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 韩
编辑|李春晖
“回家吧孩子们,回家”“好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短国吃得有多差了”“短剧演员的红毯和明星真的有壁”“离了滤镜都不能看”……
从春节档的《好一个乖乖女》开始,短剧演员收到的关注与审视几乎从未停止。终于在3月14日的爱奇艺微短剧盛典“荧光之夜”上,迎来了一个新高峰与大出圈。
红毯仓促魔幻、短人星味未足、看客纷纷吐槽,但依硬糖君看,这仍是短剧造星的一次标志性事件。
活动缺乏预热与预期,讨论度却并不亚于翻炒许久的新剧、红毯;虽然资质参差不齐,但胜在人够多够新,达到了久违的选秀101效果;爱奇艺决心不小,更熟悉造星流程也手握造星资源的长视频,有望助推短剧演员更上层楼。
任何行业的飞升都离不开爆款效应。想让行业获得认可,就先让行业代表获得认可。这在当年的网剧是张天爱,在今天的短剧或许就是柯淳。因此值得我们再次讨论:短剧演员是否已形成初步的流量格局,他们的明星效应是怎样的、与长剧有何异同,现有条件又能支持他们在内娱走多远?
男演员飞升,女演员长红
由于长剧过去几年的降本增效,“土狗甜剧”逐渐下沉到短剧领域,短剧造星目前也集中在这里。甜宠剧可能不及男频或银发赛道新鲜,却粘性更强,更容易实现粉丝沉淀。
因此,短剧造星的整体态势非常古早。首先就是男演员更容易走红,而且是以BG的方式吸粉。无论是《演员请就位3》中起承转合震惊章子怡的代高政,还是荧光之夜红毯上各种摆pose的男顶流,都反复印证着人们对于“短剧霸总”的刻板印象。而不似主流内娱,男演员已经进入男男吸粉、吸嬷嬷粉的乱纪元。
打响2025年短剧演员讨论第一枪的,正是现象级短剧《好一个乖乖女》的男主演柯淳。
由于傲人的身材和“引导型恋人”的时髦人设,这位即便在短剧领域资历也并不深厚的00后小伙,一周抖音涨粉150w、连续几天登上微博热搜,从天而降般进入大众视野,并在之后紧锣密鼓地迎来了杂志拍摄、品牌商务、线下站台与综艺邀约。
时尚杂志被视为衡量新晋流量斤两的重要指标。2月,柯淳先是与马小宇同登费加罗MODE封面,之后又与马小宇、何健麒、申浩男一同拍摄了时装男士专题——这也是目前比较公认的一版“短剧F4”。
何健麒,即不久前塌房事件的主人公,代表作为《深情诱引》中“二分痞、三分贵气、五分深情”的霸总周宴京。95年出生的他已经算是短剧流量中的高龄,素人时期便因颜值小获关注,之后转为网红与短剧演员。塌房之前,他已经接到了商务、横短、综艺与长剧邀约,也在微博拥有蓝V工作室,其实算是离飞升最近的一位。
申浩男,代表作为《玫瑰冠冕》中老成、隐忍又纯爱的谢宴礼。他在短剧界工龄较长,在短剧出圈前夜的2023年,他与王格格的虐恋CP就常与孙樾x徐艺真齐名。
马小宇就是在“荧光之夜”上大秀肌肉的99年猛男,2024年凭《闪婚后我成了大佬的掌中之物》等短剧中的一系列疯批猎爱霸总声名鹊起。
其他比较知名的短剧男演员还包括:走演技路线、近期热剧《家里家外》的男主王道铁,春节档《坠入春夜》的男主曾辉,征战选秀未果的张集骏,被于正签下的刘擎,以及更多活跃于横屏短剧的代高政、赵弈钦等。
