组成松散的联盟,和谐相处,或者有前有后地存在。

他们活跃的时代,相当于黄河流域的唐、虞和夏部落甚至延续到殷商的时代。

据分析,巫师们还是医生,兼管采药和治病。

没错,古时候,巫和医是不分的,是一回事。

在历史上,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巫方一直存在到“商”的时候。

“帝使巫咸祷于山河,巫咸居于此,是为巫咸民,去南海万千里。”这是《御览》中的记载,“帝”是商的大戊,或曰太戊、天戊,第九君,在位七十五年。

这里把巫咸的居地也说了,“去南海万千里”,古人丈量不了远近,三峡山间和南海水滨,肉眼观之,当然是“万千里”之遥远。

史上还有南海是今天某地方名字的一种说法,不足以采信。

《世本·作篇》记载:“巫咸作筮。”“筮” ,巫师举着蓍草,用它占卜吉凶。

用烧红的尖石头烫甲骨或龟盖骨,记录其裂纹的形状来比对现实,记录吉凶,是占卜的一种,也是甲骨文的源头。

任见先生来把巴人灼孔占卜的方法破解一下。

把尖的石头或者把铜棒烧红,用力烫烧牛胛骨或龟盖骨,同时许愿。

牛胛骨或龟盖骨挨了烫,另一面会出现千奇百怪的“炸纹” ,记住炸纹的样子和对应的愿辞。实在记不住,就用刀在炸纹旁边刻画符号。

若愿辞应了,下次再烫烧牛胛骨或龟背骨出现同样的炸纹,就一下子预知事情的结果了;若愿辞不应,那就在牛胛骨上找新的位置或干脆找新的牛胛骨,再烫,再烧,再许愿,再到实践中比对。

什么炸纹对应“吉” ,什么炸纹对应“凶” ,时间长了,积累多了,他们自以为找到了“规律” ,整理整理,叫“易”。这便是“易”的本意,后世有很多自封的神秘学家把“易”当成繁难的东西,实在是弄反了。

这个“易”意,当然有点戏言的意味了。“易”是变化的意思了。“周易”乃是循环变化的意思。

必须指出,先祖酷爱占卜,不是他们迷信,而是人类在科学技术水平低下的童年时期,对大自然惊恐无奈又想顺应把握的表现。

顺便提示一下,商朝是一个以“巫”为至尊的朝代,巫师都在商的国务院工作或挂职,他们全面负责朝廷的占卜工作,跟最早的文字“甲骨文”打交道,因此产生和应用汉字,他们是有功的。

“巫咸”排在十个高级研究机构的首位,其压倒性不言而喻。

那么,“巫咸”,在古籍中曝光率最高的这个巫师事务所,巫学研究院,他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咸” 。对了,他们擅长“咸” 。

“咸”是什么?就是“感”。

《周易》中有“咸卦”,解释说:“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享利贞,取女吉’也。

“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咸,就是感,有交感、感通、感应的意思,故而咸卦象征交相感应,相互交感,则致亨通。以人事来比方吧,当阴柔居上位而阳刚居下位时,阴阳两气交相感应,而后结为婚姻,则可获得吉祥。

天地交相感应,引起天下万物的变化生长,圣人感应于人心所向,带来天下的和平昌盛。观察这些感应,可以发现天地万物之间的情感互动。

巫咸研究所擅长的是“感应”,因此当人们想要与上天沟通的时候,就需要乞灵于他。

巫咸与天感应的方式,人们肉眼能够看到的,主要是“祝”——作法,祈祷的仪式。

顺便解释一下其他巫师事务所的特色吧——

“彭”,就是鼓。鼓有什么特征?嘭嘭响,密不透气。它与“感”的气息相通正好相反。因而巫彭研究所推广的大概是所谓闭气术、胎息术之类。

巫即呢?“即”有靠近之意,就食之意,是请鬼附身、引神受享的方术。

巫朌——分发新闻的大师,消息权威。巫抵——巫眂,眼睛功很厉害,天眼通,有预见能力。真——蹎,功夫在腿上,擅长各种步天缩地之术。

谢——射,搞射天魔法的。姑——蛊,下蛊驱邪的女巫,这家是女性巫师事务所。罗,为富豪唱祭祀堂会的。礼,为官家搞音乐晚会的。

另外,还有一些二线的巫师事务所:巫阳——巫佯,假装疯癫的;巫凡——巫风,呼风唤雨的;巫相,给人看面容断运气的……

看了任见先生对以上这些“巫学研究院”的诠释,你什么感觉?

