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王晓莹
在近期美俄互动中，美国政府中东问题特使史蒂文·威特科夫格外忙碌：他既是美方代表团三名成员之一，又在13日访俄与俄总统普京会面，而这已是他第二次莫斯科之行。本该抛头露面的美国政府俄乌问题特使基思·凯洛格却在15日改任乌克兰事务特使，职务所涉范围显著缩小。威特科夫何以超出职责范围行事，而凯洛格又为何在本轮美俄接触中“靠边站”？
威特科夫（左）与凯洛格
普京不喜欢凯洛格
尽管威特科夫13日的莫斯科之行是“闪电式”的，但他仍与普京进行了大约4小时的闭门会谈。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14日说，普京已通过威特科夫向美国总统特朗普转达涉乌克兰问题的意见。普京支持特朗普解决乌克兰问题的总体立场，但也指出仍有一些事项需要共同解决。
这已经是威特科夫今年以来第二次访俄了。2月，他对俄罗斯进行了一次秘密访问，成为自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以来首位访俄的美国高官。那次访问后，俄方释放了一名被羁押数年的美国公民马克·福格尔。根据美方声明，威特科夫亲自前往俄罗斯接回了这名美国公民。
自特朗普1月20日就任美国总统后，威特科夫一直走在对俄外交“前线”。2月18日，美俄代表团在沙特举行了4个多小时的会谈，威特科夫就是美方代表团的三位成员之一，另外两人是美国国务卿鲁比奥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华尔兹。
2月18日美俄代表团在沙特举行会谈，左一为威特科夫。
反观凯洛格，虽然被提名为俄乌问题特使，但自特朗普就任以来，他大多数工作是围绕乌克兰进行的，顶多与欧洲国家讨论一下乌克兰问题。2月14日，乌总统泽连斯基与美国副总统万斯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举行期间会面，鲁比奥和凯洛格在场。2月17日，凯洛格与北约秘书长吕特、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会面，就乌克兰问题进行磋商；次日，他又与欧洲理事会主席科斯塔讨论了乌克兰和平的前景。2月19日，凯洛格访问基辅，与泽连斯基和乌外长瑟比加会面。
对于凯洛格缺席美俄、美乌会谈，美国媒体在特朗普任命凯洛格为乌克兰事务特使时给出了答案——普京不喜欢凯洛格。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援引俄方高官的话报道，普京认为凯洛格过于亲乌，不是俄方所能接受的特使人选，不希望他出现在和谈中。特朗普则表示，改任乌克兰事务特使的凯洛格将直接与泽连斯基及乌方领导层打交道，“凯洛格非常了解他们，而且与他们有着非常好的工作关系”。
专注乌克兰的老将
现年80岁的凯洛格走了一条比较传统的从政之路：从退役军官到副总统国家安全顾问，在安全领域经验丰富。
凯洛格1944年出生在俄亥俄州代顿，拥有圣塔克拉拉大学政治学学士学位和堪萨斯大学国际关系硕士学位。他在1967年加入美国陆军，参加过越南战争、美国入侵巴拿马、海湾战争等军事行动，在2003年以陆军中将军衔退役。
伊拉克战争爆发后，凯洛格在2003年至2004年期间担任联军驻巴格达临时机构的首席运营官。他退役后还在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担任过强化美军指挥、控制、通信和计算系统的负责人，并在五角大楼的几家防务承包商有过任职经历。
2016年3月，特朗普第一次竞选总统期间将凯洛格纳入外交政策顾问团队。2016年大选后，凯洛格在同年12月被任命为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幕僚长和执行秘书。2017年，特朗普第一个任期的首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弗林辞职后，凯洛格曾短暂代理该职务。当时，他还担任时任副总统彭斯的国家安全顾问。
特朗普与凯洛格
去年11月27日，特朗普提名凯洛格担任俄乌冲突问题特使时发文说：“他从最开始就与我并肩，我们将共同通过实力确保和平，让美国和世界再次安全！”不过，凯洛格与特朗普的默契程度，显然比不上威特科夫。2月19日的基辅之行结束后，凯洛格在社交媒体上对泽连斯基大加赞赏，称其是一位“身处困境却勇敢的领导人”，这与特朗普当天将泽连斯基称作“独裁者”的口径大相径庭。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称，由于凯洛格对俄态度更强硬，认为向乌克兰提供安全保障是和谈的前提，因此被排除在美俄互动之外。消息人士透露，俄方表示更愿意与威特科夫谈判，而不是凯洛格。但白宫对这一说法予以驳斥，称特朗普委托凯洛格专注于与乌克兰和欧洲盟友的谈判。
10亿身家的房产商
