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都探索过活着的意义。那么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无论是古人还是当代人,都喜欢长生不老,却终究不能长生不老。人的生命是有时间限制的,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时间限制,才让生命变得弥足珍贵。生命的珍贵是相对于个人来说的,相对于别人却没有那么珍贵,因为自己生或是死对别人来说影响不太大。自己得病要忍受痛苦,而别人却并不会痛苦。一个禅师为了诱导弟子开悟,用手使劲儿拧弟子的鼻子,弟子疼得大叫,甚至疼出了眼泪。禅师对弟子说:“疼的是谁?”弟子回答:“我。”弟子一句话就开悟了,瞬间明白我是谁了。禅宗要求“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禅师算是直指人心了,让弟子知道我是谁。很多人不明白我是谁,只是浑浑噩噩地活着,从小到大生活在一定的环境中,即便变换了不同的环境,也仍然要挣钱谋生,要和其他人一样正常生活,要结婚生子,甚至走到了老年阶段,也仍然不明白我是谁,我这一生要干什么。有人终老炕头,有人死于车祸,有人死在医院里,有人溺水而亡,有人活到了一百多岁才死,有人几岁就夭折了,有人被疾病折磨而死,有人无疾而终。生命似乎并不是公平公正的,给予每一个人的也不是等量的。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不仅认识和思想不一样,而且感触也不一样,生命更是不一样。即便长相一样的双胞胎,生长在一样的环境里,也会产生不同的意识和思想,产生不同的人生价值观。在茹毛饮血阶段,人们认为活着本身就是意义,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干任何事,甚至夺取别人的生存资源,谋财害命,都可以活下去。而那个时候,社会充斥着丛林法则,甚至人类社会根本没有形成。自然界弱肉强食,人和动物争地盘,还要面临干旱和洪水,面临地震、火山的危害,面临冰雹和泥石流的危害,但人类群体能够抱团取暖,能够顽强地活下去,却并不会产生多么高远的人生理想。那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只有十几岁,简直像动物一样活着。到了人类社会形成以后,即便人们当牛做马,也仍然要活下去,而权贵占有社会优质资源之后,并不会长生不老,只不过耗费太多的社会资源,该死的时候还是得死,即便不愿意离开人世,也仍然要死去,并不由他们自己做主。到了现在,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很多人不用从事农业生产就能挣钱,靠钱就可以生活下去。虽然人们的寿命提升了很多,甚至有人能活过一百多岁,但仍然会死亡,并不会长生不老。
活着的意义并非只是浪费粮食,而在于体验,人生是属于自己的,并不属于别人,尤其要体验自己人生的意义,而不要去体验别人的意义。即便有为了集体而献身的人,也仍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们认为献身是有意义的,起码能够实现人生的意义,而不至于茫然无措,更不至于浑浑噩噩度过一生。司马迁的《报任安书》中写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古代仁人志士有献身精神,要为了正义而伟大的事业献身,似乎要让生命重于泰山。而绝大多数人没有这种献身精神,只是浑浑噩噩地活着,那么他们的死就轻于鸿毛,不会被后人铭记。很多大臣敢死谏,却被皇帝看成“讪君卖直”。即便皇帝杀了他们,他们也心甘情愿,因为他们自认为可以名垂青史,留下美名比活着还要好。古代读书人似乎有很浓重的家国情怀,要为了所谓正义的事业而献身,为了家国荣誉而献身,却不会苟且偷生,也不会看着皇帝堕落下去。但很多读书人并没有这样的情怀,只是在读书的时候有这样的情怀,而一旦考中做了体制内的官员,就会按照体制内的潜规则运作,而不会保持原来修齐治平的远大理想了。
有人认为追求钱是有意义的,就要一辈子追求钱,最终挣了很多钱,自己却没有花完,怎么说都是可惜的,而这一生耗费在追求前的方面,没有自己美好的体验,当然也就荒废了一生,除非在追求钱的过程中感觉到很快乐,并且以此为最高要义,才会觉得人生有意义。有人追求权也是如此,即便做了高官,也仍然不满足,要想方设法往上爬,甚至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很多钱,用银子铺路往上爬了,最终还是撒手人寰,那么他这一生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倘若他认为有意义,也认为追求钱和权的过程中很快乐,那么他的一生就只能停留在这个阶段。老子讲究绝圣弃智,不要有太多的智慧,也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什么都不想,瞬间就自由了。倘若一辈子追求钱或权,就会被钱或权束缚了手脚,追求其他的东西也是如此,很容易自缚手脚,却分明不知道,还以为人生就应该这样,却忽略了自己独特的体验,也忽略了内在的人格建设和精神殿堂的建设。
活着的意义在于自己独特的体验,不管生命是长还是短,都需要有自己独特的体验。不去陪着别人耗费时间,也不去拼命追求钱和权,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可以,更多的时间用来体验自然、社会和人生,找到自己的本心,就像禅宗说的“明心见性”,才不枉活这一生。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要做什么才是至关重要的,其他的大多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