远古时代的巫师,具备人类童年时期的科学、文化、历史和艺术等知识,实际上就是原始社会的知识精英,他们既是沟通人神信息、主持祭祀祈祷、占卜算卦等宗教活动的专家,又是从事医疗治病、采药炼丹等神秘行当的始祖,还是社会礼仪制度、文艺表演艺术的先驱。

而“巫文化”,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大中华的“文明源头”之一。

事实上,从新石器时代到奴隶制时期,覆盖南国半壁的巫神文化,其根源就是巫巴山地的巫文化。巫文化既孕育了巴文化,又进而扩散、促进了楚文化。作为“文明源头”之一,它是当之无愧的。

而且,任见先生固执地认为,巫文化中“天”的特色、“神”的特色,较之中原儒文化中“俗”的特色、“人”的特色,更具宗教性,也曾郑重提出“巫教”或“楚巫教”的概念,倡导其现代复兴,剔除其蒙昧的落后的部分,为人类社会所用。

现在,就“巫咸”这家事务所,这个不断掌握巫部落最高权力的同名部落主,任见先生向你推出跟“感应说”截然不同的另一路诠释:盐巴。

由“咸”字想到“盐”?是的。

巫咸他们的时代,真没有“盐”字。那么,当时的古人用“咸”称呼“盐”?尽管这个没有证据,但巫山出产食盐,是真真切切的。

《山海经》的《大荒南经》记曰:“有臷民之国。帝舜生无淫,降臷处,是谓巫臷民。巫臷民,朌姓,食谷,不绩不经,服也;不稼不穑,食也。爱歌舞之鸟,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爰处。百谷所聚。”

有个地方叫臷民。臷,音若“碟”。

帝舜生了无淫,无淫被贬在臷这个地方,他的子孙后代就是所谓的巫臷民。

巫臷民姓朌,吃五谷粮食,不从事纺织,自然有衣服穿;不从事耕种,自然有粮食吃。

这里有能歌善舞的鸟,鸾鸟自由自在地歌唱,凤鸟自由自在地舞蹈。这里又有各种各样的野兽,群居相处。还是各种农作物汇聚的地方。

这个叫“巫臷”的氏族公社或部落联盟,为什么人们不绩麻纺织,却有衣服穿,不耕田种庄稼,却有粮食吃呢?

因为,这里盛产食盐。

食盐这种特产为人们所喜欢,所依赖,所以人们都拿着粮食和衣物来交换,因而这里“百谷所聚”,成了各种农作物汇聚的地方。

史籍说:登保山“山半有石穴,出泉如瀑,即咸泉也”。

南宋的《舆地纪胜》云:登保山“咸泉,其地初出袁氏。一日出猎,见白鹿往来于上下,猎者逐之,鹿人洞不复见。因酌泉知味。意白鹿者,山灵发祥以示人也”。

今天巫溪县的东溪河至宁厂镇后河之间,一直流传着白鹿舐盐的故事。

山麓有盐泉,当初谁都不知道。有天一位猎人追逐一头白鹿到此,白鹿竟然停下脚步,在泉水渍地舔食不去,仿佛忘了有猎人追杀似的。

猎人捕杀了白鹿,觉得白鹿舔泉忘乎所以很是奇怪,便也去泉边捧饮品尝,觉有咸味,甚是鲜美。

猎人心中大喜,跑回部落招引同族迁来泉边聚居。

后来,他们又伐木为柴,煮煎泉水,熬成晶盐,与四方贸易,交换粮食布帛,逐渐富强兴旺起来。

有了食盐,自然“不绩不经,服也,不稼不穑,食也”,丰衣足食,鸾凤歌舞,与鸟兽和谐相处。

在五千年前,约与中原的黄帝相当的时代,巫盐已经被发现和利用了,那也是巫民部落形成的时期。

巫方出产食盐。巫盐时期,也是巫臷民族的极盛时期。

巫盐通过夔峡畅销于四川盆地,通过巫峡畅销于云梦盆地,以及黔中高原等广阔地区。

巫臷民众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极乐日子,大概延续了五六百年。

这样说,是有文献记载和考古发掘作为支持的。

自公元1959年至1975年,考古工作者在距巫山县城四十五公里的夔峡东口——大溪口、长江南岸的三级台地上,进行了三次发掘,发掘出遗址五百平方米、墓葬二百余座、出土文物一千七百多件。

