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农历十月初一,日军从盘踞的宜陵镇东窜,在晨雾中架起炮轰炸塘头镇。炮击二十多分钟后,接着架起轻重机枪扫射民居,子弹打得房上的砖瓦掉落到街上。



小镇的百姓从睡梦中惊醒,许多人来不及穿好衣服,便仓皇逃离了祖辈生活的家园,向着远方逃难而去。更多的人则来不及出门,凶残的日寇就已经杀到了跟前。

当时16岁的少年蒋子美在小纪镇的扬州中学读书,由于小纪镇遭到日军飞机的轰炸,学校不得不放假让学生回家避难,蒋子美刚到老家塘头镇没多久,日军又袭击了塘头镇。

日军侵入小镇那天,两路日军从镇西向镇东、镇南向镇北分别横冲直撞,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捕,镇上未能及时逃出的居民,几乎无一幸免。



镇东的老先生于经方,前清时期的贡生,在镇上颇有名望,当时年纪74岁。日军进入小镇后,于经方老人慢慢起身,坐在窗户下面扣纽扣,第一颗扣子还没扣好,一把刺刀就捅到了他的身上。

老人的白胡子上沾了血,他用手紧紧地按住伤口,悲愤地怒骂日本兵,他挺直了胸膛指着日本兵大喊:“有种的就再来一刀!”日本兵被他的气势吓倒,一枪托砸向他的面门,老人惨叫一声倒地,鼻子被砸断血流不止。

日本兵离开老人的家后,邻居将老人背起逃出了镇子,可是刚跑出镇子几十米远,老人就死在了邻居的背上。老先生的弟弟于鼎巨夫妻逃到镇外就遭到日本兵的射击,日军的机枪扫中了夫妻二人,夫妻两个被打倒跌进了河里,双双殒命河中。



蒋子美家的隔壁是一爿药铺,店名叫元恒昌,是个一百多年的老店了。店主朱祝三有80多岁,日军进镇时他带着徒弟毛顺守在店里。

日军闯进元恒昌药店,不问青红皂白就一刀捅去,毛顺当场受伤倒地。朱祝三冒着浓烟烈火闯到镇外去找人来救,蒋子美亲眼看到人们将毛顺抬回屋里,用最简单的办法给他包扎伤口,可是这一刀刺得很深,人没多久就死了。

80多岁的朱恒三在逃出小镇后,在路上遇到了扫荡的三个日本兵,日本兵见他的白胡子又长又美,竟然将他拦下绑在一棵树上,活生生地拔光了他的白胡子。朱恒三满脸是血,被救下后没几天就死了。



西街的于茂生、于朔蓂两家在日军进镇时都逃走了,留下这两个老年人看门。于家人想着,日军不会为难年迈的老人,可是谁曾想日军杀人才不管是不是老年人。

两位看门人被日本兵拉出门外,用枪托砸了半天后,又推到大火里去焚烧。两个老人在大火中挣扎,身上的棉衣被大火烧焦,贴在身体上又继续燃烧,大火焚烧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声,听了令人头皮发麻。

两个老人惨死大火之中,当大火扑灭时,发现尸体被烧成黑一块、黄一块、红一块,简直令人不敢直视。那天上午,日军在镇上杀了28个人,其中有不少是老年人。



日军撤离时开始放火,日军先是占领了经销煤油的店铺,抢走了所有的煤油,然后分成三五个人一组,抓来几个民夫挑着煤油跟他们走。

紧接着,日军又抢来农民家里的竹扫帚,浇上煤油点燃后,举着挨家挨户地烧。农户人家大多数是茅草房,很快就被大火烧着。草屋的顶直接被大火烧掉下来,屋内的粮食、家具和其他东西,就被掉下来的屋顶盖着焚烧,全部烧成了灰烬。

有几个老人来不及撤出,就被掉下来的草屋顶压住焚烧,活活烧死在屋里。许多农家的房屋,只剩下被烧得漆黑的墙壁,锅碗瓢盆全都烧坏了。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熄灭,许多人无家可归。那年的冬天,很多人因为冻饿而死。



日军撤走时抢走了镇上几乎所有能抢的东西,许多大商店被日军洗劫一空。日军将布匹担在抢来的牛马和驴的背上,再把抢来的面粉、粮食等压在布匹上,驮着走出了小镇。

日本兵还大肆索要“金票”,勒索居民交出家里的金银器物和钞票。若不给日军,当场就会被用刺刀刺、用枪托砸,或者放火烧毁房屋。日本兵还将抓到的年轻姑娘关在一间屋子里糟蹋,日本兵排成小队在外面一个个地进去……



蒋子美的祖父当时已经73岁,中风在家无法动弹,日本兵进家搜刮时,竟然将老人拉起来丢到院子里去,他们以为老人躺的床上藏了钱财。当发现床上没有钱财后,就朝正在哀嚎哭喊的老人踢了几脚,又刺刀刺了几刀。

日本兵找不到值钱的东西,经常拿人来出气,逼迫老人跪在地上用鞭子打。有时候找不到鞭子,就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打,用锄头、板凳甚至砖头。有很多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有的人被打后没几天就死了。

日本兵在镇上折腾到了下午,赶着牛马和毛驴驮着粮食、财物,赶着百姓养的肥猪,枪杆上挂着被打死的鸡鸭,押着几个年轻的姑娘,大摇大摆、龇牙咧嘴地向镇子外走去。这是一群活脱脱的强盗和恶魔!



几十年过去了,蒋子美从少年变成了老人,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年亲眼目睹的日军暴行。他时常向孩子们提起日军的这段暴行,他每次都会流下眼泪,他这样说道:

“日军下乡扫荡有多坏?日军什么人都杀,连老人也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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