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之同志,您可知道特赦后的溥仪现在月薪多少?”1964年春节座谈会上,章士钊端着茶碗突然发问。毛泽东放下手中文件,习惯性地摸出根烟点燃:“听说是一百八?”这组看似寻常的对话,意外揭开了末代皇帝与共和国领袖间一段特殊交往的序幕。

1945年8月21日的苏联赤塔市郊,被俘的溥仪正对着镜子练习俄语。当看守送来红菜汤配黑面包时,他突然将餐盘掀翻在地:“朕要见斯大林同志!”这个举动让随行的伪满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这位“康德皇帝”,在苏联关押期间竟先后三次递交入党申请书,甚至主动将携带的珠宝古董献给苏军。直到1950年8月5日,当押解列车驶过中苏边境时,溥仪才发现自己精心缝在棉衣里的468件珍宝,早在长春机场就被东北民主联军收缴。



抚顺战犯管理所的铁门在溥仪面前打开时,他仍保持着挺胸抬头的仪态。管理人员递来的囚服被他甩在地上:“朕不穿这粗布衣裳!”可当被安排与伪满官员同住后,再没人替他叠被梳头。某日清晨,溥仪举着被洗衣粉烧出窟窿的衬衣,冲着走廊大喊:“快给朕换新的!”路过的管教干部停下脚步:“爱新觉罗同志,这里没有皇帝和奴才,只有需要改造的战犯。”这句话让溥仪怔在原地,他第一次意识到,那个跪满乾清宫地面的世界永远消失了。

1955年3月的改造进度汇报会上,贺龙元帅翻看溥仪的思想汇报时突然笑出声:“这位前清皇帝现在会补袜子了?”次年沈阳军事法庭上,当溥仪用颤抖的手指认日军战犯时,旁听席上的载涛老泪纵横。这位曾经的摄政王后来在回忆录里写道:“他在证人席上痛斥侵略者的样子,倒比当年坐在龙椅上更像个真皇帝。”



1959年特赦令颁布当天,溥仪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里哭了半小时。出狱时他抱着管理员给的搪瓷脸盆不肯撒手,直到被劝说“这是国家财产”才松手。在北京植物园,他给月季剪枝的动作总带着提笔批奏折的架势。有次售票窗口排起长队,溥仪竟掏出钢笔要给游客签名,结果被老同事提醒:“咱们这儿卖的是门票,不是圣旨。”

1961年深秋的颐年堂会面颇具戏剧性。当毛泽东问起清宫秘闻时,溥仪突然起身要行跪拜礼,被警卫员一把拉住。主席笑着摆手:“现在不兴这个喽,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据在场秘书回忆,溥仪当时紧张得把茶水洒在呢子裤上,毛泽东却打趣道:“当年你在养心殿打翻茶碗,怕是要砍几个太监的脑袋吧?”满室哄笑中,末代皇帝红着脸掏出手帕擦拭。



最耐人寻味的是1962年除夕家宴。当毛泽东夹起块红烧肉放进溥仪碗里时,这位素食主义者罕见地破了例。饭后合影环节,章士钊打趣“这是开国领袖与亡国皇帝的历史性同框”,毛泽东却正色道:“他现在是文史专员爱新觉罗·溥仪同志。”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收敛了笑容。

关于那笔2000元稿费的去向,鲜为人知的是溥仪曾提议转赠抗美援朝烈士家属。章士钊劝他:“主席说过,接受帮助也是种进步。”拿到汇款单的载涛更是连夜进宫(故宫),在太和殿前磕了三个响头。有意思的是,当李淑贤问起这笔钱的用途时,溥仪买了整套马恩选集和台“永久”牌自行车,剩下全交了党费。



1967年深秋,躺在病床上的溥仪反复摩挲着那枚“文史专员”工作证。护士听见他临终前喃喃:“这辈子总算...没白活...”窗外的银杏叶纷扬如当年登基大典的黄罗伞盖,只是这次,再没有山呼万岁的声浪。三十年后,当李淑贤将骨灰盒迁往华龙陵园时,意外发现夹层里藏着张泛黄的汇款凭证——编号19640213,金额2000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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