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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为禁毒战争承担一切责任”
就在3月18号，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在国际刑事法院（以下简称ICC）的被告席上，杜特尔特昂首挺胸地说道。
这一表态，将全球目光再次聚焦于他执政期间发起地“铁血禁毒”政策。
自2016年以来，这场运动以“一月杀千人”的雷霆手段，诛杀了近万名涉毒人员。
不管真假，只要涉毒，就算当街被杀死都行。
但也正因为这种雷霆手段使得杜特尔特备受指责，他的坚定支持者称其为“菲律宾的大救星”，反对者则斥之为“只会杀戮的刽子手和屠夫”。
当杜特尔特在海牙法庭上坚称自己“绝不后悔”时，在菲律宾的街头巷尾，人们激烈讨论一个问题：
这场以鲜血为代价的禁毒战争，究竟有没有给菲律宾带来改变？
铁血禁毒
在杜特尔特看来，菲律宾的毒品问题不是通过演说和多数派决议能够解决的，而是要靠铁与血。
对此，杜特尔特从不隐瞒他的观点，在2016年总统竞选期间，面对底下的支持者，杜特尔特大声喊道：“如果要杀了所有涉毒人员，那么我会这么做的”。
杜特尔特之所以会在竞选期间提出兼具极端和铁血的观点，这与当时菲律宾毒品泛滥、吸毒成风的糜烂风气有关。
据菲律宾国家警察局数据，在2016年，超过25%的基层行政单位涉及到毒品交易，首都菲律宾等大城市的街头到处是兜售毒品的毒贩和瘾君子。
被毒品影响生活的人口高达90%以上，而面对已经如烈火燎原的毒品问题，刚当选菲律宾总统的杜特尔特推出了简单的解决办法：“杀”。
杜特尔特直接授权警方，“对于拒绝被捕的毒贩，就地枪毙”。
值得一提的是，杜特尔特的禁毒战争也深受他大学政治老师西松的影响。
（西松）
作为菲律宾共产党的创始人，西松将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教导给了杜特尔特，在这位老师的谆谆教导下，还是学生的杜特尔特领悟了一个道理：
“只有发动群众，才能解决群众问题”。
受此影响，当上总统的杜特尔特发动了全民“赏金猎人”行动，就算是普通人只要击杀毒贩，政府就会最高给与约菲律宾普通人月收入300倍的赏金，此外还可以得到较高级别的政府职位和待遇。
重赏之下皆是勇夫！
就这样，菲律宾禁毒战争很快见到了成效。
在杜特尔特执政的六年里，菲律宾毒品相关犯罪率直接下降了73%。
首都马尼拉街头的毒品交易从明目张胆变为了销声匿迹，城市治安显著改善，这一成就不仅体现在数据上，也体现在民众的切身感受中。
杜特尔特在卸任时，支持率仍然高达70%以上，这在民主国家极为罕见，显示出底层民众对他的高度认可，原因就在于，他让普通人重新感受到了社会安全。
就像达沃市一名名叫罗莎琳的水果摊贩面对媒体采访时而说的那样：“以前晚上不敢出门，毒贩在街头晃荡，抢劫，斗殴不断。现在街上干净了不少，我能安心摆摊了。”
这样的例子不止一个，在马尼拉贫民窟，单亲妈妈玛丽亚也感叹道：“我的儿子差点被毒品毁灭了，街上毒贩少了不少，我终于敢让他出去玩。”
这些普通人的故事，折射出的是禁毒战争如何为社会底层带来切实的生活好处。
此外，杜特尔特还通过“投降计划”让数十万瘾君子主动自首。
据菲律宾政府统计，截止到2020年，约有170万人登记参加了戒毒项目，其中不少人成功戒毒回归生活。
这不仅削弱了毒品需求，也从源头上打击了毒品网络。
杜特尔特的铁血政策就像一把锋利的镰刀，狠狠割断了毒品在菲律宾蔓延的藤曼，为病入膏肓的社会带来了显著改善。
然而，他过于强硬的手段，也确实伤及了不少无辜。
据国际人权组织统计，在杜特尔特执政期间，约有3万人在禁毒行动中丧生，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被误认为毒贩的平民。
这种“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执行方式，引发了巨大的道德和法律争议。
例如，在2017年8月的马尼拉就有过真实案例。
17岁的少年德洛斯在街头被警察击毙，警方宣称他是毒贩并拒捕。
但监控录像显示，德罗斯只是一位路过买晚餐的无辜学生，手无寸铁。
据事后的调查显示，他从未涉毒，甚至连违反的不良记录都没有。
德洛斯的死亡引发了菲律宾全国范围内的抗议，他的母亲在镜头前泣不成声：“我儿子连毒品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
这一事件成为禁毒战争里，最具代表性的悲剧之一，也让人们开始质疑政策的边界究竟在哪里？
类似的悲剧还发生在达沃市。2018年，在达沃市一名叫胡安的面包师因为与邻居争吵，被邻居恶意举报为毒贩。
（菲律宾禁毒之战）
