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慧，今年42岁，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便早早进入社会打拼。如今，我和丈夫生活在一个小县城，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能勉强维持。
丈夫王志刚比我大三岁，是个普通工人，每天早出晚归，收入一般，但好在踏实肯干。我们结婚已经18年，儿子今年16岁，正在读高中。
我的公婆以前在县城里做小生意，勉强攒下了一点积蓄。公公在五年前因病去世，留下婆婆一个人独居。
婆婆性格强势，一直以来更偏爱小叔子王志远，他比我丈夫小六岁，大学毕业后去了外地发展，如今事业有成，收入颇丰。婆婆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志远是家里的希望，将来要靠他光宗耀祖。”
这些年，婆婆对我们的态度一直是“能不麻烦，就不麻烦”，但对小叔子却是无微不至，每次小叔子回家，她都忙前忙后，生怕儿子受一点委屈。
相比之下，我们这个当长子的家庭，似乎只是她的“避风港”，等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想到我们。
一年前，婆婆突发脑溢血，虽然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但从那之后，她瘫痪在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那时候，小叔子刚刚在外地买了房，正筹备婚事，而丈夫又要上班，婆婆的照顾问题便落在了我身上。
“妈这边，你照顾着吧，等志远忙完了再说。”丈夫的话虽然平淡，但我心里却清楚：这件事，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承担。
我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毕竟，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家里默默付出，不指望有人替我分担。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年下来，我的付出竟然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02
刚开始照顾婆婆的日子，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等小叔子忙完婚事，他会回来分担一些责任。然而，一年过去了，小叔子一次也没回来，最多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嘘寒问暖几句，然后匆匆挂断。
婆婆瘫痪后，大小便都需要人照顾，我每天给她擦身、换洗衣物，夜里还要时刻留意她有没有不舒服。她本就性格强势，如今更是脾气暴躁，稍有不满就对我发脾气。
“慧啊，这饭怎么这么硬？我咬不动！”
“慧啊，你给我擦身怎么这么用力？把我皮擦破了！”“慧啊，电视声音太大了，我要睡觉！”
我刚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哄她，可时间长了，心里真的觉得委屈。我每天累得腰酸背痛，晚上也睡不好，可换来的却是她的抱怨和嫌弃。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试探着对丈夫说：“妈这么大年纪了，咱们是不是请个护工，分担一下？”
丈夫头也不抬地回道：“护工得多少钱？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闲钱？再说了，妈在家，咱们自己照顾最放心。”
我知道，放心只是借口，省钱才是主要原因。可他怎么不想想，我也是个普通人，也会累，也需要休息？
但最让我心寒的，还是小叔子对我们的态度。
那年冬天，婆婆因为躺久了，背上生了褥疮，我每天都要给她上药、翻身，可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医生说如果不住院治疗，伤口可能会恶化。
我和丈夫商量后，一起给小叔子打了个电话，希望他能出点钱，让婆婆住院。
“哥，嫂子，我这边最近也挺紧张的，刚买了房，婚礼花销也大，你们看能不能先垫着？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补给你们。”
电话那头，他说得理所当然，可我听完却只觉得心寒。
“你每个月赚好几万，妈住个院你都舍不得出钱？”我忍不住质问。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小叔子语气里带着不满，“我也有我的家庭要养，妈在你们家住着，按理说本来就是你们照顾的，怎么能什么都推给我呢？”
我气得说不出话，丈夫也只是叹了口气，说：“算了，咱们自己想办法吧。”
最终，我们还是咬牙把婆婆送进了医院，所有的费用，还是我们自己承担。
婆婆住院期间，我每天要跑医院，家里还要照顾孩子，累得没时间喘息。可即便如此，婆婆依旧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从没想过我的感受。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太累了，回家后忍不住红了眼眶。儿子看见了，小声问我：“妈，奶奶她真的只喜欢小叔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孩子也能看出这些。
“别瞎说，奶奶也是疼你的。”我敷衍地笑了笑，可心里却清楚，事实是什么样的。
终于，婆婆出院了，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小叔子终于回来了。
那是婆婆瘫痪后的第一次，他带着新婚的妻子回来看望婆婆，带了些水果，嘴上甜甜地喊着“妈”，一副孝子的样子。
婆婆看到他，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仿佛这一年里，她受的罪都是因为我。
“志远啊，你要是早点回来，妈也不用这么受罪了。”她叹气道，“你嫂子照顾我是挺辛苦的，可有时候，还是不如自己儿子贴心。”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凉，站在一旁没说话。
接下来，让我更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婆婆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本存折，递给了小叔子。
“妈存了点钱，不多，志远你拿着，以后生活上宽裕些。”
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婆婆竟然还有存款！这一年里，她住院的钱，我们东拼西凑，甚至连孩子的学费都差点交不上，可她竟然一直在藏钱？！
丈夫的脸色也变了，忍不住问：“妈，你不是说没钱了吗？”
婆婆有些不自在地避开目光：“妈这点钱留着，也是想着将来给志远用的。”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彻底死了。
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丈夫竟然没有反驳婆婆，而是看着小叔子，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妈的钱你拿走了，那妈以后也你带回去照顾吧。”
我猛地抬头，看着丈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小叔子脸色变了，连连摆手：“哥，我哪有时间照顾妈？我工作忙，媳妇也不懂得照顾人……”
“那我们也忙，我们也累。”丈夫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妈是你亲妈，钱你拿走了，人你也得带走。”
我第一次觉得，丈夫这么有担当。
婆婆也慌了，连连摆手：“我不去，我不去！志远家里地方小，哪能住得下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不再说一句话。她的心已经偏得不能再偏，我的付出，在她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03
最终，婆婆还是没有去小叔子家。小叔子拿了存折后，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支支吾吾地说：“等我手头宽裕了，再给妈寄点钱。”
可我们都清楚，这句话不过是敷衍罢了。
从那天起，我对婆婆的态度变得冷淡，不再像以前那样百般忍让。以前她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而现在，我只做我该做的，其他的，一概不管。
丈夫也开始反思，他不再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有时候下班回来，也会帮我照顾婆婆，甚至开始主动跟小叔子沟通，让他也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婆婆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变得沉默，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颐指气使。她会偷偷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也不知道这样的改变会不会让家庭变得更好。但至少，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了。
有些爱，终究是换不来的。
但至少，我还可以学会爱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