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翠花，今年五十二岁，初中毕业。
要说我这一辈子，也算是见过些风浪。早年嫁到这小县城，跟着老王，也就是我那口子，一起摆摊卖菜，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现在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按理说，我也该享享清福了。可这日子啊，总是不让人省心。
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生个儿子。老王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公公婆婆就差把“传宗接代”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我头胎是个女儿，那时候婆婆的脸色就不好看，明里暗里地催我生二胎。后来，二胎还是个女儿，婆婆直接就撂挑子不帮我带孩子了。月子里，我一个人硬撑着，真是苦不堪言。
老王呢，虽然心疼我，但他也是个孝顺儿子，不敢忤逆他爸妈。所以，很多时候，他只能默默地看着我受委屈。
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为了两个女儿，我真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把她们都送进了大学，嫁了出去，想着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可谁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我的退休金一个月有四千多，这要感谢我之前在一家效益不错的国企干了半辈子。老王早些年下岗了，一直在外面打零工，也没攒下什么钱。
他爸，也就是我那死老头子，退休金比我高，一个月能有六千多，但是那钱，他看得比命还重要，一分钱都不舍得花。
前些年，我还能忍，想着毕竟是长辈，忍一时风平浪静。可现在，他们越来越过分，简直把我当成免费的保姆和提款机。
自从我退休后，老两口就搬来和我们一起住，说是方便照顾我们。可实际上，他们就是想来蹭吃蹭喝。每天早上，我都要早早起床给他们做早饭，中午晚上也是我一个人忙里忙外。他们呢，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嗑瓜子，时不时地对我指手画脚。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经常拿我的钱贴补他们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小叔子。小叔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结婚后也没个正经工作，天天在家啃老。公公婆婆心疼他，就变着法儿地从我这里抠钱。
“翠花啊，你看小军（小叔子的名字）最近手头紧，要不你给他拿点钱花花？”婆婆总是这样跟我说，语气里带着命令，根本不容我拒绝。
一开始，我还想着一家人，能帮就帮一把。可后来，他们越来越过分，动不动就开口要几千块。我的退休金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自己也要生活啊！
我跟老王抱怨过几次，可他总是和稀泥：“爸妈年纪大了，你就让着他们点吧。小军也是你弟弟，能帮就帮帮。”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到老了还要受这份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02
有一天，我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公公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彩票。
“翠花，你看我这张彩票中了五百块！运气真好！”他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瞥了一眼，心里暗自冷笑。五百块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我每个月给他们花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爸，中了就中了呗，挺好的。”我淡淡地说道，继续切着菜。
“这五百块啊，我要留着给小军买点好吃的。”公公说道。
我手里的菜刀差点没拿稳。又是小叔子！他们眼里就只有小叔子！
“爸，您就不能也想着我点吗？我也是您儿媳妇啊！”我忍不住说道。
“你？你有什么好想的？你又不是我亲生的，再说，你每个月都有退休金，饿不死你。”公公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我辛辛苦苦伺候他们这么多年，到头来，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个外人。
“爸，您这话说的就过分了。没有我，这个家能过成这样吗？您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操持的？”我强忍着怒火说道。
“哼，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要不是看在你还能赚钱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公公冷哼一声说道。
我彻底被激怒了。我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老王。可现在，他们竟然这样对我！
“好，好，好！你们就是这么看我的！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嫁到你们家来！”我指着公公的鼻子骂道。
“你敢骂我？反了你了！”公公气得脸色铁青，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老王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拦住了公公。
“爸，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老王劝道。
“你给我滚开！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顺的儿媳妇！”公公怒吼道。
“爸，翠花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您就别跟她计较了。”老王继续劝道。
“你给我闭嘴！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娶了这么个媳妇，一点用都没有！”公公骂道。
老王被骂得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我看着老王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他就是个老好人，什么事都忍着，什么苦都自己扛着。可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委屈。
“爸，您要打就打我吧，别打翠花。”老王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你给我滚一边去！”公公一把推开老王，继续向我逼近。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几年，公公偷偷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他自己。我知道他把保单和存折都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爸，您要打我也可以，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道。
“什么条件？”公公问道。
“您把您的保险箱打开，让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钱。”我说道。
“你想干什么？”公公警惕地问道。
“我就是想看看，您到底有多有钱，也好让我死心。”我说道。
公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带着我来到卧室，打开了床头柜上的保险箱。
我看到里面放着几张存折和一份保单。我拿起存折，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爸，您可真有钱啊！这么多钱，都够我们一家人吃喝好几年了。”我说道。
“这些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公公说道。
“是啊，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就是个外人，你们眼里只有小叔子。”我说道。
“你知道就好。”公公说道。
我把存折放回保险箱，拿起那份保单。
“爸，这份保单是您的吧？受益人是您自己？”我问道。
“是又怎么样？”公公说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我说道。
我把保单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放回保险箱。
“爸，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我说道。
我转身离开了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关上门，靠在门上，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生活，可是，我又舍不得老王。
难道，我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公公婆婆的嘴脸，还有小叔子的无赖样子。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突然，我想起公公说过的一句话：“养你不如养条狗。”
这句话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是啊，在他们眼里，我连一条狗都不如。
狗至少还会摇尾乞怜，而我呢？我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都得不到。
我越想越不甘心。我凭什么要受这份气？我凭什么要为他们付出？
我决定反击。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一个旧包。我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铁丝。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跟一个开锁师傅学的。那时候，为了补贴家用，我经常偷偷地帮人开锁。
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门手艺了，但是，我相信自己不会忘记。
我拿着铁丝，悄悄地来到公公的卧室门口。我侧耳倾听了一下，里面传来公公的鼾声。
我深吸一口气，把铁丝插进锁孔里。我轻轻地转动着铁丝，感受着锁芯的细微变化。
几分钟后，锁开了。
我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公公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保险箱。我把里面的存折和保单全部拿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包里。
然后，我悄悄地离开了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关上门，把存折和保单放在桌子上。我打开灯，仔细地看着这些东西。
这些钱，是我应得的。
我拿着这些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可以离开这个家，我可以重新开始。
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可以不再受任何人的气。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老刘吗？我想跟你说件事……”
03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把存折和保单放进包里，然后离开了家。
我没有告诉老王，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阻止我。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我来到汽车站，买了一张去外地的车票。
我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在离开之前，我给老王发了一条短信。
“老王，我对不起你。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没有说我去哪里，也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他会明白的。
我坐上汽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充满了期待。
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至于那句“养你不如养条狗”，就让它见鬼去吧。狗可不会赚钱，更不会像我一样，有勇气离开这个牢笼。而我张翠花，要为自己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