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轻吻繁忙的都市天际线。这里是上海虹桥机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候机大厅。周加华的环境艺术作品,《生命树,上海1988》巍然屹立于此。

57台老式显像管电视机组成的树体足有三层楼高,配合通体霓虹,仿佛穿越时空的光电交织——距今三十年前的纪事画卷徐徐展开:1988,汉城奥运会开幕式上,圣火熊熊燃烧;外滩沿岸,联谊大厦刚刚拔地而起;上海歌手毛阿敏身着金色蝙蝠衫参加央视春晚......偌大的挑高空间,偶有不⻅神色的匆匆过客驻足抬眼,似乎还能透过每片金属冶制的树叶,再次窥视到时代的斑驳光影。



(生命树前,人来人往的游客)

上世纪20年代,⻢赛尔.杜尚在当代艺术之都纽约打响了反艺术精英化的第一枪。公共艺术应运而生,旨在打破艺术的雅俗之分,突破和超越绘画界限,让艺术走出美术馆,使其展现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形态,自然的融入人们的生活。“老树”,“日月”,“地平线”,周加华极具东方特色的艺术语言,恰好具备这种“雅俗共赏”的先天优势。

“浮沉大地,月光笼罩层叠老屋,期间绿叶,如忽明忽灭的希望;善恶交替,生命的历程周而复始,静谧的气韵蕴藏万千气象。”这即是周加华终其一生不断重复的绘画意向。从绘画表达到空间艺术,他的作品像一个容器,收藏一个片刻的思绪,一个时代的愿力;他的笔触永远都在关注变动不居,永不停息的客观世界,一切辉煌的寂寥的,也许苦楚,却总有希望。



(周加华油画作品)

近观其作,不免好奇其人其心。他在自己的文集《艺林闲思录》“解读我的绘画语言”一文中提到:“我所崇尚的生活道理,希望单纯而复单纯。”“我,固执己⻅的生活道理,必然会一以贯之于我图画创作中的心态诉求。”更多的日子,是一种稀疏平常的恬淡寡欲:周加华擅⻓料理素菜,家中唯一的荤菜煎鲈⻥是⻰柏花苑神猫小猫基诺的盘中餐,午后小猫下楼遛弯,整个家是他独自一人的“道场”,或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阅读,或在画室中独自畅游内心世界,这样的日子他一过就是十几年,精神和技艺都在这最朴素单纯的生活中锤炼。

艺术家本身,总会在自己的感官脉络中找到一体两面的矛盾表达,形成一种独特的⻛格魅力,一如周加华作品中的恬静深远与在社会活动中的锋芒毕露。早些年,你经常可以在上海当地的各类报评时论上看到周加华对中国当代艺术及其深层文化病症的“直言不讳”,他心中对东方文化慧根的追寻有着一套“固执己⻅”的态度。



(周加华,和他的第一件装置艺术作品)

2019年,是周加华的想法在儿子影响下产生剧烈变化的一年。儿子诗元是对周家华的“固执”最有发言权的人,他会合理的设想,如果周加华与杜尚生活在同一时代的纽约,杜尚未必有机会打响当代艺术那叛逆的第一枪。而就是在这一年,周加华在上海郊区旧厂房的空地上,用36个树墩叠加就地取材的环保废料,创造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当代装置艺术作品——一颗有形的生命之树。他说,希望用这棵树让更多人看到他固执己⻅的文化思考。我们或许可将这个作品认知为《生命树,上海1988》的雏形。此后⻓达三年的疫情,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局势波谲云诡,人们对前路愈发迷茫。生命树在三年后的今 天,笃定的落地上海虹桥,一如周家父子对建立一套“追根溯源”的当代东方艺术审美标准的决心。



(从画作到实体,“生命树,上海1988”最初的手稿)

与周加华走的越近,你越发觉得,他心里有一棵树。这是他自己的树,家庭的树,⺠族的树,也是世界的树。这棵树,他画了半辈子,如今笔端的墨宝终于屹立在虹桥机场,光辉四射。他独特的艺术思想终于表现为现代公共艺术的实体,他的生命之树用他的心呈现给了更多世人。



(位于中庭的树体)

这棵对乡土有着深深眷恋的生命之树,立于十里洋场的重要交通枢纽集散地,每个途径的旅人,或匆匆一瞥,或踟蹰流连,在他伟岸斑斓的身形下心有所感。他暗含着我们对世界的期许,他也牵引着我们对生命的共情。他的魅力在于达成我们不计年华不计地域的共鸣。

虹桥机场,《生命树,上海1988》,他就在那里,等你相遇,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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