当晚，一位蒙面杀手就闯入他家，一枪将其爆头。但事后的调查显示，胡安只不过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根本与毒品无关。
他的妻子抱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哭诉道：“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哪里来的钱买毒品？”这些无辜生命的逝去，如同铁血政策洒下的苦果，让人不得不心痛。
菲律宾民众其实知道，杜特尔特的初衷或许是除恶务尽，但执行中的偏差，却让不少无辜者成为了牺牲品。
而在国际上，杜特尔特因其强硬的态度，得罪了不少国家，这些国家或组织就趁机以此为他扣上了“反人类罪”的帽子。
（杜特尔特）
2019年，ICC启动对杜特尔特的调查，2025年3月，ICC直接以“反人类罪”在马尼拉国际机场将杜特尔特逮捕，移交到了海牙进行审判。
杜特尔特被抓引起全世界的关注。
支持人认为ICC并没有权力抓捕杜特尔特，毕竟菲律宾已经退出ICC。
但反对者却认为这是对杜特尔特滥杀无辜的审判。
就事实来看，杜特尔特的禁毒战争滥杀无辜了吗？
确实有。
禁毒战争改变菲律宾的社会环境，减少毒品贸易了吗？
也确实做到了，并且做的很好，那么杜特尔特该不该因此被审判？
他被抓的背后是因为什么？
背后真相
2025年1月，现执政的菲律宾马科斯政府态度突然软化，决定配合逮捕令，最终让杜特尔特被捕并移交海牙。
这一突发事件如同一场风暴，暴露了菲律宾在国际社会中的两难处境。一方面，支持者认为这是西方对菲律宾主权的侵犯，杜特尔特是为了国家前途而牺牲的英雄。
另一方面，反对者期待ICC的审判能为数万受害者讨回公道，这种国际博弈，让菲律宾的外交舞台变得异常复杂。
而在菲律宾国内，禁毒战争也因为涉及到菲律宾国内政治家族之间的争权夺利而变得复杂化。就像《人民的名义》里的人物台词所说的那样：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为了追逐国家大权，杜特尔特家族和现任总统小马科斯家族的矛盾变得异常激烈。
2025年3月17日，参议院伊梅·马科斯宣布将调查逮捕杜特尔特的合法性，她强调：
“国家主权和法律程序必须至高无上”。
这不仅是一场家族恩怨的延续，也反映出了禁毒战争引发的社会撕裂。
面对这件事，杜特尔特的铁杆支持者走上了街头，高举着“释放我们的人民英雄”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与之相对的，那些厌恶杜特尔特的人则聚集在法院之外，要求“让正义降临”。这种对立如同一道深深的缝隙，预示着菲律宾国内政治生态的不稳定性。
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杜特尔特三年前下任留下的禁毒遗产，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治安问题，而是一场关于权力和民意的拉锯战。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毒品问题真的被根治了吗？
杜特尔特的铁腕虽然重创了毒品网络，但却没有触及到菲律宾毒品问题的根源。
据2024年的菲律宾官方数据，菲律宾全国仍然有332人死于毒品相关暴力，毒品交易虽然减少，但却没有绝迹。
例如，在奎松市，一位叫卡洛斯的小贩因生活所迫被迫走上了贩毒的道路，2023年，他因为贩毒被警方逮捕枪毙，据他的一位邻居回忆：
“卡洛斯人其实不坏，但因为他家人口众多，没有工作挣钱不得不铤而走险，死了还留下了三个孩子没人养”。
这揭示了贫穷在菲律宾如何把人“逼上梁山”。
另一个案例发生在棉兰老岛，2022年，一位外号为“黑豹”的毒贩在禁毒战争里被捕，但因为靠金钱贿赂当地官员，“黑豹”仅仅只在牢房待了半年就出狱了。
在杜特尔特卸任后，这位毒贩迅速重操旧业，依靠腐败的保护伞重建了毒品网络，到2024年已经控制了当地多个乡镇的毒品销售网点。
只能说，杜特尔特是“壮志未酬便身陷囹圄，叹息不已”，即使他的铁血可以暂时压制毒品问题，但只要菲律宾还存在腐败和贫穷，毒品就始终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总之，杜特尔特的政策就像一剂猛药，对症下药却未能治本。
菲律宾毒品问题的复杂性，远非一个“杀”字所能解决的。
毒品问题本就是一个和社会结构、经济困境息息相关的社会问题，单单依靠铁腕只能治标，治本则更需长远的努力，唯有综合治理，发展经济，进行思想教育，同时严刑峻法，才能让菲律宾，迎来新生！
本期参考文献：
[1]白波.杜特尔特为何仍毅然回国？
[2]张松.菲律宾两大家族为何势同水火
[3]袁廿一.中期选举后,菲律宾将如何推进禁毒战
[4]杨静林.菲律宾的毒品安全问题与杜特尔特政府禁毒运动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