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探讨了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C4ISR）系统的新兴趋势及其在现代战争中的关键作用。文章分析了陆军在面对深度打击能力和持续监视的时代如何通过野战防御工事保护自身部队。从伊拉克摩苏尔战役到乌克兰冲突，文章展示了陆军在领土争夺中的重要性以及防御工事在现代战争中的必要性。此外，文章还讨论了后勤保障的挑战，特别是在有争议的后勤环境中，如何通过创新的防御工事设计和资源管理来提高部队的生存能力。
关键字：C4ISR系统 陆军 防御工事 深度打击能力 有争议的后勤 现代战争 无人机 战壕 石笼 散兵壕
我们正在讨论（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C4ISR的新兴趋势以及西方对深度打击能力的明显痴迷。在坚守阵地方面，一些军事基本原则从未改变。从战壕系统到城市防御工事，这项分析考察了军队在有争议的后勤和持续监视的时代是如何保护自己的部队的。
2024年11月，退役美国陆军军官、现休斯顿大学政治学讲师阿莫斯·福克斯告诉采访媒体：“击败陆军需要陆军。……如果领土是问题所在，那么陆军就是答案，陆军规模越大越好……。”阿莫斯·福克斯补充道，然后继续讨论步兵在遭受空袭时会做什么。他说：“他们只会躲起来，或者躲在地下，他们会更清楚头顶飞过的东西。”。
▲2017年，在伊拉克塔拉布附近与伊斯兰国武装分子的战斗中，伊拉克第9集团军的一名成员从一辆改装卡车上架起一挺KPV 14.5毫米重机枪发射子弹。尽管美国在摩苏尔战役中动用了压倒性的空中力量和火炮，但正是伊拉克安全部队领导的艰苦战斗将伊斯兰国（ISIS）恐怖组织从该市清除
很难反驳阿莫斯·福克斯的观察，不可否认，需要一支陆军来阻止一支陆军。我们可以在从中东到乌克兰的冲突中看到这一点；2016年在摩苏尔，伊拉克安全部队（ISF）别无选择，只能一次一栋地将ISIS部队从该市清除，尽管西方提供了大量的空中和炮火支援。在乌克兰，两支庞大的陆军正在为夺取和控制领土而战，用生命换取土地。
无人机的泛滥推动了步兵战术的调整，现在小团队通常会向前渗透，聚集在目标附近并进行协调攻击，但自2014年以来，双方的步兵一直在挖掘战壕和精心设计的土方工程，以保护他们免受火炮、无人机和空袭的攻击。这两种冲突都是以广泛使用陆军和使用防御工事为特征的。乌克兰的战壕，摩苏尔的防御建筑和结构。除此之外，驻阿富汗的国际安全援助部队（ISAF）经常使用石笼和沙袋建造“散兵壕（sangar）”，因为坚硬的地面通常不适合挖壕沟，这些结构的额外高度提供了战术优势。
因此，如果陆军是击败另一支陆军的关键，那么野战防御工事和防御工事是陆战的必要和关键组成部分。本文将探讨野战防御的主题，以及影响其使用和效果的因素。
有争议的后勤
在2020年的纳戈尔诺-卡拉巴赫战争中，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军队都在多年来准备的一系列战壕和土方工程中作战。阿塞拜疆成功击败亚美尼亚的防空系统，或者亚美尼亚未能将阿塞拜疆的Bayraktar TB2无人机和各种打击资产拒之门外，导致数百个视频显示无人机对亚美尼亚军队进行了精确打击。有两大类——前线和后方梯队罢工。后方梯队的打击值得暂停，因为它们表明了陆战以及战壕和野战防御工事的使用。
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亚美尼亚的后勤工作暴露在阿塞拜疆无人机的袭击之下，导致部队、设备和物资在到达前线之前大量损失。这对与敌人接触的部队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缺乏弹药等物资意味着你无法有效作战。在前线部队轮换或补充之前失去预备役可能会为击败那些守住战壕的部队奠定基础。
英国B+SL工程和设计公司的马丁·比尔德塞尔认为，这是现代现场物流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他在2025年1月15日的一次采访中告诉采访媒体：“作为一名步兵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我认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可怕。如果在战斗开始前就有防御工事，那么它从一开始就会成为目标，在战斗开始后，你可能会陷入一个缺乏后勤保障的环境。”。