当地人读“大”为“代”音,是“臷”读音变异的结果,“大溪”亦即“臷溪”。

“大溪遗址”正是巫臷文化的核心地带,考古界确认,遗址距今约五千二百年。

大溪遗址的墓葬中发现有大量的鱼骨,表明这里有大量的巫臷部落民聚居,而且有以鱼殉葬的习俗。

鱼容易腐朽,为了克服这一点,非用盐腌制不可,殉葬时必定使用了大量食盐,奢侈地使用食盐,只有掌管盐泉的巫臷部落才能办到。

另外,巫臷国盛产丹砂。

《路史》的《后卷》第三卷中为《山海经》的《海内南经》作注曰:“丹山,乃今巫山。”

《史记·货殖列传》记载,巴人寡妇清,其祖先得丹穴,专擅其利数代,家财之富不可计量。

清是巴郡枳县人,可能姓“怀”,名字叫“清” 。

这位单身大姐大,应该是个巫师,凭借出色的炼丹技术和过人的商业头脑,冲破大山与峡谷的阻碍,推动家族企业垄断丹砂、水银行业,成为商业帝国。

在秦始皇修建长城的时候,清女士慷慨出资。在秦始皇修建陵墓的时候,为老嬴提供了大量水银。

“清”至晚年,被秦始皇封为“贞妇” ,在秦始皇“收天下之兵”的过程中,专门宽大于她,容许她拥有私人武装“自卫” 。

她死后,秦始皇为纪念她,下诏为她筑“女怀清台”,寄托哀思,表达怀念。其台在长寿县千佛场龙山寨,即今天的重庆市长寿区江南镇龙山寨。

“清”家所拥有的“丹穴”就是丹砂矿,朱砂矿。

川东地区自古以盛产丹砂著称。丹砂即硫化汞,水银的硫化合物。既可作装饰性颜料和涂料,又可当药物。

古人认为,朱砂内服可以镇心养神、益气明目、通血脉、止烦懑、驱邪魅等,外敷可治疥、瘘诸症,称之为“药之上品”,巫师们还用它来“炼丹” ,靠服用它长生不死或起死回生。

今天很多地方在夏季来临的时候,还在服用朱砂或外用朱砂驱毒。

呜呼,可爱的人们,朱砂本身就是重金属毒物啊。

由于古代矿物的缺乏,交通也不便,食盐这种人类生活不可一日或缺的食品,生百味,生体力,生智慧,推动社会结构产生和变化,推动原始商业的萌动和发展,功莫大焉。

古人生了皮肤病,难受得要命,困局怎么破?

先祖没有医疗知识,内脏有病不知道,皮肤有病是看得见的。丹砂对皮肤病有医疗作用,敷上丹砂后,除痒止痛,去腐生肌,岂不欢呼雀跃。

有了咸盐和丹砂这两种矿物,巫民凭其交换粮食布帛,方有丰衣足食,娱乐升平,呈现出古代三峡地区的极乐盛世。

出产食盐和丹砂的巫山,逐渐走上了人类文化中最繁荣、最富庶的高级地位,核心地位,古人感激这座山,用通灵的“巫”来命名它,用美丽的神女来形容它,象征它。

巫师事务所是世袭的,这是“巫咸”其称谓在历史文献中被千百年长久曝光的重要原因。

其实十家巫师事务所这十个有名的“巫家”先祖部落,法术的师徒传袭模式正是他们的文化特色。

在历史上,被敕封为高级官职的,有三个“巫咸”,或称三届“巫咸” 。

第一个,在黄帝时,黄帝与炎帝内战中被擢为将军。第二个,是唐尧时,被封为御医。第三个,是在商的太戊时,被拜为宰相——国务卿。

第一个巫咸,史载矛盾较多,有说为炎帝“主筮”的,如《路史》,有说为黄帝“作筮”的,如《归藏》 。

炎帝神农与巫咸的渊源关系似乎更为确切,《文选·高唐赋》引用《襄阳耆旧传》里的记载说:“炎帝女曰瑶姬,未行而卒,葬于巫山之阳,故曰巫山之女。”

