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环球网报道，位于荷兰海牙的国际刑事法院近日发布公告，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于当地时间 14 日下午 2 时在法院第一预审庭首次出庭接受聆讯。这场备受瞩目的庭审，将杜特尔特推至国际舆论的风口浪尖，也引发了一系列关于国际司法公正与地缘政治博弈的思考。与此同时，杜特尔特的女儿、菲律宾副总统莎拉为父亲发起 “最后时刻” 的努力，希望推迟首次出庭。
杜特尔特（资料图）
国际刑事法院对杜特尔特的调查由来已久。2018 年 2 月，国际刑事法院通知菲律宾政府，将对杜特尔特领导的打击毒品犯罪行动是否存在违反人权的情况展开 “初步调查”。这一调查源于部分菲律宾人士的请求，包括菲律宾前国会议员特立尼斯在内的一些人，在 2017 年就向国际刑事法院提出了对杜特尔特的调查诉求。在杜特尔特主政及小马科斯上台初期，菲律宾政府并不愿意接受国际刑事法院的调查，双方一度处于僵持状态。杜特尔特政府严词拒绝国际刑事法院的调查，甚至在 2019 年正式退出国际刑事法院，试图以此摆脱国际刑事法院的干涉。
然而，国际刑事法院并未因菲律宾政府的态度而停止调查。尽管菲律宾退约，但国际刑事法院声称这并不影响对杜特尔特的调查进程。不过，实际情况是，调查进展缓慢，甚至一度停滞。直到 2021 年 11 月，负责案件的检察官通知预审分庭，菲律宾根据《罗马规约》第 18 (2) 条要求推迟调查。7 个月之后，杜特尔特临近结束任期，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办公室向预审分庭提出恢复调查请求。此时，小马科斯政府上台，起初曾公开拒绝国际刑事法院对菲律宾拥有管辖权，并表态不会配合对杜特尔特的调查。但随着时间推移，“马杜组合” 出现嫌隙，两方矛盾日益凸显，小马科斯对本案的态度经历了从明确拒绝配合到支持甚至协助的巨大转变。
2023 年，国际刑事法院拒绝菲律宾提交的暂停调查请求，小马科斯指责国际刑事法院干涉和攻击菲律宾国家主权，对其管辖权存疑，并称将与国际刑事法院 “断交”、停止一切联络。但自 2023 年底、2024 年初开始，小马科斯政府的立场逐渐松动，对国际刑事法院的态度变得暧昧不清。2024 年初，小马科斯虽仍坚持拒绝配合国际刑事法院调查，但菲律宾司法部长却公开表示，“若遵循法律程序，政府可能会允许国际刑事法院进行调查”，二者的态度差异，让人感觉他们像是在唱双簧。
杜特尔特（资料图）
随后，菲律宾国会参众两院开始对杜特尔特紧追不放。众议院人权委员会主席比恩韦尼多・阿班特认定杜特尔特在禁毒战争中导致无数人死亡，涉嫌犯下 “反人类罪”；参议院人权律师切尔・迪奥克诺在 2024 年 10 月的听证会之后，也声称杜特尔特的供述已经 “承认” 对其指控。2024 年 11 月，小马科斯政府完全推翻之前的立场，首次明确表示：“政府有义务将红色通缉令视为需要遵守的请求，在这种情况下，国内执法机构必须给予充分合作”，“如果国际刑警组织提出要求，总统办公室愿意考虑移交杜特尔特”。种种迹象表明，小马科斯政府已经做好配合国际刑事法院逮捕行动的充分准备。
杜特尔特此次出庭，面临的指控十分严重。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办公室以 “反人类罪” 对杜特尔特展开调查并逮捕，具体指控包括谋杀、酷刑和强奸。国际刑事法院指称，杜特尔特在担任 “达沃敢死队” 负责人期间，以及随后担任菲律宾总统期间，根据一系列政策针对平民实施了大规模的系统性攻击。国际刑事法院认定，杜特尔特通过并联合其他人，同意杀害被他们认定为疑似罪犯或具有犯罪倾向的人，包括但不限于毒品犯罪者，最初在达沃，随后在全国范围内实施。
菲律宾国会参议院曾邀请杜特尔特参加听证会，据出席听证会的参议员和众议员事后反映，杜特尔特的陈述证实了对其 “反人类罪” 的指控。随着杜特尔特被逮捕，部分对杜特尔特 “毒品战争” 不满的菲律宾人可能会借机主动向国际刑事法院提供线索和证据；同时，部分参加毒品战争的警察出于自身受到牵连甚至 “将功赎罪” 的心理，也可能会主动 “投案”，出面 “作证” 并指控杜特尔特。从目前情况看，国际刑事法院对杜特尔特的指控有被坐实的风险。
杜特尔特（资料图）
在这一事件中，杜特尔特的女儿莎拉积极为父亲奔走。她发起 “最后时刻” 的努力，希望法院批准推迟父亲首次出庭，理由是想和父亲讨论法律策略，因为之前还未与其谈过。莎拉的这一行动，不仅体现了她对父亲的关心，也反映出杜特尔特家族对此次国际刑事法院审判的重视。杜特尔特家族在菲律宾政治中具有重要影响力，杜特尔特本人在任期间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尤其是禁毒政策，在菲律宾国内引发了广泛争议。
一方面，他的禁毒行动得到了许多民众的支持，因为菲律宾的毒品问题长期以来严重影响社会稳定和民众生活；另一方面，也有部分人对其禁毒手段提出质疑，认为存在侵犯人权的情况。此次国际刑事法院对杜特尔特的审判，无疑将对菲律宾国内政治格局产生深远影响。如果杜特尔特的 “反人类罪” 被坐实，其女儿莎拉的民意支持可能会受到影响，杜特尔特势力集团的部分成员也可能会叛逃或 “倒戈相向”，杜特尔特家族对小马科斯的挑战也将随之消除。
对于中国而言，在这一事件中秉持着一贯的立场。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这是一个重要的突发事件，中方注意到有关消息，并正密切关注事态发展。中国一贯主张国际刑事法院应严格遵循补充性管辖原则，依法审慎行使职权，避免政治化和双重标准。中国的这一立场，体现了对国际司法公正的追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