男演员容易一飞升,也容易“月抛”翻篇;女演员很难一夜爆红,却能通过作品积累成为“扛剧花”,续航更久。这种差异在长剧存在,短剧也一样。
就像《好一个乖乖女》的一对主演,男主柯淳爆成“短国顶流”但还在演短剧。女主余茵没怎么折腾,却不声不响进了于正的长剧《玉茗茶骨》,很难说谁吃到了更多更实在的红利。
其他被长剧吸收的短剧小花还有马秋元与滕泽文。马秋元制霸竖短古偶,多部爆款在手,如《黑莲花上位手册》《清宫辞》《桃花马上请长缨》等。去年她被壹心娱乐旗下的心心传媒签下,目前在拍摄长剧《月明千里》,蓝V工作室、站姐、同款博等一应俱全。滕泽文是现象级短剧《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的女主,被于正签下,日前也进组《玉茗茶骨》。
而若论长红,在“荧光之夜”红毯亮相的王格格与姜十七都从2020年开始拍摄短剧、2021年拥有代表作,一直打到现在。
其他比较知名的短剧女演员还有,《坠入春夜》女主韩雨彤,《引她入室》女主、科班出身、有“高智感”的赵佳,“横短一姐”李沐宸,与代高政在横短中多搭的陈芳彤,黑马横短《我们在黑夜中相拥》女主方瑾,《声色犬马》女主、北舞出身的赵夕汐等。
短剧演员,有多少明星效应?
自2021年起,短剧逐渐进入大众视野,短剧造星的讨论也是一波接一波:短剧演员是否存在明星效应,如何在传统坐标系内衡量这种效应。
在付费短剧风头最盛时,硬糖君首先想到的参考系是网络电影头部演员。网大明星就是某种类型的“活标签”,能帮观众一眼选片,比如彭禺厶之于民俗恐怖。然而经过整个2024年,免费模式兴起,短剧迎来更多不同人群,情况又有变化。
首先,短剧演员是否仍能作为类型标签?答案是肯定的。由上文盘点可见,比较容易跑出来的短剧演员,都拥有与某些类型角色高度契合的外型条件或者辨识气质。他们也更愿意去维护已有路径,而非轻易转型。例如,以清冷虐文女主起家的王格格,就不会轻易挑战恶女角色。
这一方面是因为,短剧目前的追剧、追星环境比较宽松,短剧观众不太会就转型一事对演员进行催促审判,反而更容易起哄“把XXX锁死在XX赛道”。另一方面,短剧的产量是传统影视无法匹敌的,就算不转型,头部演员也不会缺活儿。
制片人阿伟告诉硬糖君,过去几年,许多头部短剧演员、特别是女演员都与制作厂牌存在合作关系,或是制作约、或是经纪全约,大家各取所需。演员给厂牌新戏带来加成,厂牌则为演员量身打造角色,维持曝光、稳固地位。有些演员最终能与同期对手拉开差距,也有这部分原因。
那么,短剧演员有没有产生类似流量偶像的粉丝效应?放在追星体系里考察,也很容易得出肯定答案。例如,短剧演员开始接到品牌商务与杂志邀约,柯淳、马小宇的费加罗不到一小时销量突破8000本。又如,在追星第一阵地微博上,各短剧演员的超话逐渐规范,有组织与行动力的粉丝群体开始形成,为其安利控评、氪金动员。
当然,粉丝效应向来是一体两面,短剧观众的“评论自由”也开始遭遇挑战。众所周知短剧的一个独特现象是一个故事拍N版,如今对各版的品鉴也开始受到主演名气与粉丝行为的干扰。
于是大家又担心:当短剧演员拥有粉丝、片酬上涨,是否也会被内娱“同化”,开始争番位、改剧本、失去“活人感”?
