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强时隔12年重回电视剧领域的野心之作《棋士》,自定档起便被冠以“中国版《绝命毒师》”的标签。

然而,这部以围棋教师黑化史为主线的犯罪悬疑剧,绝非简单的模仿。

它将社会转型期小人物的生存困境、家庭关系的裂痕,以及中国式“老实人”的压抑与反叛,编织成一盘张力十足的棋局,在黑色幽默与人性挣扎的交织中,拍出了独属于中国社会的悲苦底色。

剧中,王宝强饰演的崔业本是一个生活安稳的围棋老师。

少年宫的铁饭碗、拿奖无数的职业荣誉、看似美满的家庭,让他成为世俗标准下的“体面人”。

然而,这表面的光鲜之下,早已暗藏裂痕:

妻子因事业野心渐行渐远,儿子遭遇校园霸凌却无人倾诉,哥哥以警察身份施压却无视其精神困境,而校长更将他的围棋才华当作换取赞助的“交易工具”。



这种“体面”不过是社会规训下的假象——他既无法通过热爱的事业获得尊重,亦在家庭中沦为被忽视的“透明人”。

当儿子突患重病急需用钱时,崔业被迫向现实低头,答应为情敌老板下假棋换取奖金。

这一妥协,成为他坠入深渊的导火索。

随后,他在信用社抢劫案中意外协助劫匪逃脱,并发现围棋的博弈逻辑竟能运用于犯罪策划。

从此,他化身“棋士”,以缜密布局在黑白两道间游走,从被动卷入到主动操控,最终走向失控。

这一转变,与《绝命毒师》中老白的堕落轨迹形似,但内核截然不同:

崔业的“黑化”并非出于对权力的渴望,而是被中国式家庭伦理、社会阶层固化与个体价值失落的多重挤压逼出的绝地反击。

《棋士》的深刻之处,在于将犯罪动机根植于中国特有的社会土壤。

崔业的家庭关系极具代表性:父辈的偏心导致兄弟隔阂,母亲以“和为贵”粉饰矛盾,妻子以“上进”之名疏离家庭,而崔业自己则以沉默应对一切。

这种“冷暴力”式沟通,让家庭成员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也切断了崔业向外界求助的可能。

“老实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一个贬义词。

剧中一幕极具讽刺:崔业击败幼时对手时,对方告诉他,当年进专业队他之所以会输,只是因为他不懂人情,而自己只送了一包白糖!



更残酷的是,崔业自以为踏出了“棋盘”,想通过这一次的赢棋,拉到大老板王红羽的投资,开始下海做生意。

殊不知在这些大老板眼里,执棋的他只是一枚棋子,靠实力赢得棋局的他什么也拿不到。



富人们只做权钱交易,施舍小钱给穷人希望,往往也只是为了满足他们当下的情绪价值。

就像前面崔业输了王红羽一局棋,妻子就在旁边端茶倒水,账户直接到账儿子的手术钱一样。

富人获得了满足感,才会赏钱,这不是生意,而是羞辱。

不过令人惊喜的是,《棋士》在叙事手法上巧妙融合了现实主义沉重感与荒诞喜剧元素。

不至于太过沉重。

崔业初次绑架人质时,竟因对方认出自己而慌张遮脸,甚至为人质洗尿湿的裤子;

小弟求妈祖“批准”犯罪计划,崔业一边嗤之以鼻,却又在作案后迷信电脑算命。

这些反差细节,既消解了犯罪题材的暴力压抑,又以戏谑笔触揭示底层人物的精神困境:他们并非天生的恶徒,而是在荒诞现实中踉跄求生的普通人。





王宝强的表演亦成为剧集灵魂。从木讷寡言的教师到癫狂阴鸷的罪犯,他通过细微表情与肢体语言,精准诠释了角色从压抑到爆发的层次感。

与之对戏的陈明昊(饰警察哥哥)则以隐忍与爆发兼具的演技,将兄弟情与法律信仰的撕裂感推向高潮。



尽管被对标《绝命毒师》,但《棋士》并未停留于类型化叙事。

它将围棋的“围”与“破”隐喻为个体与时代的博弈:

崔业精于计算棋路,却算不透人情世故;他试图以犯罪打破人生困局,却陷入更深的道德迷宫。这种东方哲学式的命运观,与西方个人英雄主义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看了《棋士》再重温《毒师》绝对也是一个好选择。



结语:棋局之外,何处是生门?

《棋士》的终极叩问,并非“好人为何变坏”,而是“社会能否给好人留一条生路”。

崔业的悲剧,在于他始终困于棋盘之内,将人生简化为非黑即白的胜负游戏。

当镜头最后定格于他癫狂的笑容,观众看到的不仅是一个罪犯的沉沦,更是一个时代对“老实人”的集体围剿。

或许,真正的破局之道,恰如剧中那句签文所示:“走出下棋的世界,会有更多的出口。”

目前《棋士》播出3集,节奏和剧情都拉满了,据说本来有24集,因为《漂白》出事又重审了一遍改成22集,希望剧情不要太受影响吧,期待后面故事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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