他补充道：“在一个缺乏物流的环境中，人们会把注意力集中在“35迈克·迈克（35 Mike Mike）”的物流上，其他任何事情都是次要的考虑因素。”35 Mike Mike是美国陆军的一个助记符，指的是燃料和润滑油（第3类）、弹药（第5类）、设备维护和医疗用品。乌克兰战争也显示了有争议的后勤的影响，部队通常在前线后面一段距离的地下地点行动，只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向众所周知的“零线（zero line）”前进。进出零线的路线由无人机搜索，当前线靠近一个城镇时，则由火炮甚至坦克搜索。这意味着只有基本物资和士兵才能被运送到前线。
这一点值得注意，因为修建防御工事需要物资和材料。如果战斗开始时没有建立防御，那么除了士兵自己挖掘的形式外，他们不太可能采取任何其他形式。
工兵铲是你最好的朋友
2022年9月，在俄罗斯开始动员民众为乌克兰战争提供资源后不久，但在无人机大量使用之前，俄罗斯战地记者亚历山大·科茨写了一篇文章，为新兵提供了到达乌克兰后的建议。他告诉他们：“在阵地战中，你的主要朋友将是铲子……你挖得越深越好，等待炮击就越安全。”。
当时，俄罗斯的报道显示，战场上高达90%的伤亡是由火炮造成的，这意味着挖沟、挖深是一个相对明智的举动。然而，马丁·比尔德塞尔指出：“挖沟是一种收益递减的事情：你可以挖一个洞，尽可能深，用胶合板支撑侧面，这样你就很安全了。但要做更多的事情，成本会飙升。”选择做更多的事应该受到几个因素的影响：土壤类型、威胁的性质以及可用的时间和资源。
挖掘战壕的目的——无论是用于车辆还是步兵——是将重心放在地面以下，远离危险。在乌克兰，在俄乌战争的大部分时间里，主要威胁是炮火，炮火主要通过碎片而不是爆炸释放的能量产生致命影响。每个炮弹都是由一个钢制外壳制成的，里面装满了高达其重量30%的黑索金（RDX）炸药。
炸药的能量越大越好，然而，这往往会增加成本。更多的能量更好，因为它以更高的速度移动产生的碎片。理想情况下，炮弹的爆炸应产生重量在几分之一克到6克之间的碎片，尽管1克可以说是最佳的，因为它平衡了每个碎片的杀伤力和大量碎片（从而增加了“命中”的可能性），每个碎片的射程都低于较重的碎片（因为较重的片段往往比较轻的片段具有更高的弹道系数），因此允许炮弹在更接近支援步兵的地方使用。
▲在巴赫穆特战役中，一名士兵稍作停顿，躲在一条似乎是匆忙准备好的战壕里，旁边有一道护墙，可以遮挡视线
▲2024年，乌克兰扎波罗热州准备好了防御工事，可能建在前线后面，俄罗斯的火炮和无人机无法到达
炮弹通常使用预成型或预刻痕的破碎套筒，这两种套筒都是为了在引爆时产生最佳的破碎模式。炮弹会在撞击土壤时爆炸，也会在土壤稍上方爆炸，具体取决于引信的类型。由此产生的碎裂模式将取决于炮弹在终相时的角度，但通常会从爆轰点开始形成大致“翼状（wing-shaped）”的模式。如果步兵站在开阔地带，在有效破片的半径范围内，他们很可能会受伤。然而，如果他们大多在地下战壕里，那么受伤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这并不是说弹幕的心理影响，也不是说震荡效应完全减轻了，但这有助于说明为什么战壕是陆战的重要组成部分。
如果你要挖一条沟渠，甚至开车穿过它，了解土壤的力学是很重要的。从技术上讲，土壤类型从岩石到粘土，再到沙子。它们由构成土壤的颗粒大小、含水量和粘性等因素定义。这可能意味着，一名士兵用铲子挖一条简易的散兵坑可能需要一二个小时（视土壤条件和环境而定），如果是挖一条实用的战壕，多名士兵用铲子、镐等需要挖上一二天。
马丁·比尔德塞尔的公司设计了通用战壕（UBT），这是一种设计用于快速部署的系统，从一开始就提供最大的保护。与采购胶合板、波纹铁和其他材料相比，它通过提高沟槽的结构强度和建造的便利性来帮助解决几个挑战。该系统装载在托盘上，其中一个托盘可提供足够8米沟渠长的材料，包括4米的射击间和4米的带顶盖的沟渠。它包括一个悬挂的地板和加固的栏杆。
马丁·比尔德塞尔解释说：“它可以建在最坏的土壤中，比如滑石粉砂，你可以在上面开一个坦克。它必须从地面炸出来才能摧毁它，但成本远高于用胶合板建造的沟渠。”。该系统的开发考虑了预部署和预先部署的库存，以便通用战壕（UBT）可以储存起来，并在发生战争时快速部署以提供战壕。重要的是，正如马丁·比尔德塞尔所指出的那样，这必须在通往前线的物流路线受到质疑之前发生。