起码目前,制片人阿伟还未遇到这种情况。在他看来,短剧演员与从业者都是一起苦过来的,因而心态上比较配合,还不存在对番位、镜头的计较。“请一个传统影视明星请来演短剧,他会考虑你会不会消耗他,自然条件就比较苛刻。短剧还不至于,大家是相互成就。”
事实上,所谓“苦出身”,正是我们理解短剧星粉生态的关键。传统影视演员讲究神秘感,与观众要有距离(当然,到了95生花这代基本不存在了),除剧宣、庆生外轻易不直播。
草根的短剧演员则相反。不管是为了回馈观众、吸粉固粉,还是赚点外快,他们直播营业非常积极主动,有一定的陪伴属性,活人感极强,很多短国红人都拥有自己的直播名场面。
这些短剧红人播剧在短视频、直播在短视频,收获的结果就是被短视频网友当作“自己人”。受众有一定的养成系心态,滤镜超强。
某种意义上,你可以将短剧演员理解为一个个微缩版刘宇宁。刘宇宁以抖音大网红身份勇闯演艺圈,当歌手时线下应援就敢和彼时贵为顶流的蔡徐坤掰手腕。进军长剧领域虽然有不少观众质疑其颜值、演技,但核心粉丝始终力挺,一路走来也颇为顺遂。
在艺人普遍被视为“208w”的今天,乐于也善于在社交媒体营业、能被很多人当作“自己人”、起势方式是靠内容而非资源咖,这已经在好感度上领先主流演艺圈多少,无需硬糖君赘言。
上游推动短剧造星
总之,短剧演员目前虽然存在约束少、易塌房,快餐化、易掉队等问题,短剧的造星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这背后其实是短剧业态的整体变化
通过端原生等模式与抖音这一国民短视频平台的深入结合,免费分账延长了一部剧的生命周期,也就延长了造星窗口期。与此同时,传统媒体与长视频陆续下场发力,带来了传统的造星经验与资源。
卫视中,湖南卫视与东方卫视在引短剧上星方面十分积极。前者有芒果TV的积淀,2023年底即在大屏播出《风月变》,完成首个短剧上星尝试,2024年9月更是推出首个黄金档微短剧剧场。东方卫视除了短剧展播,更于2024年10月推出首个短剧垂直演综《开播!短剧季》,为其配备了宁静等明星导师。
长视频方面,优酷虽似无意在短剧方面过多投入,旗下演综《无限超越班》却一向爱请短剧演员做话题。昔日有锦超引发曾志伟锐评,带动相关讨论。最新一季则是抓来了柯淳与何健麒,从路透阶段就开始发酵。
爱奇艺从2024年下半年正式入局短剧,高层改口,野心尽显。进入2025年更是不再满足于内容发力。“荧光之夜”又是将短剧主演主创齐聚一堂发奖,又是高调发布几十部新剧片单,布道自家的短剧微剧体系。显然,这是另一种昭示影响力、抢占话语权的方式。
事实上,“荧光之夜”并非首个短剧盛典与短国红毯。先行者快手有金剧奖,短剧数据服务商Dataeye不久前也办过“剧查查之夜”。唯独“荧光之夜”最出圈,无疑是爱奇艺的影响力、或是十年操办“尖叫之夜”的经验所致。长视频在造星造势方面,还是有一定的降维打击优势。
类似情况也出现在腾讯视频。腾讯视频在横短领域已经站住身位,于今年春节档正式引入竖短。竖短自然不缺播放平台,但长视频围绕传统影视累积的宣传资源与运营能力,很可能助推竖短剧宣从简陋随机走向规范成熟。而评论空降翻牌、线上送花打榜这样的“仪式”,更容易将短剧的演员与观众向主流星粉生态引导。
长视频发力短剧,也在助力短剧扭转标签,打消传统影视演员下场的顾虑。无论爱奇艺“荧光之夜”的红毯上,还是腾讯视频的新剧阵容中,眼熟的长剧新人、长剧配角都越来越多。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2015年后,有不少新人在网剧崛起、老人被网剧翻红。短剧造星,或许也正站在这样一个关键节点。只不知稍纵即逝的时间窗口,有谁一飞冲天,谁又功败垂成。