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I不是问题,DEI的异化和滥用是问题;改编不是问题,既反前作又不敢解构的鸡贼才是问题;白雪公主的肤色不是问题,电影质量差才是问题。

因为肤色问题,《白雪公主》一上映就在全球遭遇群嘲,再加上主演瑞秋·齐格勒各种反复横跳莫名其妙的言论,一会诋毁原作,一会涉及犹太人。还有此前莫名曝光的“七个小矮人”剧照,等上映后发现不过是新设置的七个盗贼。用黑红也是红的思路,赚足眼球和流量,败光了路人的好感,或许能产生新的观影吸引力:看看这玩意儿到底能拍成什么样子。


答案是:烂得一无是处。

瑞秋·齐格勒不丑,但这诡异的服化道一言难尽。在盖尔·加朵扮演的皇后面前,魔镜说出白雪公主最美,是对人类社会既有审美的颠覆。一个像村庄一样大小的国度,人种的多样性早已超越纽约伦敦洛杉矶。但故事的内核、人物的性格,居然逊色于那部经典动画。

作为世界上第一部动画电影,动画片《白雪公主》的内核可以说是“经典”(也可以理解为陈旧)的,皇后嫉妒,白雪公主善良,容貌焦虑引发雌竞和加害,最终要靠男人来拯救。这种传统童话叙事中,我们当然可以挑出不少“问题”。可是,这个故事它是成立的。传统社会局限性是叙事的前提,才让故事变得可信。我们事后诸葛亮般的反思和追问,更显得作品中“问题”真实且真诚。

但是《棕白雪公主》里,皇后的嫉妒没有改变,白雪公主有了雄心壮志?至少我没看出来,哪怕是善良的美德,在棕白雪公主身上都若隐若现。就像很多人提到的,动画版的白雪公主第一次到七个小矮人的房间,先是给他们打扫屋子,清理干净后累得睡去。真人版的白雪公主到了房间先睡觉,醒来后再用歌舞“打扫”,而且这个打扫就是把扫把递给小矮人。也就是说,嫉妒与善良对决的故事内核并没有改变,人物的特性却被削减,善良勤劳的特质不明,公主最大的理想和善意就是给平民吃馅饼……

半瓶子醋的独立女性,人物动机不明,并没有展现出现代的自主性,又把传统美德丧失殆尽,最后靠嘴炮输出战胜王后的军队。毒苹果的烂梗生硬无聊,原作中是衬托白雪公主善良纯真,到这里只能看出主角的无脑。帅哥男一号到时符合男色时代,还带了几个光怪陆离的盗贼陪衬人。最后还得靠帅哥来吻醒公主,还吻得那么敷衍,白雪公主居然还是依靠男人,哦,对了,还有嘴炮。

传统内核不一定都是陈旧的,也有经典所在。当代改编要么在其基础上进行细化和修补,稍微带点现代思想无伤大雅,比如《美女与野兽》;要么彻底来次后现代解构,另起炉灶创造新经典,比如《大话西游》。就怕《白雪公主》这种非要用身份政治的皮,套一个传统叙事的壳,套完明明不合适还要装作看不见。

沿着好莱坞DEI的线索,我们能看到曾经诞生了很多优秀的电影,比如《逃出绝命镇》这种用恐怖电影来探讨种族问题,比如《冰雪奇缘》这样的童话可以颠覆王子形象,赋予公主独立性,比如《无敌破坏王》里甚至把历史上的迪士尼公主全拉出来,通过一个顽皮女孩来看迪士尼公主的变迁。可是,当DEI异化为身份政治,“身份”超越了“电影”,政治正确置于创作自由之上,评价标准就彻底变了。

原本,电影质量是主要标准,DEI是附加题,要是能用附加题的思路完成主线任务,那就是惊喜作品。但身份政治出现后,附加题变成了主要标准,倒反天罡却大行其道。于是,终于出现《白雪公主》这样的奇葩作品,既想用经典IP赚钱,又要植入不必要的多元化,再赶上保守主义回潮的当下,《白雪公主》的滑铁卢就成为定局。这部电影失败的最大意义,是让左右双方产生共识:烂片就是烂片。别再为肤色、性别这类议题争吵不休,好好拍电影,让平权思想润物无声地融入其中,让善良这样的传统美德绵延不绝。最后那场葬礼一样的美满结局,也许真能埋葬身份政治的僭越,这部如同屎一样的电影,也许能成为未来的教训和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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