至少,告诉我们,巫咸一世,跟炎帝是同一时期的人。

唐尧时被封为御医的巫咸二世,没有实证资料说明他与巫山的关系,但称谓显然是没有问题的。

巫咸三世,主政国务,在西汉司马迁的《史记·殷本记》中有着较为详细的记载。

太戊执政的时候,出了一件怪事,宫殿门口长出了两棵树,一棵桑树,一棵柘树,两棵树长得很快。有人咋咋呼呼地说:清晨还是小苗,到了黄昏就合掌粗了。

关键是,两树互相搂着抱着,扭合在一起,姿势很不雅观。太戊非常恐惧:“这是两棵树精啊。”

伊尹的儿子伊陟,副总理兼民政部部长,他查看了成精的妖树,说:“臣听说,妖孽作祟,是道德弱势。道德强化了,妖孽自然消失。请陛下审查一下您的政策是不是出现错误了。”

太戊听了,先是一愣,随后觉得不无道理,就努力改进朝廷工作。

说也出奇,两棵妖树很快就枯死了。商朝从此走上复兴之路,冷淡的诸侯又都来朝拜了。

妖树事件,为史笔记载,任见先生从侧面看出,伊陟跟他爹伊尹已经不一样了,他爹曾经踏实地分析局势,谏议君王行事,到了伊陟,则把政治与巫术扭在了一起,猛一看反而有点像那两棵妖树呢。

伊陟将此事告诉了好友巫咸三世,巫咸三世为此专门写了《咸义》、《太戊》等数篇奇文,畅言治国之道,规劝太戊大帝。

在两位巫师大臣的谏佐之下,太戊去恶从善,修身养性,使商朝中兴,诸侯归顺。

太戊很高兴,命令在洛水边举行隆重的祭祀大典。

众多男女戏子,加班加点排练了史诗剧《桑林颂》,表现的是大黑鸟掉下一枚卵在湖里,正在洗浴的简狄姑娘捞起来吃了,生下商人先祖子契的优美故事。

这场大型歌舞的总导演就是巫咸三世。成功的演出为商王增了光,也使巫咸老三名声大振,以至于后世有个叫屈原的拼命做他的“粉丝”,屈原向楚王献媚不成,哭着喊着追随这个巫咸,数次欲扑江而去呢。

据说三世巫咸在军事上也不弱,太戊崩后,仲丁嗣位,西方蓝夷作乱,拥兵十万,杀至边庭,伊陟奏曰:可命巫咸为帅,白有作先锋,领兵三万,前往征平。

仲丁便派巫咸老三领军去征蓝夷。

蓝王乃西番国王陈严,与巫咸元帅对于阵前。阵势对圆之后,西将方风与商将白有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负。

巫咸在关上看见蓝兵虽勇猛但无谋,即令鸣金收兵。

次日,设下埋伏计,引蓝兵入关,巫咸命以枪刺马上将,刀砍马下足,蓝夷因而大败。

巫咸大获全胜,出榜安民,大赏三军,班师回朝。

仲丁闻得巫咸征蓝夷得胜,大喜曰:“巫卿真良佐也。”遂晋封其为左相。

巫咸死后,其子巫贤,虽说是官二代但也博学多才,辅助祖乙大帝,宛有乃父风范,官至右丞相,为贤臣之一。

由于众多“巫咸”屡建大功,“巫咸”的故乡除了咸盐、朱砂带来的富足,又被叠加上众多政治家的荣耀。于是,世居巫山的古代“巫咸”先民,所居住的“巫臷城”,非常非常豪华,有大街和小巷十二条,分别以巫山十二峰命名,日夜人声鼎沸,酒绿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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