威特科夫和凯洛格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现年68岁的他出生在纽约市布朗克斯区，父亲是一名制衣商。他毕业于霍夫斯特拉大学，获得学士学位后又在这里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威特科夫在毕业后成为一名律师，为房地产公司提供法律服务，特朗普就是他的客户。
积累了足够的从业经验和人脉关系后，威特科夫在1985年与人合伙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公司，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地产帝国”。上世纪90年代，对眼光独特的威特科夫而言可谓“遍地黄金”。他在一次采访中说：“我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买入办公楼，当时纽约市正处于经济低谷，1999年至2000年我把它们卖出，大赚了一笔。”
1997年，威特科夫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房地产公司，如今他还是该公司的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他的公司在纽约、芝加哥、费城、达拉斯以及新泽西州、夏威夷州等地都有业务，旗下拥有从豪华酒店到曼哈顿公寓在内的70多处房地产项目。据《福布斯》杂志估算，目前威特科夫的净资产超过10亿美元。
威特科夫与特朗普是多年好友，两人的友谊可以追溯到40多年前。威特科夫说，他与特朗普早在1983年就因法律咨询事务相识。后来，他在一次购物时遇到特朗普，特朗普没带钱，威特科夫给他买了一份火腿和瑞士奶酪三明治。几年后，当他们再次见面时，特朗普还记得三明治的事，两人由此成了朋友。
特朗普与威特科夫（右二）一起打高尔夫球。
威特科夫成为房地产商后，虽然与特朗普在纽约房地产项目上有过竞争，但两人私下关系稳定。近年来，他为特朗普的政治活动捐款数百万美元。此前，威特科夫一直住在纽约曼哈顿上东区，2019年他搬到佛罗里达州，与特朗普“会合”，两人都是高尔夫爱好者，经常一起结伴打球。去年9月15日，特朗普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的高尔夫俱乐部附近遭遇未遂暗杀事件，当时陪他一起打球的就是威特科夫。
威特科夫与妻子劳伦育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安德鲁在2011年因滥用药物去世，这对威特科夫打击很大，后来他积极参与戒毒宣传活动。去年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期间，威特科夫上台演讲时专门感谢特朗普在那段时间给予的安慰，称特朗普是“真正的、亲密的朋友”。2022年，威特科夫的小儿子扎克在海湖庄园举办婚礼，特朗普夫妇到场祝贺。去年，特朗普家族成立风险投资公司“世界自由金融”，打造加密货币业务，扎克就是公司创始人之一。
“最好的谈判者”
威特科夫在2020年加入“美国经济复兴集团”，这是特朗普第一任期期间负责应对新冠疫情影响的经济政策顾问团体，这勉强算是威特科夫首次涉足政治。
去年11月特朗普赢得大选后，任命威特科夫担任就职典礼委员会联席主席，后来任命他为中东问题特使。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毫无外交经验的政治素人，特朗普看中了这位老友的谈判能力。
曾与威特科夫共事多年的纽约房地产律师埃德尔曼说，威特科夫“是一个可以让魔方转动起来的人，他擅长搞清楚哪些地方是他的能力范围，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他会委托给专业人士”。《华尔街日报》则将威特科夫称为“聪明而平易近人的谈判天才”，特朗普也曾称赞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谈判者之一”。
威特科夫与特朗普
威特科夫首次访俄后，特朗普对其表现非常满意：“他（威特科夫）与普京在一起待了3个多小时，聊得很愉快。”威特科夫则表示：“我花了很多时间与普京在一起，与他交谈并建立友谊。”威特科夫返美次日，特朗普就与普京通了电话，为2月18日的美俄代表团在沙特的会谈奠定了基础。
今年初，威特科夫还为促成加沙地带停火协议出力不少。美媒报道称，他在谈判中像经验丰富的外交官一样严肃，经常工作到凌晨以敲定协议文本，有时甚至穿着运动鞋和运动裤参加谈判。本月13日，正在卡塔尔进行的新一轮加沙停火谈判中，以色列重点关注了一份“威特科夫提案”。该提案由以色列战略事务部长德尔默与威特科夫商讨制定，旨在延长停火约两个月，并推进被扣押人员交换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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