▲此处所示的通用战壕（UBT）设计为可在标准托盘上携带，并添加到预先放置的设备中，以便在战争中快速部署。它提供了比标准战壕更大的保护和结构强度
当然，总是可以选择在当地采购材料来建造和加固沟渠，但这也有其缺点。马丁·比尔德塞尔说：“挖掘是一种技能——它不难学，但你可能不擅长。”。事实上，有效挖掘和实际使用战壕是一项重要技能，并非所有武装部队在开战时都必须具备。
部分原因是，在必须经常使用并在一定程度上加以保护的训练场上，挖沟可能很难完成，因此练习的机会很少。然而，挖掘并不是唯一需要的技能；冷战时期的士兵和今天的澳大利亚军队一样，在他们的车辆上携带锯子和斧头，他们被教导如何正确地锯倒树木并从中准备防御结构。锯子可能看起来是一种相对简单的工具，事实的确如此，但它们仍然需要训练来锯断木材和避免受伤。
在过去，这些工具可以与个人防护包（IPK）等设备结合使用，IPK是冷战期间送给英国士兵的一个小袋。里面有一张防水布、一组铝桩和一段降落伞。降落伞以某种方式布置在准备好的沟渠上，上面加上防水布，并覆盖一层土壤；这种安排将提供一些保护，防止碎片化。虽然IPK的意图是好的，但英国士兵对它的评价似乎褒贬不一，他们认为，虽然它可以提供一些保护，防止碎片化，但最大的风险似乎是该结构可能会在他们睡觉时倒塌。
尽管如此，乌克兰在战场上使用了伪装掩盖车辆掩体，其中一些大到足以隐藏整个火炮以及车辆，突显了士兵或车辆级伪装和隐蔽的重要性。像IPK这样的小东西可以帮助一个部门或车辆工作人员充分利用周围的环境，并努力隐藏挖掘和车辆停放位置的入口。当然，它们总是有可能被发现的，尤其是当不同形式的情报、监视和侦察（ISR）系统正在审查一个阵地时，但这可以说是战争的性质——它是关于发现和杀死敌人，同时使敌人尽可能难以做到这一点。因此，很明显，挖沟仍然是关键，甚至有工程解决方案可以帮助使战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安全、更有效，只要在炮击开始前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来建立它们。
建筑和城市战争
当你无法挖掘时，也许是因为土壤太硬或已被混凝土取代，一般的解决方案是建立起来。英国人对“散兵壕（sangar）”一词的使用始于19世纪和20世纪，当时他们可能从印度和阿富汗军队那里学到了这个概念，众所周知，这些军队建造了防御工事，防御工事由通常围绕山谷建造的小石块护墙组成。
Sangar源自波斯语“sang”，意思是“石头”，在英国军事术语中，它已经发展成为一种由石笼、沙袋甚至了望塔保护的临时防御工事。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英国武装部队使用了Sangar，尽管部署在这些冲突中的大多数部队都广泛使用了这种基本结构。赫斯科（Hesco）石笼是英国式散兵壕（sangar）的基本组成部分，尽管他们也使用了集装箱，并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重新利用了苏联时代的堡垒形式建造散兵壕。
▲2020年1月23日，隶属于第206工兵营的南卡罗来纳州陆军国民警卫队第124工兵连的一名美国士兵在伊拉克阿萨德空军基地的赫斯科石笼（gabion）工程屏障上添加泥土
赫斯科石笼（gabion）是一种内衬重型织物的铁丝箱，然后可以由推土机填充岩石、砾石或土壤。赫斯科（Hesco）开发了这个概念，包括Hesco Raid，这是一个装满石笼的ISO集装箱，沿着地面拖动，边走边部署石笼。该系统可以快速部署长达333米的墙，然后需要填充。据Hesco公司介绍，这一过程相对较快，两名携带前装载机拖拉机的人员可以在20分钟内建造一堵10米长的墙。该公司声称，用沙袋建造的同一堵墙需要8个小时和8名人员。Hesco公司还提供sangar套件，可以是使用Hesco石笼概念的高架或地面观测点，如果需要，还可以提供屋顶盖和防护玻璃。
还有其他预制的野战防御工事，如MH International工程公司的模块化防护系统，该公司开发了一种轻质结构，可根据位置嵌入地下或地上。它由金属支架组成，设计用于在屋顶上承载厚达1.2米的土壤，提供隐蔽和保护，防止大口径炮弹的袭击。它还可以配备应急照明和隔音装置，以及凯夫拉屏障，以限制碎片的传播路径和扩散。该系统安装在ISO容器中，旨在用作指挥所或医疗中心，以及战斗阵地。
前面提到的一些解决方案——Hesco和模块化保护系统——也可用于加强城市环境。然而，在没有预制解决方案的情况下，可以做很多事情。马丁·比尔德塞尔说：“在城市环境中，我们需要摆脱对巴甫洛夫房子的思考。他继续说道：“相反，我们需要考虑通过使用老鼠洞和隧道、沙袋以及在建筑物内伪装总部来硬化社区的韧性。”。
事实上，现代武器的效力使得为一栋建筑进行长期斗争的可能性不大，假设可以允许释放足够大的武器，但值得注意的是，有效的战术——正如2017年马拉维战役中菲律宾伊斯兰国（is-P）作战人员所使用的——可能会破坏进攻性城市行动，特别是针对没有准备的部队。然而，总体概念似乎是有效的，至少在防御部队缺乏火力和资源来阻止进攻的空军和炮兵支援的情况下是这样。
老鼠洞是将一栋建筑变成防御工事的有效方法。它涉及通过炸开或打破隔墙在建筑物之间创造通道。这使得防御部队可以从一个房子移动到另一个房子，而不会离开大楼，也不会暴露在炮火中。这项技术在2016年摩苏尔战役中被伊斯兰国大量使用，在2017年马拉维战役中被菲律宾伊斯兰国（is-P）作战人员使用。
老鼠洞可以让作战人员在被发现或受到空中轰炸之前重新定位。这也意味着士兵们不仅限于在道路和街道上移动，这使得在城市中的移动变得不可预测和危险。马丁·比尔德塞尔指出：“如果有时间和资源，你还可以加固建筑物的结构。例如，你可以添加Acrow预制模块化钢柱、梁（注：Acrow是一家专注于预制模块化钢具结构设计和制造的公司）来支撑天花板，并在建筑物的外部添加沙袋、支架和铁丝。”
▲2017年马拉维战役期间，一枚炸弹在一名菲律宾伊斯兰国（is-P）作战人员的藏身处爆炸。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相比，国家军队在短时间内将非常大的军械运到建筑物上的能力使得一所房子长期控制一个地区的可能性降低
在加沙，哈马斯当然有其广泛的隧道网络——据称长度超过500公里——这些隧道网络是多年来建造的。虽然许多城市战斗都有一些地下战争的元素，包括摩苏尔、马拉维和马里乌波尔，但以色列在加沙的行动面临着最协调一致的努力，即加强使用加沙的隧道。加沙有不同类型的隧道，为指挥官建造的隧道通常比为战士建造的隧道更深，在通风和混凝土加固方面装备更好。它们被用来藏匿武器，用于指挥和控制（C2）节点，以及在以色列部队周围进行机动。隧道成为一个重大挑战，特别是在与地面演习相结合时，因为它们需要专门的系统和士兵来定位和绘制地图，并需要特种部队来清理。
即使没有准备好的隧道，比如哈马斯在加沙使用的隧道，如果防御部队可能会受到空袭或在战斗中不断被观察到，那么它通常会在地下寻求庇护。这可能是地形允许的沟渠形式，但在城市中，使用地窖或地下室是一个常见的特征。乌克兰的许多视频显示，无人机指挥所在地窖里运作，俄罗斯士兵的一些说法表明，他们在远离前线的地方使用地窖睡觉。
2000年，格罗兹尼的车臣武装分子还使用地下室和隧道网络在地下活动，对俄罗斯军队隐藏起来。他们还进行了广泛的老鼠洞活动，使他们能够穿过建筑物，重新出现在以前清理过的新地点，就像以色列军队在加沙经历的那样。
坚守阵地
总体而言，现代防御的状态显示出一些创新的迹象；通用战壕（UBT）和经过充分验证的赫斯科石笼等系统似乎能够快速为部队提供有效的防御结构，通常比他们能够生产的手工替代品要好。
然而，现代野战防御的基本原理与19世纪基本相同。重点是保护友军，剥夺敌人的机动能力，同时保留甚至使防御部队能够机动，正如最近的一些城市战斗所示。这使它们成为一种值得学习和保持的宝贵技能，特别是在挖掘和伪装战壕等基本军事技能方面。
最后，同样值得注意的是，防御工事或强化阵地，即使是使用预制防御的防御工事或阵地，也可能被精确制导弹药（PGM）迅速摧毁。例如，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滑翔制导炸弹能够夷平一座大型公寓楼，或以其他方式压倒保卫它的士兵。在摩苏尔，MQ-9收割者无人机和M109自行榴弹炮（SPH）能够非常迅速地进行精确射击，甚至摧毁准备充分的建筑物。这可能并不总是发生，但仍然是一种明显的可能性，随着无人机的增加，西方军队现在必须在更大程度上规划空中和无人机运送的弹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